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待着别动。”

这样带着试探性的聊天,时慕感到有些厌烦,也可能是敏感在作祟,让她想停止这种带有某种目的的聊天。

她们站的位置紧挨着放置食物的长桌,时不时的就会有人过来拿盘子里装的食物。

时慕将剩下的橙汁一饮而尽,没什么情绪的说:“不好意思,我要去趟洗手间。”

乔锦书点了下头,像是同意这次聊天到此结束。

时慕放下空了的玻璃杯,正要转身走,视线却意外的瞥到乔锦书的身后——

一个女人不小心被踩到裙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乔锦书扑来。

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时慕条件反射的伸手拉了乔锦书一把,由于惯性,她也不受控制往后倒下。

“啊!”

等时慕缓过神来,已经是面朝墙顶吊灯的状态,她用胳膊撑地坐起来,才真正看到她们此刻的惨状。

那个被踩到裙子的女人扑在桌子上,将一部分东西扫到了地上,刚放下的玻璃杯就完整的掉在旁边,连个玻璃碴都没有碎。

而乔锦书摔坐到旁边,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

这一出闹出的动静并不小,引得所有人都向他们看来,自然也包括白行简。

刚听到动静,他就转过头看去,瞧见是时慕她们出事,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没事吧?”

时慕看着扶上自己胳膊的手,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乔锦书站起身,凑过来道:“先站起来再说。”

时慕借着白行简力气试探着站起来,哪料又脚刚一着地,脚腕处就传来刺骨般的疼痛。

“嘶——”

她忍不住倒吸口气,不由自主地将身体重量压在旁边人身上。

“伤哪了?”白行简担心道。

他抬手扶上时慕的肩膀,帮她保持着平衡。

“好像崴到脚了。”时慕皱着眉,“不敢用力了。”

白行简没再多言,微微弯下身体,长臂伸到时慕腘窝处,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诶——”

时慕条件反射的搂着白行简脖子,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公主抱了。

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红,她小声道:“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待着别动。”白行简垂眸看她,“脚腕的伤可大可小,严重了怎么办。”

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时慕能感受到白行简说话的气息,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样由上而下的目光实在太有震慑力,让她无法再出声反抗,只能乖乖的缩在白行简怀里。

一旁的乔锦书不禁咬着唇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看着一地狼藉,后知后觉般地追上去。

庆幸的是白行简是开车来的,他们坐电梯可直达地下车库。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有点过于安静。

“那个……我挺重的吧……”时慕斟酌着开口,“要不先把我放下来,你先歇一歇?”

得到的,依旧是白行简的拒绝。

电梯门打开,白行简抱着时慕很快的找到停着的车,乔锦书先一步的拉开后车门,让她坐进去。

白行简将车开出地下车库,融入道路上的车流之中。

时慕垂着头,瞧着身上原本洁白的裙子上沾了几处明显的污渍,不禁可惜道:“买回来我才穿过一次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白行简看了一眼后视镜,提醒道:“担心裙子之前,先想想你的脚。”

“……”时慕默默地缩回座椅上。

坐在副驾驶位的乔锦书侧过身体,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转头和她说话:“要不是因为拉我,你也不会崴伤脚……”

她既不好意思,又有些愧疚。

“我没事,你别放在心上。”时慕不怎么在意地说,“我回家喷喷药就好了,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行,不然还得登记太麻烦了。”

白行简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气,声音低沉道:“回什么家,先去医院。”

“就崴了一下,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吧。”

“那要不要我先打个电话给鹿屿?”

“……”时慕理亏,喃喃道,“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来告状这一套。”

乔锦书自觉尴尬,想了想,还是劝道:“行简说得对,还是去医院看看才放心。”

二对一,时慕处于劣势,只能任由白行简开车带到医院。

从挂号再到拍片子,最后经医生判断,确定时慕的脚只是扭伤,开了口服加外用的药就被打发走了。

有医生的话撑腰,时慕壮着胆子道:“我就说没事吧,非得折腾一趟。”

白行简正在看药的用法,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再说。”

“……”

时慕做出一副乖巧状,手里揪着一袋子药,乖乖地被他抱回车上。

坐回车上,白行简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家里有人吗?”

时慕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真的就是这么不巧,鹿霜前一晚出差去了,提前和她说了要一个礼拜才回来。

最后,白行简决定先把乔锦书送回酒店,再转而送时慕回家。

乔锦书下车之后,还嘱咐时慕刚好养伤。

开往时慕家这条路,白行简已经数到不能再熟,连导航都用不着,就知道走哪条路更近。

可能是因为融于夜色之中,又或者是因为坐在白行简身后,时慕的胆子又变大了起来,主动道:“其实锦书姐更希望你能先送我回家,最后再送她。”

“她也担心你。”白行简没否认。

“可能有一点这个原因。”时慕忍不住调侃说,“但我觉得,她更想和你单独相处。”

“说什么呢。”

“在美术馆那次,难道你们不是在相亲?”

白行简被问得语塞,毫无信服力的解释:“她是画家,所以我们才去那看画。”

时慕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嫌弃:“真不诚实,我又不会和锦书姐说你的坏话。”

“真的不是,我们只是朋友。”白行简强调完又觉得好笑,“你个小丫头,懂得什么相亲不相亲的。”

“纠正一下,你口中的小丫头,已经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了。”时慕郑重其事的说,“比你当年给我补课的年纪还要大两岁,我都可以领结婚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