第12章 养寇自重
城墙上,钟山与刘廷一行人正巡查着城防的每一处细节。
刘廷的目光锐利,不容一丝疏漏。
在他们身后,一个身影悄然接近。
钟山的内心泛起一丝警觉,他的感知现在相当敏锐,身边的每一丝动静似乎都无法逃过他的察觉。
他突然一个转身,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韩薇薇,她的手正悬在空中,似乎是想要拍他。
他立刻伸手,握住了韩薇薇的手,并将她拉到胸前。
“薇薇,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关切。
“那老头没伤害你吧?”钟山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他紧紧地盯着韩薇薇,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轻轻地摇头,原本想要捉弄一下,却被钟山发现:“相公,我没事儿!刘将军已经跟我道过歉了。”看到自己相公如此关切,韩薇薇也是心中一暖。
“刘将军说,他看得出来你功夫不错,日后定是一员将才。当时的情况放眼东路军中,也就只有你能挽救危局。
事急从权,又不好跟细说局势,只好出此下策来激你出手了。”
“他真这么说?”钟山疑惑的看了看正在巡视的刘廷。
“真的,刘将军还说此战后,希望你能到他军中效力。”
钟山听完一阵叹息:“还有没以后都不好说,东真大军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他转向韩薇薇,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薇薇,听我说,趁着敌军还未将我们包围,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我不想让你陷入其中。”
韩薇薇失声道:“相公,你在说什么呀?不管有什么事,我当然是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逃命?
再说了,没有你,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薇薇自从进了钟家的门,生是你的人,死……”。
钟山一把捂住韩薇薇的嘴:“不准你说这个字,我们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在这一刻,钟山的内心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与眷恋。
他来到这个时代,并未获得堆积如山的财富或至高无上的权力。
然而,他却意外地收获了一份真挚的爱情。
这份爱情,没有震天动地的**,没有缠绵悱恻的甜言蜜语,却如涓涓细流,悄然无声地渗入他的心田。
四路围攻的凤明军中,路程最近的就是辽东总兵梁柏统领的南路军,总兵力两万人。
最悠闲的也是南路军。
按原计划,南路军从河城出发,只需五日便可赶到兴京。
但是南路军出发的第二日,便遭到五百东真骑兵伏击。
尽管南路军凭借人数优势,成功击退了这股小股敌军,但梁柏总兵却下令全军暂停前进。
他的理由是前路未知,需要派出斥候探查情况。
即便南路军行军,也是龟速前进,一日路程的距离,尽走了三日才能赶到,有意迟缓进攻兴京。
有其他将领质疑梁柏为何一直按兵不动。
梁柏以其他几路军路程较远,且已经与主力的西路军杜将军约定进攻兴京的时间为由,搪塞过去了。
梁柏这么做,只因他是梁家军阀的代言人,不允许外来军队势力插足辽东。
然而,梁柏这么做,只因他是梁家军阀的代言人,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算计。
他不允许任何外来军队势力插足辽东,必须维护梁家军阀在辽东的利益和地位。
梁柏系原辽东总兵、威远伯梁成之子,家世显赫,梁氏一门世代盘踞辽东,权势滔天,其势力盘根错节,可以说就是这一带的“土皇帝”。
梁成主政辽东军政时,为了保持辽东各藩部间的平衡、维护既得利益。
他不但格外赏识、重用哈努尔,还尤其注重培养、扶持哈努尔的部落势力,以夷制夷。
梁成去世后,继承父业的梁柏延续了其父的策略,并将哈努尔视为其稳固在辽东地位的一枚棋子,养寇自重。
只要自己能在凤明朝廷与哈努尔之间巧妙周旋,维系双方的平衡,梁家在辽东依旧可以高枕无忧。
同时只要有哈努尔这样一个敌对势力的存在,他梁家才能在辽东受重用。
然而,随着庆历皇帝下旨讨伐东真,刘廷、杜林等将领和军队进驻辽东,梁家一家独大的局面被打破。
在这种情况下,梁柏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分割自己在辽东的利益。
于是,梁柏悄然将整个凤明军进攻的路线,出兵时间和兵力配置等情报,一一告诉了东真大汗哈努尔。
出兵后,梁柏还派人联络西路军杜将军,说南路军势如破竹,非常顺利,会第一个赶到兴京。
让其催促部队加快速度,他将把攻进兴京城的首攻,让给杜将军。
因为梁柏知道,西路军杜林性急贪功的特点,因此西路军仓促进军,落入了东真军的圈套而被全歼。
哈努尔在歼灭西路军和北路军之后,也舍近求远,去攻击东路军的刘廷。
而在西路军和北路军与东真大军死战之际,本应与其相互策应的梁柏佯装不知,见死不救,致使西路军和北路军孤立无援、全军覆没。
按照梁柏的打算,当其他三路军击败的消息传来,他就立即撤军。
他想借刀杀人,利用哈努尔除掉了辽东的外来的势力,辽东还是他梁家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突然出现的钟山,打乱了梁柏的如意算盘,意外的救下了刘廷和东路军。
同时,东真大汗哈努尔也在利用梁成,他的目的不止整个辽东,而是天下。
南路军营地中,士兵们懒洋洋地晒着冬日暖阳,仿佛他们不是出来打仗的,而是出来旅游的。
而南路军的中军大帐中,却是一副紧张的气氛。
梁柏的谋士许江匆匆地走进大帐中:“将军,你急忙叫我过来什么事?”
梁柏并未答话,而是命令亲兵道:“守好大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亲兵得令,走出大帐,在大帐四周警戒起来。
梁柏看亲兵出去,压低了声音和许江说道:“许先生,刚刚密探送来消息,西、北两路均已被哈努尔歼灭。”
“那这是好事啊,正是将军计划的那样......”,许江还未说完,便被梁柏打断。
“但是东路军的刘廷不知何故,竟然提前撤军了,现在全军已经退守至宽城。”梁柏显得很是忧心忡忡。
“刘廷并未与东真大军遭遇?”许江也显得难以置信,这个结果显然是在他们意料之外。
“目前的消息是的,”梁柏补充道。
“难道是刘廷得到了西、北两路军被歼灭的消息,提前撤军?”
梁柏摇摇头:“应该不会,东路军所有的消息渠道,我都派人截断了,他不可能知道西、北两路军被歼灭。”
“如果他不知道西、北两路军被歼灭,那就只能按照原计划向兴京前进,否则战场抗命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他现在退守宽城,肯定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但是现在我们不知道东路军出现了什么变故?”许江分析眼前的局势。
“现在最坏的局势,是将军担心刘廷知道了咱们得计划,进而退守宽城固守。”
“先生所言正是,我只能做最坏的打算,眼下局势不能冒任何风险。”
“将军所虑,不是没有道理,刘廷突然退兵,定是得知什么比他战场抗命更为重要信息,如若是他知道了咱们的计划,那刘廷和东路军都不能留了。”许江挥动了掌心,做了一个斩尽杀绝的动作。
“我正是那么想的的,先生可有什么计划。”
许江贴近梁柏的耳边一阵耳语。
梁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双管齐下,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