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晚上,白文侠回到了西客站他们歇脚的地方,摸了摸兜里的钱,想拿出来数一数,又怕被人看见不安全,就去了厕所。

她正蹲在厕所里边数钱,门突然被人拽开了。吓得她赶紧把钱塞进口袋,一骨碌站了起来。

拽门的人是孔玉爱。她见是白文侠,就问:“你蹲在里边,怎么不插门呢?”

白文侠这下才看清是孔玉爱。她赶紧解释说:“是大嫂啊,吓死我了。我忘记插这小门了。大嫂您,您怎么穿了这样一身漂亮的衣服呢?”

孔玉爱这才发现白文侠好像没有在解手,就问她蹲在里边干什么?

白文侠悄悄告诉她说:“我在躲开人数钱呢。”

孔玉爱叫她插上门快数,自己在外边帮她看着。

不一会儿,白文侠数完了钱,出来让孔玉爱进去解手。

孔玉爱连忙说:“我不是来解手的,是来换衣服的。”

“干嘛换呢?这衣服多漂亮呀,穿着吧。”白文侠羡慕地看着孔玉爱身上的衣服说。

“有穿着这样好的衣服,在火车站过夜的吗?”

孔玉爱叫白文侠帮着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告诉白文侠,这身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衣服,是主家老师非要给她买的,她为此心里很不安,但又不能违了老师的心意,只好听从老师的安排。

白文侠艳羡地说:“大嫂真是运气好。”她接着又说:“我的运气也不差。”

在回歇脚地方的过程中,孔玉爱问白文侠,那些钱是怎么挣来的。并询问了那个益民生物科枝公司的情况,提醒白文侠,要小心上当受骗。

这一天,五洲大酒店里,餐厅服务员崔小蕊来到王德办公室门前。看看前后没有人,她很快闪进了王德的办公室。王德和她见面后,饥不可耐地拥抱,亲吻。

崔小蕊推开王德说,她有事要找他。王德问她有什么事。崔小蕊说:“我舅的那两间破房子还没租出去,你问问你留下的那个杂工成跃山,他刚从农村来,一定还有别的人,把那两间破房子租给他们吧。”

王德答应了。崔小蕊离开后,他打电话把成跃山叫来了。王德先对成跃山的工作表示肯定,意思是会留下他。接着就问他,住哪里,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事。

成跃山自然说到了他们还没有找房子。

王德顺藤摸瓜,故作热心地说:“我可以帮忙,我马上就找朋友们打听打听,你先回去干活,联系到房子,就告诉你。”

成跃山回到后厨不一会儿,王德就又打电话把他叫来说:“房子联系好了,是两居室的两套房,我通过朋友狠狠压了价钱。明天你们就可以去看看。”

第二天下班后,孔玉爱他们六个人一起去看房子。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盖的一栋六层小楼。要出租的两个房都在六层,房间格局都是一样,里外各一间半,里边是半间卧室,外边是一个通间。厨房和厕所都在楼道里,是供那层住户共用的。

孔玉爱看完说:“里外可以住两家,我们是三家,要是再有一家就好了。”

成跃山说:“我下去看看吧。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下边有转悠的人,或许是找房子的。”他说完,就跑下楼去了。

孔玉爱对他们几个人说:“动手收拾吧。如果找不上搭伙的人,我们就先住着,无非多花点钱。”

成跃山还真找到了一个要租房的人。这人叫高大。他随成跃山到楼上看后说:“算我一个。我想要个里间的,行吗?”

孔玉爱说:“行,我们家和你家搭伙,我们住外。”高大谢过孔玉爱他们,先走了。

孔玉爱他们把两个房间打扫出来后,杨桂淑和白文侠两家都要孔玉爱家去那边房子的里屋住。孔玉爱说:“里屋外屋一样,高大虽和我们不是一起的,但熟了就是一起的了。”

这样,杨桂淑和白文侠两家去了另一个房间。杨桂淑他们住里屋,白文侠他们住外屋。

成跃山找了些稻草和纸箱板,在外屋暂搭起了个地铺。孔玉爱拿出父母的画像,挂在了正中的墙上。

孔玉爱看到杨桂淑和白文侠他们那边收拾完了,就把他们又叫到一起说:“说来也巧,今天是出来后的第七天,是该给家里写信的日子了。正好在北京有了住处,歇会儿,快给家里写信吧。”

