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捉拿
牛宽的说法让邹平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立刻派人传信把戚长发、喻泰、何森、吕悦、施全、张晨六人全部请到自己家来,再次商议如何应对吕政。
而听完邹平说完牛宽的猜测之后,喻泰、何森、吕悦、施全、张晨五人都觉得非常有道理,吕政的目的就是为了勒索他们。
毕竟千里做官只为财,吕政这种从凉洲穷乡僻壤出来的,十年寒窗苦读到了南方繁华之地,还能守住本心不变的,邹平、喻泰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
戚长发看着一个个都自信满满的同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一个个兴高采烈自信满满的同伴,想要说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曾听过一句话,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原本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是世间精英,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只是笼罩在家族光环下的一帮废物!连猪都不如啊!
料敌以宽的道理不说人人都明白,至少只要读过书的多少都应该知道。可是在遇到的事的时候,却一个个都将自己的敌人想象得比自己更加蠢笨。
这样的队友有什么用?不但起不到正面的作用,反而会拖累我们戚家。
看来让家族离开大周避难海外的事必须提前操作了,不然我们戚家真的会被这群废物连累致死。”
就在这一刻,看着邹平等人,戚长发下定了决心要让家中准备开始避难,而且一点时间都不能再耽误了,再等下去,他们戚家就会跟着邹、喻、何、吕、施、张六家一起陪葬。
下定决心之后,原本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戚长发立刻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就那么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邹平、喻泰、何森、吕悦、施全、张晨几人和牛宽在那里商量,要给予吕政多少的好处才合适。
邹平他们讨论了半天,突然发现戚长发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施全有些不满的说道:“戚哥,大家都在这里群策群力,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已经准备开始摆烂的戚长发放下手上的茶盏双手一摊说道:“该用什么样的计策你们都已经计划好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既然没什么问题,我还要说什么?”
“戚哥你也觉得我们的猜想没有什么问题?那就应该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该给吕政多少好处却有些不好把握。
给多了会让他的胃口大增,给少了却又会把他得罪得更深。
当然,我们还要想好怎么让他了结谢家灭门案,如果不能彻底了结谢家灭门案,送走了吕政后面来的钦差我们还得花钱摆平。”
喻泰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个从西北边陲之地而来的泥腿子,眼皮子深不到哪里去,要打发他花费的代价并不会太大。至于怎么彻底了解谢家灭门案,那就是他的事了。
收了钱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吧?”
“对啊,他收了我们的钱,就要帮我们摆平这件事,不然这钱不是白收了么?”何森闻言一脸赞同地连连点头。
牛宽一直等到邹平他们商量好用多少银钱去贿赂吕政,才再次出现在邹平他们面前。虽然都知道谢家灭门案肯定和戚、邹、喻、何、吕、施、张七家能扯上关系,不然吴洲七大豪商不会这么着急,都求到对头身上了。
可很多事知道归知道,但决不能明着摆在台面上。
重新回到邹家客厅的牛宽,一脸轻松地一边喝茶一边翘着二郎腿问道:“你们的事商量得怎么样了?决定好派谁和我一起去见吕巡按了么?”
