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借魂

“然后呢,这跟钵仔糕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下去。这水缸呀,就是夫妻两个做钵仔糕的水缸。丈夫想起每天晚上要起夜尿尿的儿子竟然昨晚没有起来,猜测儿子是昨晚淹死的。两人早上起来做钵仔糕,只点了一盏小油灯,完全没有看到水缸里儿子的尸体。”

“身边的妻子已经哭昏过去了,丈夫把儿子的尸体捞起来。他看着水缸里的水,突然想起今天钵仔糕卖得这么好,会不会是因为用了那缸水的缘故?他叫醒妻子,跟她说明情况,又用两种不同的水做了试验,发现泡过儿子尸体的水做出来的钵仔糕格外香甜。”

“于是,夫妻两个把儿子的尸体重新丢回水缸,每日用那水缸的水做钵仔糕。从此,夫妻两个的生意越来越好,赚了很多钱,做了新房子,还又生了许多子女,而那缸水,还一直放在厨房里,里面的尸体也没再捞起来过。”

余意说完,咬了一口手中的钵仔糕:“就这么个故事。”

周文继满脸嫌弃,自己说了个这么恶心的故事,结果还吃得那么香,果然是怪人一个。

两人回家午休了一小会,便出门了。

这青禾坝离周文继家并不是很远,走路只需要三十分钟。

那里原本是由于流水作用堆积的一片平地,只是泥土都是河泥,并不适合建房子,镇子里的人都在上面种菜。

不过听说今年来了个大投资商,看中于镇风景好、生态好,要在那边建什么小区加别墅区,年前就已经动工了。

两人沿着马路走过去,走了约二十分钟,就看到了环于镇而过的大河。

这条河是于镇的母亲河,于镇居民的用水都是从这条河里来的。

隔着一条河,周文继就能看到那边正在施工的工地,各种卡车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看样子,工地的地基已经打好,不同的楼栋也陆陆续续正在建起来。

连接于镇和青禾坝的是一座古老的石桥,这桥周文继小时候就有的,听说也有一百年的历史了,桥面并不宽阔,只能勉强容纳一辆小车经过。

给青禾坝那边运送建筑材料的车辆并不从这边经过,而是在另一侧新建了一座双车道的大桥。

周文继似乎听谁提起过,原本施工队是想把这座桥推倒重建的,毕竟这边离镇子比较近,可是就在要施工的时候,总是发生怪事。

先是一个工人半夜不小心淹死在了河里,再是一个包工头被倒车的泥头车压死。

人人都说,这桥不吉利,以前就经常有人从这桥上跳下去,现在更是证明了,这桥有古怪。

工人见此,都没有人愿意参与拆桥建桥的工作。

工程负责人很是威逼利诱了几回,都没什么效果,最终也只能作罢,在离镇子更远的地方再建了一座桥。

只是现在周文继看桥上站了许多工人,就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说这座桥不施工了吗?怎么看样子,还是要继续施工呢?

这时,周文继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周文继曾经在家里见过他,好像是姓赵,从北方来的,也是这个工程的负责人。

当时他上门就是找周到谈事情的。

周文继上前问:“是赵工吗?”

赵德全正在跟工人说话,听有人在喊他,便回头看。

“诶,这不是周师傅的儿子吗?你怎么过来了?”赵德全盯着周文继看了半天,才笑着说。

“赵工,你这是准备开工了?”

“是啊,这桥的事终于解决了,现在正规划拆桥的事呢。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爸爸,要不是昨天他过来看了,也没办法这么顺利就能开工。”

“我爸?”

赵德全领着周文继两人走到安静的地方:“之前这桥不是传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吗?我也不懂这些,听人家说,周师傅懂这方面的,才找他帮忙。这不,昨天周师傅和他几个朋友过来做了什么仪式,仪式完了,就告诉我可以动工了。”

“我爸和他的朋友做仪式?”周文继怎么不知道自己老爸有会这方面的朋友呀?

“是啊,四个男人,听口音倒是不像你们本地的。不过都是那四个人在搞。我也不懂,就是看个乐呵。你说怎么这么神奇,就摆个桌子,放些香烛祭品,随便在桥上喊几下人,诶,就好了!”赵德全现在说起来,也是一脸的惊奇。

摆祭品、喊人?周文继皱眉,他怎么好像在哪看过类似的东西。

对了,是那本古籍。

上面写的“置香烛三牲于桥头,唤人姓名,有应者,即借魂成。然借魂者魂魄尽固于桥内,借魂者冤之,久必成煞,万不可为之。”

这种方法叫做借魂,有桥怎么也不能建起时,将香烛纸钱和鸡肉、猪肉、鱼肉一起摆在桥头的供桌上,等有行人经过,就叫住行人,如果有行人应了或者回头了,就等于将那人的魂魄借了过来。

借过来的魂魄会随着桥桩的建立被封印在桥桩之内,以此来撑起桥桩,使桥不塌。而生人被借了魂魄,没过多久便会死去,之后一直困在桥桩内。

这么阴毒的法子肯定不是老爸提出的,一定是老爸身边的那四个人。

这座桥之前一直出事,或许是有什么阴物在这里作祟,而那帮人不想着将阴物送回阴界,而是用借魂的法子,将生人带有阳气的魂魄来镇压阴物的阴气。

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只能管一时?

等新的桥建起来,那被借了魂的人被困在桥桩内,他的阳气已经消耗,只剩下阴气和煞气,而那原本的阴物也会因为没有阳气压制,重新出来害人。

长久下去,两个阴物叠加的效果,可不是只死一两个人这么简单了!

周文继想到这,只觉得浑身发凉,他无法想象到那时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工,这个桥千万不能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