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无垠山脉一直有个传言，说东部那片区域曾经爆发过仙人大战。
那一战曾经打破了半个苍穹，无数星辰坠落，砸穿了地面形成了深不可见的大裂谷。
而在裂谷下则镇压着百代不死的凶恶。
附近的生灵每到暗月都会主动远离那片地方，不然就会被从裂谷中传来的凄厉嚎叫夺走心智。
当狐媚儿最后选择在裂谷附近安营扎寨的时候，好几位听过一点传闻的师姐都是纷纷变了脸色。
巡猎巡到现在，已经是远超出她们原来想象的范围了。
对此狐媚儿只有一个平淡的解释，她要看看万魔门的人想干些什么。
众人脸色各异。
万魔门也是靠近无垠山脉的一个妖族宗门，级别和千欲门差不多，只是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
千欲门多是女子，修**道，以身入道，以万物阳气滋养己身阴气，一阴一阳，修至最后，阳气不止，亦阴气不灭，缺点就是采补过多体内会慢慢积累起**毒来，毒性发作时痛苦万分。
而万魔门则多是男子，走的是另一条道路，以血养身，以身入道，其门内一般供奉嗜血修罗，其门下弟子多有燃血秘法，一旦燃血战力就会陡然上升一个台阶，缺点同样明显，杀戮极重，非大毅力，性情坚韧者入此道很容易走火入魔，丧失心智，沦为只知嗜血的野兽。
两个宗门都在无垠山脉这块地方，平时多少也是有打交道的。
虽然相互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但是同属于一个阵营，再加上这里是面对人族的前线，越过无垠山脉再往东，穿过那打了上百年以至于到寸草不生的古战场后，便可以看到人族的宏大疆域了。
外敌当前，同室操戈，便是妖族也知道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所以众人才会对狐媚儿这种明显要针对万魔门的举动感到诧异。
不过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反对就是了。
很快在夜色来临前，众人搭好了各自的帐篷，地处裂谷附近的一处丛林，由于布置了掩盖气息和一叶障目的阵法，若是不仔细用神识扫过这片区域，还真不会发现出什么来。
师姐们给诸位师兄放了一天的假。
允许他们自由行动，只要不离开这整片区域，不贸然进入那裂谷，其余地方可以随意探索。
如此贤明，自然是得到了诸位师兄的感恩戴德。
他们几位聚在一起，一拍板就决定要提溜着灵剑去山里抓野物了。
他们这些牛郎峰的弟子虽然在千欲门吃得比奴隶要好一些，除了白面馒头外，偶尔还会有一些杂粮和野果供应，牛郎峰上还有专门用野果来酿酒出售的地方。
不过肉类是真的很少能吃到。
因为宗门以妖族立命，尽管她们不认外面那些未开灵智的野兽是她们的同类，但也不会特意弄来给牛郎峰上的这些人打打牙祭，丰富一下食谱。
几位师兄早就馋坏了。
尤其是昨天在河间人马那里开荤了之后，只觉得辟谷丹偶尔吃吃还行，要是一直吃肚子也受不了。
恰好这段时节，山里的野物多。
随便踹一脚老树根，说不准底下就能跑出了一只野兔子。
顾万方大展身手，充分发挥了他来千欲门前跟着自己猎户老爹学到的一身本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逮住了七八只肥美的兔子。
莫家兄弟见不需要他们出手抓，就找个地方支起了火堆，给兔子们扒皮去血，串在宗门发的灵剑上，放在简易的烤架上炙烤了。
兄弟俩配合默契，手艺还不错，总能烤得恰到好处。
李小刀也拿出了自己私藏的果酒。
陈清州本不想掺和进来的，他的身份如今在队伍里是半公开的，要是他做了什么，别人很容易就会想背后有没有圣女的意思。
但是这群人被狐媚儿抓包了。
倒也不是说不准他们吃兔肉，只是这种吃独食的行为，被发现了就只能大家一起共享了。
于是师兄们辛苦劳作了一番，还没开始享用，就被得讯的师姐们包围了起来。
她们盯着烤好的兔肉眼睛亮晶晶的，纷纷嘟囔起来。
“见者有份。”
诸位师兄只能老实地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兔肉，师姐们这么可爱，总不可能不给她们吃吧，万一她们没得吃兔肉，想吃他们了，那事情就大了。
陈清州稀里糊涂地也分到了半只兔子。
那是狐媚儿甩给他的。
好在顾万方的能力出众，山中的野物确实也多，不止是兔子，什么山鸡，野猪，还有林鹿统统都被他抓来了。
有肉吃的众师姐自然是喜笑颜开，不留余力地夸起了诸位能干的师弟们。
温馨，祥和。
好像大家都很温柔似的，也会一直相互陪伴着走完这趟旅途。
当篝火渐渐散去，吃饱喝足的众人各自回到了帐篷里，陈清州则是跟着狐媚儿在夜间的山野里行走。
“公子，想要学会如何修行吗？”
“嗯？”
见狐媚儿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便应了下来。
“那公子你知道如何修行吗？”
“不知。”
“那先说说你的理解吧。”
陈清州微怔，他对修行的理解，实话说可能停留在非常浅显的层面。
“天地间有灵气，有吸收灵气的法门，有将体内灵气释放出去的道法，我顺应自然，学习这些，这就是修行吧？”
“是可以这样理解，但你为什么要修行呢？”
“因为有，所以就修了？”
狐媚儿哑然失笑。
“倒也不是不可以这样想，只不过这样是无法形成自己的道心的。”
“我辈修行，最开始并不是因为有所有就修了，很多最初的法门，最初的路，是由无数万年前的先辈所探索出来的，他们想要理解这个世界，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成功了，有人失败了，越来越多对于世界的理解被留了下来，最终形成了如今大道三千的说法。”
她随手折下一朵小花来。
“就像每个人对这朵小花的理解不同一样，每个人对世界的理解也不同，所以世界才会有如此多的道，才会有那么多形形色色各有优劣的修行法门，但总归，修行的本质就是逐渐理解这个世界而已。”
“当你对这个世界全部理解了的时候，你的道就成了。”
陈清州正要回味她的意思，又忽地听她说道：
“现在要公子独自理解这个世界，可能是过于困难了，不过修行到最后，总要抉择的，是继续完善前人的路，还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来，都是看个人选择。”
明白了，但好像又没那么明白，他看向狐媚儿，有些茫然。
“所以，仙子今夜是要教我何为修行？”
“嗯。”
“为何？”
她随手将手里的那朵小花丢给了陈清州，他接过一时不知所措。
“这叫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仙子如此待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打住，客套话就免了，你要是真心想谢，可要好好记住我的恩情，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可不能推辞。”
陈清州本能皱眉，觉得这句话不像是听起来这么简单。
而且重点好像是在后半段？
他正欲张嘴，忽地听到狐媚儿话锋一转。
“太上极情你学会了没有？”
“大部分应该是能理解了，不过可能我知道和我会了之间应该还有不小的鸿沟，需要时间磨合一下，也许回宗门后和雪儿多练习几次，应该就差不多能进入开篇了。”
狐媚儿若有所思。
“这样吧，来和我练吧，正好我最近境界要卡不住了，你要是能成功从我身上吸走一部分，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小忙。”
“你，我，练太上极情？”
陈清州面色古怪。
“可太上极情不是要阴阳**后才能吸人修为的吗，就算是不想嫁做人妇，仙子你也不必要付出如此大的牺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