施全起身来到牛宽面前说道:“虽然这件事的根源不在我施家身上,但明面上确实是因为我施家而起,所以就由我和牛管事走一遭,去见见这位钦差巡按御史。”
牛宽只是来了结这件事的,让这件事不要牵扯到自家少爷乃至于老爷身上。只要这件事能顺利了结,至于谁去见吕政,这里面吕政能得到多少好处,邹平他们又付出了多少,牛宽一点都不关心。
“嗯……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随我一起去吕巡按的钦差行辕,早点把这件事了结了,也好让我家大少爷能轻省地处理自己的差事。
不然心思老在你们的这些事上,耽误了我家大少爷的差事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邹平等人闻言瞬间有了一种活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感觉,贪官他们见多了,花钱办事的他们也经历过很多次,可是花了钱还这么憋屈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
心中咒骂了牛允、牛宽一番,却还是只能陪着笑脸对牛宽说道:“确实是我们都呃过错,没有能准确地猜到吕政的心思,浪费了牛侍郎和牛管事你的时间。稍后我们有一封诚意送上,还请牛管事笑纳。”
“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过是宰相府的一介下人……不过既然诸位坚持,我也就不推辞了。”
邹平等人心中又是一阵咒骂,却还是要对牛宽陪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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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郎,那个宰相府的管事又来了,脸上神色很不好看,大概是为了十一郎你接收了蒙家的状子而来的。”
吕政放下手中的笔,脸上看不到半点异样的神色,显然早就已经猜到牛宽会再次到来。
“既然来了,那就把这位牛管事请进来么。人家远道而来终究是客,虽然是恶客,但恶客也是客不是么。”
吕良脸上满是忧虑之色,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吕政说。论聪慧,吕良觉得十个自己绑在一起都比不过吕政。
可是这世上的事很多并不是仅仅靠着聪慧就可以的,人情世故有时候比聪慧更加重要。
吕政这么三番四次的不给当朝宰相的公子面子,吕良觉得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看着吕良脸上忧虑的表情,吕政笑着安慰道:“十一叔不必忧虑,宰相公子终究只是公子而不是宰相。
而且很多事有了一就会有二有三,甚至是十百千,牛党无数官员就是这么一步步地被这位牛大公子拖下水的。
我如果不想日后为难,就只能从现在开始就离这种事远一点。”
“可是他终究是当朝宰相的公子啊,而且听说牛相爷对家里的两位公子都无比溺爱,十一郎你如果把他们得罪得太深,以后在朝堂上恐怕会非常难过的。
而且……而且……”
“而且我之前已经得罪了当朝次相许贤,现在我本身现在就算是牛党的一份子,得罪了自家首脑的儿子,以后恐怕会在朝堂上寸步难行。”吕政笑吟吟地接口道。
吕良叹口气道:“十一郎,道理你肯定知道得比我要多。你在明知道这些事的情形下还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肯定是有你的理由。
我也知道你想要做一个好官,可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直路前行就能做到的。”
吕政笑着安慰吕良道:“十一叔你放心,我并不是鲁直之人,知道如何保全自身,也知道孤木不成林。不过这位牛大公子并不是可以成为同党之人。
而且牛相也还没有老糊涂,他清楚牛党内需要对他们父子唯命是从的犬马奴仆,也需要能做事的人。
而对于真正能做事的人,牛相的容忍度同样是非常大的。而我,就是那种能做事的人!
我需要牛相为我遮风避雨,牛相也需要我们这种人去为他在皇上面前获取政绩,可以说我们是相互依存相互成就。
只要我一直在牛党这面大旗下,也不明着去冒犯牛相父子,这种为了皇差而拒绝牛大公子的事,牛相是不会生气的。
而且我的前途也不仅仅是牛相可以决定的,真正决定我前程的是当今皇上。”
“可是……皇上身居皇宫大内,又怎么能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老人家所能知道的不还是朝中那些大官们想让他知道的么?”
“别人或许是这样,但我不一样,我做了什么皇上是一定会知道的。”
吕良不知道吕政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肯定的话语,但看到吕政心中有谱,也就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去请牛宽进来了。
牛宽刚一进入吕政正在办公的书房,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斜眼瞪着吕政说道:“吕巡按,你真的是好大的官威啊,竟然将大公子的话视若无物。
就算是朝廷二三品的大员也不敢如此对待大公子,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怎么敢的?”
