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盛捕头的逆袭

此时,赵府。

宴席正在进行中。

酒过三巡,赵德尊挥手让歌姬们都撤走,然后举杯道:

“这番幸亏有崔捕头相助,要不然真就被那帮贼人得逞了。”

崔略商赶紧举杯答谢:

“全靠大人运筹帷幄,卑职只是适逢其会。”

一旁的赵启隆也举杯相邀:

“我也得多谢崔兄相救。”

崔略商举起又是一杯:

“公子言重了。”

商业互吹完,赵启隆放下酒杯问道:

“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希望崔兄能为我解疑。”

“公子请讲。”

赵启隆慢条斯理地问道:

“不知崔兄是从哪里得知,纲船上有我们家和其他几家的私货的?”

崔略商“呃”了一声,支吾道:

“好像,好像是赵大人提及的吧......”

但瞥见赵德尊脸色冰冷,忙又改口道,“其实,其实是我自己瞎猜的。”

赵启隆冷笑道:

“那看来崔兄不去当个算卦先生真是可惜了。”

“公子开玩笑呢,呵呵。”

崔略商干笑两声,便揉着太阳穴道,“卑职不胜酒力,今晚就先请告退了。”

说着,刚要站起身来,却脚下拌蒜,一个踉跄坐到在地。

赵启隆起身看着惊讶的他,哼了一声:

“要不要找人扶你一把,崔捕头?哦,又或是......樊寨主?”

“你,你说什么?!”

崔略商闻言,犹如晴天霹雳,浑身发抖。

“别装了,樊瑞!”

这时随着声音,从屏风后面转出三个身穿官服的公人,其中为首的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正怒视着崔略商道:

“你以为盗走我的公文和信符,就能瞒天过海为所欲为了吗?天网恢恢,你还是落到了我盛崖余手里。”

赵启隆朝那叫盛崖余的捕头拱了拱手:

“幸好盛捕头及时赶到,要不还真的被这狗贼坏了大事。”

盛崖余是个性情冷淡之人,摆手答道:

“就算没有在下,相信府尊大人也能识破这奸贼的诡计。”

首座的赵德尊也起身应道:

“没错。城中刚好有回乡丁忧的京中同僚。我已经问过,刑部根本没有什么绰号追命的崔捕头。幸好你手上有大理寺周大人的亲笔手书,而我又恰好和他时常通信,否则我连你也要怀疑一份。”

盛崖余拱手道:

“大人明察秋毫。”

就在这时,地上的樊瑞突然暴起,朝着赵启隆扑去。看样子是想先拉个人质垫背。

“好胆!”

盛崖余大喝一声,插到两人中间,重重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樊瑞撞翻桌几,喷了口血,仰头倒下。

盛崖余拍拍惊魂未定的赵启隆,然后朝赵德尊道:

“这厮号称混世魔王,手上功夫确实了得。如果不是他事先中了酒里的毒,或许我也无法这么快地将他拿下。不如将他交由我们看管,我有的是办法从他嘴里榨出消息来。”

赵德尊无所谓地摆摆手:

“要杀要剐,都随你。现在要紧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盛崖余老神定定地答道:

“此时其实也不难。”

见赵家父子热切地看过来,他空手一抓,冷冷道:

“我们大可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第二天,中秋。

一大早,纲船船队就开拔了。

原本以为能过完个节才走的一众船夫和兵丁,个个都抱怨不停。但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在上官的叱责和鞭子下,也只得乖乖地动起来。

看着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的船队,站在码头上的西门空虚忧心忡忡。

顺风顺水,又是打着纲船的旗号,船队一路通行无阻。

一直到了日落时分,一处既浅且缓的河湾出现在眼前。

“盛大人,前面就是牛嘴弯了。牛家村离这儿不到二里。”

一个披甲的校尉上前对正站在船首的盛崖余禀告道。

盛崖余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校尉心中不由腹诽:

这刑部来的捕头好大的架子,一天到晚冷着副死人脸。要不是府尹大人亲自交代要听他的,自己早一脚把他踹下河里喂鱼了。

他正瞎想着,盛崖余开口道:

“来了。”

啥来了?

校尉手搭凉棚眺望过去,两艘小渔船正从上游缓缓而下。

呵,就这?胆子小就会舱里躺着去。

他心里的笑还没来得及转移到脸上,那两艘渔船就猛地着火燃烧起来了!

看到这个,再傻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校尉扭头大喊:

“敌袭!警戒!警戒!”

一声令下,从舱里钻出一队队全数披甲的兵卒,丝毫没见慌乱,仿佛早有准备在此。

那两艘火船让过了打头的四艘纲船,直接朝中间的两艘扑了过来。

浓烟背后,只见几十只艨艟小船紧随其后。上面站满了人,手上的刀枪剑戟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盛大人果然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那校尉收起慌张的心神,顺便换上奉承的嘴脸。

盛崖余似乎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抽出佩刀,冷冷说道:

“诸位,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看今朝了。”

火船被船工们用长竹竿推开,后面的小船趁机贴了上来。

一个个飞爪被抛上船舷,一个个叼着短刀的大汉攀了上来。

“芒砀山好汉在此,速速受死!”

“大胆蟊贼,竟敢觊觎皇纲,杀!”

两边人马撞在一起,瞬间炸起血红色的喊杀声。

李衮和项充两人身先士卒,也跳上船。

两人都擅长刀盾合计之术,多年来配合默契。以他们为箭头,一下子把对面官兵的列阵给冲开了一道口子。

但很快的,那道口子又被下一批官兵给补了上来。

这样接连冲了三次,全都无功而返。项充臂上还给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哥哥,我觉得有些不妥。”

项充退到队后,说道。

李衮点点头:

“这船上的官兵也太多了。而且没有一点被偷袭的慌乱,反倒像是在等着咱们上钩似的。”

这边还在发懵,官军那边可杀得兴起。

盛崖余单人单刀冲阵在前,一刀一个,犹如砍瓜切菜。

身后的校尉心悦诚服地赞道:

“大人真乃猛将也!”

盛崖余这才难得露出些微笑,回过头来正要答话,突然虎躯一震:

“谁偷袭我?!”

他捂住背后,喷出一口鲜血,脚下一滑,从船舷边上翻身掉了下去。

校尉赶紧冲上前,往外一看,水面红彤彤的全是血,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一咬牙,招手大喊:

“撤!”

这边厢,李衮和项充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时,还官军那边突然撤退了。

还略占上风的官兵边打边退,顺着船尾的小艇跑了。有的甚至直接脱了盔甲,跳到了河里。

芒砀山众人面面相觑:

这,这就赢了?

项充朝李衮笑道:

“没想到这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衮也笑笑,还没来得及接话,刚才钻进船舱里抢货的手下急匆匆地跑了上来。

“当家的,里面的财宝全不见了!箱子里塞满的全是石头!”

“什么?!”

二人同时大惊。

更令他们发疯的是——

“除了箱子,底舱里还堆满了油罐!”

快跑!

这两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李项二人就看见前后几艘官船上飞来满天的火流星。

一时间,河面之上,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