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最后的警告
“这里面有历年来，蜀王府和吐蕃人交易的具体账目。其中以粮食和铁器为主，但都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出售，其余的包括盐、茶叶、丝麻几乎都是半卖半送。”
“最关键的是，这里面还涉及到人口的买卖，十岁左右的少年占据了七成。”
“短短三年，蜀王府获利就达到了千万两白银，可谓是富可敌国。”
耳听着无缺的介绍，萧齐一张张的翻看着账目，最后重重的一拳砸在桌案上。
“萧锦这个混蛋，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和吐蕃人有简单的贸易往来，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没边了。”
萧齐背着手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没有好话。他猛然间意识到一件事情，回过头再看账目，就问：“吐蕃人尚处在以物易物的时期，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无缺早就知道萧齐会问这个，于是赶紧解释道：“吐蕃人把吃不完的茶叶和盐，和囤积的丝麻都卖给了吐谷浑、高昌甚至更远的西域诸国，出售价格远高于市场价，就这那些货物还供不应求。”
萧齐冷哼一声，“这一招空手套白狼，算是让吐蕃人玩儿明白了。”
沉思了许久，他又问：“你觉得萧锦知道吐蕃人在打蜀地的主意吗？”
无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晋王殿下应该是不知情的。吐蕃人的的大军行动得极其隐秘，若不是您事先发出警讯，恐怕咱们的人也摸不着他们的行踪。”
萧齐对此表示怀疑，有些不解的问：“可我见最近城中多了许多吐蕃人，难道萧锦不觉得奇怪吗？”
无缺答道：“据老奴所知，下个月便到了货物交接的时间了，每年的九月到十月，就会有陆陆续续的吐蕃商队进入益州。只不过今年交接的日子不知为何提前了，所以才会突然涌进这么多人来。”
听到这话，萧齐似乎嗅到了什么，在脑子里盘算了良久，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十分肯定的说道：“十月，吐蕃人打算在十月进攻蜀地。”
得知了这个消息，萧齐既兴奋又紧张。兴奋自然是因为可以放马血战，但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七天，萧齐决定在七天内彻底掌控益州。
他收起萧锦的罪证，抬头见无缺还没有离开，便问：“还有事？”
无缺点点头，说：“老奴已经掌握了突厥人和突厥公主联络的方式，殿下是否要去会会这个公主？”
萧齐摆摆手，“再说吧！”
相较于把阿史那敏儿揪出来，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做。
走出书房，萧齐看了一眼萧锦所在的正院儿，心里默默念道，萧锦啊萧锦，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殿下，庆王殿下来了！”
萧锦此时正在给长安的萧鼎去信，听到王放前来禀报，立马将书信藏了起来。
还没等他说话，萧齐就大笑着推开了书房的门。
“哈哈哈，四哥，在忙什么呢？”
萧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扯过一张萧景铭昨日写的大字摆在了自己身前，一遍揉着手腕，一边说道：“嗨，我能忙什么，没事儿做写写字！”
没等他起身，萧齐已经到了桌前，扯过那张大字看了起来。
只是一眼，萧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揶揄道：“四哥可不如原来了，你这字和小弟我的有的一比啊。按照父皇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哦，雪泥红爪！”
“不过毕竟是做哥哥的，这气势还是强过小弟不少。虽是红爪，那也肯定是大公鸡的红爪。”
萧锦听得满脑子黑线，忍不住呛白了几句，“你该不会是特意前来消遣我的吧，蜀地灾情这么大一摊子事儿，你就不管了？”
萧齐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搂着萧锦的肩膀，一边说一边往茶座的方向走。
“哪有那么容易，这不有四哥您嘛，小弟这才能忙里偷闲。”
萧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少来这套，你就不是会拍马屁的人，说吧，到底是啥事儿？”
说着，他端起茶水轻轻啜了一口。
萧齐也随之落座，不紧不慢的说：“这两天我瞧见市面上好像多了不少吐蕃人，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商人。四哥你经的多见的广，你说说他们会不会是吐蕃的探子？”
萧锦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些发虚了。他没想到，萧齐竟然察觉到了这点，几年不见，没想到这小子的眼光竟然毒辣到这般程度。
心里这么想，他脸上却表现得毫不在意，掸了掸落在身上的水渍，笑着说道：“吐蕃人常年生活在高原上，整日不是放牧就是打猎的，自然长得粗壮。即便是混在人群中，也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这么明显的道理，吐蕃人会不明白？何况，哪有探子光明正大进城的。九弟你想太多了。”
虽然萧锦说得都是事实，但萧齐觉着他是在有意帮着突厥人说话。于是皱着眉头又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这群吐蕃人来者不善，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来探查情况的？”
听到这里，萧锦不由得笑了，因为萧齐的思维终于出现了偏差，这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情。
可为了让萧齐早点把注意力从吐蕃人的身上挪开，他还是说出了自己已经掌握的情况。
“探查情况？探查什么情况？你还不会认为吐蕃再打益州的主意吧？”
他放下茶杯，继续道：“不妨告诉你，吐蕃现在正在整兵，打算对吐谷浑下手。等吞并了吐谷浑，就会直接北上攻打突厥，而你的封地庆州必将首当其冲。”
“与其琢磨吐蕃人，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你庆州的子民牵出来，否则到时候免不了生灵涂炭。”
见萧锦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萧齐暗自叹了口气，站起身就要离开。
走了几步，他有些不甘心，回过头来做了最后的努力。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这么多吐蕃人进城可不是什么好事。北境的惨状至今令人心有余悸，吐蕃虽不如突厥，但也不得不防，四哥你是益州的大都督，还是要多加提防才是。”
萧锦摆摆手，送走了萧齐。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轻咳一声，王放就出现在门前。
“通知徐明达，让他尽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