这天是周末,老夫人带着孔玉爱边说边做,教给孔玉爱如何给花卉浇水施肥。干完这活以后,她要孔玉爱去超市买菜,说买什么,她拉了个单子在厨房的抽屉里放着,抽屉里有零钱,叫孔玉爱拿了去买。

孔玉爱拿了单子、钱和笔,在街上买了个小本子,到超市买一样记一样,把价格花费都记得清清楚楚,回来放到抽屉里。

接着,孔玉爱随老夫人备料,学做午饭。因为今天郭晓岚他们要来,老夫人很在意这顿饭。

任俊杰这会儿正坐在家中客厅里,抽着烟,想着事,想得很专注,很凝神。

他老婆季月琴从化妆室里出来,站在整容镜前端详着自己。她边端详边问任俊杰说:“现在走吗?”

任俊杰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还是那样专注凝神地在想自己的心事。

季月琴看看任俊杰,问他:“想什么呢?又在想你那宏伟的计划吗?”

任俊杰还是没有搭腔。

季月琴又看看任俊杰,移步到任俊杰跟前说:“既然谋的是房地产,就快点转房地产得了,有什么可犹豫不决的?新潮服装公司,新潮不出什么名堂来。弄不好,每年的收益连交银行的利息都不够。”

任俊杰这才意识到季月琴存在似的,说:“你说些什么呢?不要随便乱说话。”

季月琴笑笑说:“你也太那个了吧,我们在家里也不能说说自己想说的话吗?”

“隔墙有耳。我刚开了誓师大会。”

“不要把老厂那些人的议论当回事。我们是按政策办的事,有手续,有什么可害怕的。”

任俊杰摇摇头,面色凝重地说:“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况且,搞房地产是需要一大笔资金的。”

季月琴不假思索地说:“银行不给贷款,可以找投资公司,索性就找刘幼诚和郭晓岚他们。”

“别以为找他们就一定能行的。就凭我们大发和他们家彩虹在一起上学,我们跟他们认识,就能办成这样大的事吗?”

“为什么办不成?事在人为。赶明儿说不定他们华兴投资公司还要姓任,成为任家的呢。”

“别随便胡乱说话!”任俊杰厉声道。

“我不是随便乱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从幼儿园就开始做的这篇大文章,到时候一定会画上圆满的句号。咱大发被我教得可灵了,把他们家彩虹哄得滴溜溜转。到时候他们家彩虹不哭着喊着要嫁给咱们大发才怪呢。”季月琴很得意地说。

“你别再做美梦了。”

“世间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这事我想到了,就一定能做成。”

“即便能做成,我也不愿得那个便宜。我要靠自己大发,超过华兴的资产,有朝一日收购了华兴投资公司才好呢。”

季月琴伸出大拇指来,称赞任俊杰说:“我当初看上你,就是看上你有雄心大志。但你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尽快转产房地产。你应当能屈能伸,该求人时要求人。”季月琴说到这里,看看手表接着说,“快走吧,争取赶在前头,跟他们好好聊聊,把你的事提出来。”

任俊杰摁灭烟头,离开沙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千万不要向他们提我的事。我办事是有周密计划的。我懂得能曲能伸,但不到曲的时候,我要站得直直的。”

老夫人和孔玉爱正在厨房里择菜,这时传来门铃声。老夫人叫孔玉爱去开门。孔玉爱跑过去开门一看,是刘幼诚。

刘幼诚发现孔玉爱穿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变了个样儿,十分惊喜地看着她。

孔玉爱很不好意思地说:“是钟老师非要买新衣服叫我换上的。”

刘幼诚意识到自己不该大惊小怪,忙解释说:“对不起,我是发现你一下子变了样儿,所以有点吃惊,很好的。”

孔玉爱问他,郭总经理和彩虹怎么没有一起来?刘幼诚说,晓岚去接彩虹了。他是从家里来的。孔玉爱请刘幼诚快进屋里坐,忙着给他沏茶。

这时,老夫人在厨房里叫彩虹。

孔玉爱赶紧回复老夫人说:“彩虹和她妈还没有来呢,是刘董事长先来了。”

