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借刀杀人
下午，以刺史徐明达为首的几名益州主要官员，上门求教蜀王萧锦。
一进门，众人就开始按照事先商量的先进行了一番对萧齐的控诉，嚎啕大哭的讲着自己是如何被萧齐威胁，念在全家老少的性命都掌握在他人手中，不得不配合萧齐彻查益州辖区内一切事宜。
最后，希望光辉的、英明的、宽容的、伟大的蜀王殿下，能够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知道他们是在演戏，萧锦却还是静静的等他们说完，然后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事儿，本王知晓了。只要你们能保证所有首尾都收拾干净了，一切都会安然无恙。”
事有先例，几人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抹去了所有的痕迹，益州毕竟太大，人太多，他们担心的是手底下的那些小官儿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徐明达问：“殿下，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您能不能给个准话，您打算如何应对庆王？您不说，臣下们心里没有底啊！”
萧锦很是理解他们这种心态，面对众人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做法也没有怪罪，于是便给了一句准话，好安安他们的心。
“他在蜀地待不了多久，本王已经给晋王去信，将萧齐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呈报给陛下。相信用不了多久，萧齐就会被诏令回京。诸位咬咬牙，再坚持几日！”
徐明达皱了皱眉，他觉得蜀王殿下这招软处理似乎不大合适，一方面时间上充满了不确定性，另一方面既然陛下选派了庆王当这个宣慰使，必然是信任使然，恐怕不会因为他犯了错误就改了主意，朝令夕改可是有损帝王威严。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把利害关系给蜀王讲清楚。
“殿下，按照惯例原本应该在十月和吐蕃人交接粮食铁器，可今年不知怎么了，吐蕃人催得格外急，要求咱们七日内就要交接清楚。”
“此事牵扯甚广，臣担心庆王在蜀地多留一日，咱们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这个后果，咱们可没人承担得起啊。”
萧锦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徐明达说得有几分道理，想了想便问：“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徐明达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压低了声音说道：“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先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臣从焦侍郎那里听到一些传言，庆王有意和晋王分庭抗礼。如果让庆王完完整整的回到长安，无异于放虎归山。”
“想来晋王殿下肯定会不满我等的做法，说不得还会怀疑您别有用心！”
嘶……
萧锦闻听此言，不由得长吸了一口凉气。徐明达的话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凭二哥所赐。他还指望着等二哥登基之后，把自己的封地换到江南去。
可若真的让二哥误会了自己，且不说以后的事情，自己这个蜀王益州大都督还能不能坐得稳，都要两说。
萧锦摸索着袖口，尽量不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慌张，轻咳一声故作轻松道：“不会的，晋王对本王绝不会有猜忌，徐爱卿多虑了。”
“不过你刚才的话也没说错，若是让萧齐完完整整的回去，还真有可能给晋王带去困扰。那徐爱卿可有好法子？”
听他松了口，徐明达舒了一口气，也没说话，而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萧锦大吃一惊，之前不知道萧齐的底细，他已经玩过火一次了。可结果却是自己的人全军覆没，而萧齐却毫发无损的出了古道。
联想起萧齐曾说突厥公主和她心意相投，他不免怀疑有突厥人在暗中保护着萧齐。
虽说突厥公主已到蜀地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证实，但考虑到阿史那敏儿身份的特殊，萧锦只能宁可信其有。
如果自己真的杀了萧齐，突厥公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得还会向父皇讨要说法。届时，迫于突厥的压力，父皇还真有可能把自己交出去给阿史那敏儿泄愤。
想到可能面临的连锁反应，萧锦立即表示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话说得斩钉截铁。
徐明达有些懊恼，心道王爷怎么就说不听呢！
“殿下，这才是一劳永逸之举。事后，咱们将他假扮成病死不就成了？蜀地多烟瘴，这些年不少犯官都死在了这里，他也不是不能如此啊！”
萧锦犹豫了半晌，还是觉得这样做太过冒险，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
“不行，只要他在蜀地一天，本王就要保他一日的周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日后也休要再提。”
徐明达还是有些不死心，眼睛滴溜溜转，终于在萧锦下达逐客令之前，琢磨出了解决之法。
“殿下，您不就是担心有人会查到咱们头上吗？那不如就让吐蕃人动手，咱们坐收渔翁之利如何？”
“即便陛下得知了此事，料想他也会忌惮吐蕃人的威势，最后不了了之。”
萧锦眼前一亮，细细琢磨了一下徐明达的话，觉得这招借刀杀人的计策确有可行之处。
捋了捋胡须，说：“这件事必须办得滴水不漏，事成之后本王会给晋王去信，给你记上一功。”
徐明达顿时笑逐颜开，马屁拍得震天响，看得其余几位大人眼热得紧。
而东跨院儿里，萧齐正在听取无缺的汇报。
“殿下，您让老奴查的那些皮货店，老奴都已经摸查清楚了。”
“哦？”萧齐放下手里的书本，一脸认真地看着无缺，“说说看！”
无缺拱手作答，“您所料不差，那些店铺都是幌子，卖皮货只是掩人耳目。那些店家店员，也都是吐蕃的士兵。”
“店铺的后院儿全都是库房，里面存放着大量的粮食和刀剑。每隔三天，他们就会在子时赶着马车从西门出城，将粮食和刀剑运往吐蕃。”
“老奴查过，这件事他们已经持续三年了。”
萧齐早已对此事有了预料，听到无缺的汇报并未觉得惊讶，只是问道：“蜀王是否参与了这件事？”
无缺点点头，“老奴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个。这里有一些东西，先请殿下过目！”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沓纸张，摆在了萧齐的桌案上。
萧齐只是扫了一眼，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