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土包子买得起花？
“这副汤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大夫交给叶凡一个牛皮纸包裹的中药。
“这是治什么的？”叶凡习惯性提问。
“额！”大夫摇摇头，想了一会：“不知道！”
他父亲曾经教过他，不过他忘记了。
“还有！”大夫又拿出一个小纸包：“把这个吃了，会好一点？”
“这是啥？”叶凡再次提问。
这一次大夫明确回答：
“扑热息痛和去痛片，还有几粒甘草片。”
“正常来说，不吃那副中药也没啥事，只不过没法收钱。”
“这几片药，加一起也就两毛钱。”
“给你开一副药，最起码能收五元钱。”
大夫的真诚彻底打动了叶凡：“你为什么这么实诚！”
“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大夫神色淡然：“我一个杀猪的，让我当大夫在村子里骗钱，心里不踏实。可我父亲说，村子里一定要有一个诊所。我才不得不接过父亲的衣钵。”
叶凡到时理解大夫口中“骗钱”是什么意思。
理论上无论什么病，服用去痛片或者甘草片，都能一定程度上“缓解”症状。
去痛片里的咖啡因会使人亢奋。
甘草片中的“阿片”，就是鸦片。
这东西用“包治百病”来形容，也不过分。
即使在三十年之后，很多三级甲等医院，也是用这种方式赚钱的。
一般感冒，也就是上呼吸道感染，本没有特效药。
抗生素对感冒没有丝毫疗效，但对感冒引起的并发症，如咽炎、肺炎、支气管炎等，却是有疗效的。
再加一个“布洛芬”之类的缓解症状的药品，一般三十元之内，就能解决问题。
但医院会强行给患者开一些口服液和冲剂。
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是确实挺贵。
大夫虽然是杀猪出身，不懂医术却通医理。
知道先除腐肉，再包扎伤口也很难的。
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为村民医治简单的头疼脑热。
至于赚钱，当然是合情合理的！
“按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想把这个诊所经营下去了？”叶凡问道。
“我以前杀猪，年前生意好时，一天杀五六头猪，杀生害命的行当，也比现在活得安心!”大夫解释道。
“为什么？”叶凡、李彤异口同声。
“我怕医死人！”
按照常理，能做屠夫胆子不会小！
他的担心，明显属于良心未泯。
叶凡从身上掏出三张百元大钞，交给大夫说道：“给你的诊金，剩下的，帮我俩找个住的地方，明天再帮我们找一辆车进城！”
叶凡没有说找一个宾馆。
这个村子里，哪有什么宾馆。
“住的地方？”大夫没有矫情，结果钱说道：“你可以住我家，我家空着一间屋子。”
至于进城，我明天可以借一两拖拉机把你们俩送回去。
“可以！”
大夫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关门了，就带着叶凡二人回到家里。
大夫简单搞了点吃的，叶凡、李彤折腾一天也累了，吃完饭后就躺在火炕上休息。
他俩在一个房间，都睡不着。
叶凡是因为胳膊疼，李彤却因为屁股痛。
李彤揉了揉大了半圈的屁股，心里还在想：“叶凡这个浑蛋是不是故意的！”
这是她冤枉叶凡了，当时叶凡疼到没有理智，哪还有心情占她便宜。
到现在，叶凡还不知道自己掐的是李彤屁股。
第二天，大夫大清早搞了一台带拖拉机。
早饭都没吃，直接进城了。
叶凡没有在诊所注射青霉素，想着如果晚上发高烧，第二天进城就去医院。
好在一晚平安无事，叶凡除了手臂伤口处有些痒痒的，也没有明显不适。
先送李彤去派出所报到，昨天送孩子回家，一直没有消息。
叶凡还行约李彤中午一起吃饭，但手上有伤，便没有再提此事。
谁知刚进派出所，就看到一辆黑色丰田皇冠，停在派出所门前。
叶凡看着这台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彤回来了！有人找你，在传达室等你！”
一名民警对李彤说道。
“找我？会是谁？”
同时，叶凡也在想：“找李彤，黑色皇冠车，不会是那条日本狗找李彤吧！”
事情就是这么巧！
“李彤，你好吗！”从传达室出来，朝着李彤打招呼的人，手捧一束百合的人，正是犬养大郎。
李彤看了那人一会：“你是魏建业？”
“我现在改名叫犬养大郎！”
“嗯！”李彤点点头：“犬养大郎，好名字！”
“何止好名字，我爸已经把家里的生意，全部转移到了日本。”犬养大郎一脸自豪。
站在一旁的叶凡冷哼一声。
七、八十年代，的确很多东北人想去日本。
那时候的东北农村实在太穷了，家里根本吃不饱饭。
当时国家有政策，日本遗留在东北的孩子，只要有人证明是日本人，就能返回日本。
当时很多不是日本人的，也借机去了日本。
当时日本经济高速发展，日本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比中国工人高百倍不止。
很多人背井离乡去日本，也是想让家里亲人们过上好日子。
这一点和犬养有本质区别。
犬养大郎将手中的花递给李彤：“彤，我好想你！”
犬养贱兮兮的表情，让李彤有些恶心。
叶凡趁机说道：“清明节早就过了，你那一束白花，是要上坟吗？”
犬养这才注意到叶凡，顿觉**一凉。
但想到现在身处派出所之内，料想叶凡不会对他动粗。
“你懂什么，这叫百合，代表纯洁！在我心中，彤是最纯洁无瑕的！我们的感情，也最纯洁！”
“以后彤跟我在一起，我每天都会送她一束鲜花！”
“代表爱情的玫瑰、代表多情的水仙、代表狂热的虞美人......”
你这个土包子，买得起吗！”
这时，有人走到派出所门前：“李警官在吗，我又来送花了！”
这人已经轻车熟路，之前的半个月，每天早晨一束玫瑰。
东北人有规矩，收了钱就得办事。
以前，李彤每次收到花，内心都会挣扎很久。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直接接过玫瑰。
“谢谢！”
“不用客气，我收了钱......额，大哥，你也在！”
送花的人认出了叶凡。
“你认识她？”李彤问道。
“认识，就是他付的钱，让我每天给你送玫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