老夫人从厨房里出来,嘱咐孔玉爱说:“以后在家里不要称呼董事长、总经理什么的,听着别扭。就叫他们的名字,或者就称呼先生、夫人。”

孔玉爱说她记住了。她随即把沏好的茶端给刘幼诚,要他待会儿再喝,现在还烫。

刘幼诚说声谢谢。他见母亲过来了,赶快站起来,叫了声妈。

老夫人问刘幼诚,怎么没有和晓岚一起去接彩虹?刘幼诚说他起床晚了。老夫人说,睡懒觉这习惯可不好,又问他还没吃早饭吧?刘幼诚说他不饿。老夫人就叫孔玉爱给刘幼诚拿早饭吃,她随即催促刘幼诚快去餐厅。刘幼诚听话地去了餐厅。

任俊杰驾车来到了儿子大发的学校。大发早就等着了,看到他们的车,喊着爸爸妈妈奔跑过来。

季月琴抱住儿子,环顾了一圈就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彩虹呢?”

大发满不在乎地说:“我不知道彩虹在哪里。”

季月琴沉下脸来,批评儿子说:“忘记妈妈给你说的话了吗?要你经常跟彩虹一起学习一起玩,保护她,讨她开心。今天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彩虹呢?”

大发挠挠头说:“今天没有课,所以我没看到彩虹。”

“没有课,没有看见彩虹,为什么不去找她?看到彩虹爸妈的车来接彩虹了吗?”

“没,没有。”大发知错般地低下头回答。

“走,我们现在去找彩虹。”季月琴拉起大发的手就走。

任俊杰不大情愿地跟在了后边。

没大会儿,他们就找到了彩虹。

季月琴亲昵地抱抱彩虹说:“彩虹真是一天比一天长得漂亮了,阿姨一看见彩虹就特别地高兴。走,跟阿姨去那边坐,阿姨要和可爱的彩虹说说话。”

彩虹不大愿意地说:“我怕去了那边,爸爸妈妈的车来了看不见我。”

“去那边坐,来了车才看得清楚呢。彩虹要是不信,今天咱们试试看。”季月琴一边亲切地说着,一边拉着彩虹到了那边坐下,随即拿出糖果来给彩虹吃。

在彩虹吃糖果的过程中,季月琴问彩虹,这一个星期学习一切都好吗?彩虹回答说都好。季月琴又问,大发有没有惹彩虹生气?彩虹说,大发没惹过她生气,大发对她很好。

季月琴和蔼地说:“彩虹和大发从幼儿园就是好朋友,一定要把你们的友谊保持下去,一起好好学习,互相帮助。大发要有什么不好,彩虹要及时告诉阿姨,阿姨来收拾他。”

这时,郭晓岚的车到了学校。

彩虹看到妈妈的车,要跑过去,季月琴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说:“走,咱们一起过去。”

郭晓岚下了车,看到季月琴牵着女儿的手,心里很不高兴,脸色一沉,叫了声彩虹。

彩虹忙挣开季月琴的手,奔向妈妈。

季月琴来到郭晓岚跟前,主动问郭总经理好。郭晓岚回了季月琴的问候,问他们是不是早就来了。季月琴说,刚来一会儿,他们跟彩虹坐那边说了会儿话。她请郭总经理去那边坐会儿。

郭晓岚拒绝说:“不了,我们先走了。”

季月琴才不会轻易放弃呢,还是满面笑容地说:“急什么呀。时候还早,过去坐坐,说会儿话不好吗?”

任俊杰这时走过来,跟郭晓岚打招呼。

郭晓岚一看这阵仗,赶紧说:“谢谢了,我还有别的事,我们先走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拉彩虹上了车,扬长而去。

季月琴很是不忿,趁着避开儿子的当口,对任俊杰悄声说:“瞧她那傲气的样儿!有能耐生出个儿子来看看。”

任俊杰也不开心,挥挥手说:“行了,是你非自找没趣的。走吧。”

车上,郭晓岚边开车边问彩虹:“怎么跟大发他们到一起的?”

彩虹有些心虚,还是如实说:“是大发和他妈去找的我。”

郭晓岚继续追问:“大发他妈,又给你说什么了?”