吕政既没有因为被一个相府管事辱骂而生气,也没有因为得罪了宰相大公子而惶恐不安,一脸平淡地说道:“牛管事你上次说牛侍郎不要让本官将谢家灭门案扩大化,只专心于谢家灭门案一事。
就算这件事涉及到了戚、邹、喻、何、吕、施、张,这所谓的吴洲七大豪商,为了朝廷赋税安全,也尽量将他们放到一边。
不过戚、邹、喻、何、吕、施、张实在是作恶多端,就算谢家灭门案牵扯不到他们,他们所做的破家灭门欺男霸女之事实在是太多了。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哼!”牛宽冷笑一声,一脸鄙夷地看着吕政说道:“吕巡按,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做官的门道倒是学了不少。
不过你这样的官我见多了,你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太清楚了。你也不要装出这么一副清高的样子恶心人,你要见的人我已经帮你带来了,希望你们能好好商议,不要坏了大公子一番好意。”
“我要见的人已经带来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要见什么人。”
吕政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不知道牛宽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当吕政看到走进书房的施全的时候,却是忍不住乐了。
“难怪牛宽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原来是把我当成和他们一样的一丘之貉。”
“你们好好谈,我先离开,免得我这个外人待在这里,你们两人都放不开,拖拖拉拉地太耽误时间。”
说着牛宽直接一甩袖子走出了书房外,在院中站了站,牛宽直接离开了驿馆返回了邹平家中,却是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看七大豪商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钦差大人你赢了,之前确实是我们的错,没有及时为你准备好诚意,以至于我们大家生出了一些误会。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钦差大人您的厉害,为了弥补我们对您造成的伤害,已经加倍补充了诚意,就在驿馆后门位置。”
吕政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着施全说道:“哦?不知你们准备的诚意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就一定能保证本官满意?”
看着吕政脸上灿烂的笑容,施全脸上的憎恶、鄙夷一闪而过,从袖中掏出礼单,双手捧着放在吕政面前的书桌上。
“大人请看,这样的诚意想来应该能换我们七大家的安全。”
拿起面前的礼单,吕政脸上的笑容更加绚丽了,一边看一边微微点头,看着一脸不耐的施全说道:“你们七大家的诚意本官确实是感受到了。
十一叔,你带着老九他们去驿馆后门,把施家主为我们为我们所准备的诚意带进来,我们当堂点清,对大家都好。”
“没见过钱眼皮子浅的泥腿子,我吴洲七大家会在这一点点银子上做手脚么?也就你们这种没见过钱财的泥腿子才会如此的不体面。”
施全心中疯狂吐槽着吕政,眼中闪过的鄙夷之色更加浓重。
“既然钦差大人要当面清点,那就当面清点吧,免得事后钦差大人又说我们七大家不讲信用瞒哄大人。”
吕良略带迟疑地看了看吕政,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带着吕慧、吕靖他们前往驿馆后门,把施全所带来的人和财物带到书房,并当着吕政和施全的面对着礼单清点了一遍。
“没有问题,礼单和财物数目刚好吻合。”吕辉皱眉一脸忧虑的说道。
“很好,数目没错就好。
不过施家主,本官还是要多嘴再问一句,这些东西是你们施家送给本官的,还是算你们吴洲七大豪商一起送给本官的?”
施全忍不住面色变了,看着吕政说道:“吕大人,做人要懂得知足!这些财物你若是在西北老家大概百年也积攒不下来,你还想再要六份?你不觉得有些太过分吗!”
“哦,那施家主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是你们吴洲七大豪商一起送给本官的?”
“没错!”
“嗯,那就没问题了。来人呐,将这行贿本钦差的罪犯拿下!”
“吕政!你要做什么!”
吕政笑眯眯地说道:“本官正要去拿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又自己给自己多来了一份罪状,认证物证俱在,不容你狡辩!
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这份礼物是你们七大家一起送的,所以你还有六个同犯。来人呐,先把施家主关起来,然后去请其他六位来和施家主团聚!”
守在门外的内卫亲军司将士蜂拥而进,先将施全捆了起来,然后接过吕政的手令,径直向着邹家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