彩虹不以为然地说:“还是老一套。要我和大发好好学习,互相帮助,保持友谊,等等。”

“以后少跟大发在一起。”

“为什么?大发对我挺好的。”

“为什么,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彩虹看看她妈严肃的脸,不敢再说什么了。

孔玉爱在家里干着活儿,特别留意听着门铃声,因为她知道郭晓岚和彩虹也该来了。门铃一响,她立刻跑去开了门,迎接郭晓岚母女,敬重而热情地问了夫人好,彩虹好。

郭晓岚十分惊讶地看看孔玉爱的衣着变化,对彩虹说:“这是孔阿姨,问孔阿姨好。”

彩虹很听话地问了孔阿姨好。

孔玉爱说:“好好,彩虹好,谢谢彩虹。”她随即跑到客厅,张罗着给她们沏茶。

老夫人和老先生闻声来到客厅。他们把彩虹拉到身边,慈祥地问着话,和孙女亲近。郭晓岚在老夫人旁边坐下,一家三代五口人显出一派和睦亲密的氛围。

孔玉爱给他们沏好茶水后,就去了厨房。

郭晓岚和爸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到厨房去找孔玉爱,对孔玉爱说:“怎么待在这里呢?去客厅坐吧。”

孔玉爱说不了,让郭晓岚去和家里人说话,她要在厨房干点活儿。郭晓岚说,厨房的活不着急,离吃饭还早呢,去客厅一起坐,说说话吧。

她亲切地说:“你也是这家里的成员,要注意融合在一起。”

孔玉爱只好答应过去。郭晓岚随即问孔玉爱多大了?孔玉爱回说她今年二十八岁了。郭晓岚便说她比孔玉爱大,以后孔玉爱要愿意叫她姐姐,就叫她姐姐。孔玉爱高兴地说:“那我以后就不叫夫人,叫姐姐了。姐姐快到客厅里坐。”

她跟随郭晓岚到了客厅,但并没有坐下,而是给各人的茶杯里续水。

郭晓岚有意要把家里人的目光引到孔玉爱身上。她问老夫人说:“妈,玉爱这身衣服,一定是您给选的吧?”

老夫人说是,问郭晓岚觉得这身衣服怎么样?

郭晓岚拍手赞道:“好啊,妈的眼光还能差了?玉爱穿上这身衣服很合适,显得更年轻漂亮了。”她随即要老先生和刘幼诚也看看,并问他们说:“你们说,玉爱穿上这身衣服好看吗?”

老先生这时候不合时宜地说:“其实玉爱原来的衣服也挺好看的,你妈非要换,会让人觉得好像嫌弃农村人的衣服似的。”

老夫人分辩说:“我不是嫌弃玉爱原来的衣服,我是觉得入乡随俗,到了北京了,就该随着北京人穿衣服。如果还穿农村的衣服,在外边会受歹人欺负的。况且,我们家又不是买不起几身衣服穿。”

郭晓岚赶紧打圆场说:“妈说得对。爸该认可了吧?”

老先生也知道不宜在这种场合下继续跟老伴争辩,只好无奈地说:“你妈说的话还能错了吗?我没有说这衣服不好。这衣服很好。我是说,只要玉爱没有什么想法就好。其实玉爱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郭晓岚这下子终于达到目的了,老先生话一出,她立刻眼波流转,转头似笑非笑地问刘幼诚说:“爸说得很对,关键是人好看。幼诚,你好好看看,觉得怎么样?”

刘幼诚如避蛇蝎般,躲开郭晓岚的目光说:“是,都好看。”

孔玉爱一下子成了客厅的焦点,很是不安,不好意思地说:“是老师非要给买的。我刚来没几天,就花家里很多钱,心里很不安。可又想,只要老师看着高兴就好。”

郭晓岚有意无意地安慰她说:“别心里不安,不就买几件衣服吗?这家里不差钱。只要能让家里人高兴就是好。玉爱你怎么还站着呢?快坐下。”

刘幼诚见郭晓岚的眼光不时地扫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起身走了。

孔玉爱刚坐下,又站起来说:“我去再烧点水。”她说着,提起暖壶又去了厨房。

老先生看着孔玉爱一副拘束的样子,对郭晓岚说:“她一下子到了咱们这样的家里,是很不习惯的。所以,不要太勉强她什么,随着她,愿意在哪里待着就在哪里待着。”

郭晓岚赶紧随着老人的话头说:“爸说得对,我知道了。我特别喜欢这孔玉爱,真是个难得的人选,既老实纯朴,又有灵气,也懂得礼数。如果不是缘分,到哪里去找这样好的人呢。”

老夫人盯着郭晓岚,见她还要再说下去,忙抢在前边说:“行了晓岚,带彩虹到楼上去玩吧,让你爸也歇会儿。”说完,就一直盯着郭晓岚不放。

郭晓岚是聪明人,怎能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依言带彩虹去了楼上。来到了楼上他们的房间,发现刘幼诚也在里边,就嗔怪刘幼诚说他不陪着爸妈说话,躲到这里来干什么。

刘幼诚便又到楼下父母跟前去了。

郭晓岚见他下楼,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出来,注视着楼下。而刘幼诚到了楼下,也不由自主地回头朝楼上看去,正和郭晓岚的目光相遇,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副很不自在的神情。郭晓岚看到刘幼诚到父母跟前去了,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径自回房间了。

老夫人来到厨房,对孔玉爱说:“该做饭了。”

孔玉爱要老夫人教她做法,由她来做。老夫人想了想说:“还是我做吧,你看着。今天有几个菜,你还没有看过我是怎么做的呢。”她说着,就做起了饭。

孔玉爱一边给老夫人打着下手,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老夫人做饭的每一个程序,甚至是每一个具体的动作。

老先生和刘幼诚则在客厅里说着话。每次刘幼诚来,老先生都要给刘幼诚说说公司的事。老先生对华兴投资公司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祖上留下来的这份产业能在振兴中华的征程中做出应有的贡献。他知道郭晓岚的能力优于刘幼诚,对外刘幼诚是董事长,是掌管大事的。郭晓岚是总经理,是主持日常业务的。但在家里,他给刘幼诚规定,大事决策要听郭晓岚的意见。等于郭晓岚不仅主持公司日常的业务,也掌管着公司的大事。

为防止刘幼诚闹情绪,或郭晓岚不按他规定的负起责任来,老先生每次都要询问刘幼诚公司情况,及时发现问题。今天自然也是这样。老先生先问刘幼诚最近公司的运作情况。刘幼诚告诉父亲,总体情况不错,国内改革开放的势头很猛,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还很大,资金短缺是个普遍问题,这对投资公司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找他们寻求资金支持的很多,但很难判断哪朵云彩能下雨。

听了刘幼诚所说的挑战,老先生就问他,他和郭晓岚是什么意见。刘幼诚说,他主张从现实出发,尽可能选有把握的项目投资。郭晓岚主张从长远出发,选择高科技项目投资。

老先生听了说:“应当把现实和长远结合起来。高科技项目应该是发展的方向。”他提醒刘幼诚,一定要注意倾听晓岚的意见。

刘幼诚自嘲地说:“我本来就是个名义上的决策者嘛。”

老先生问他是不是不高兴,闹情绪?刘幼诚说没有,他一直是按父亲的要求行事的。老先生说,刘幼诚能这样想这样做是很好的,一家人不要分彼此,关键是把公司打理好。他说他是个书呆子,对实业一窍不通。当年幼诚的爷爷要把公司交给他管,他死活不干。他也干不了。爷爷去世后,只好找人打理。如今交到了刘幼诚和郭晓岚的手上。都是自家人,有事好商量。他在想,现在是中国经济大发展的时期,是好机遇,应该让祖业有个大发展,助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郭晓岚又一次从楼上的屋里出来。她看到刘幼诚跟老先生说得很投机似的,便下楼来到客厅,问老先生说:“爸又给儿子传授什么秘笈呢?我可以听吗?”

老先生说:“没有什么秘笈。就是有,也不对你保密。我在跟幼诚探讨,如何抓住机遇,把华兴好好地发展发展。”

郭晓岚说:“是吗?我知道,爸没有忘记老爷爷的遗愿,这很好。我时常想的也是这个问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爸可尽管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