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让她感觉到不适

可物理老师浑然不觉,自顾自地以为时慕当真感兴趣,说得越发激动起来。

“约尔当曾被提名为诺贝尔奖得主,但很可惜没有成功。”

时慕又配合着做出惋惜的表情:“的确很可惜。”

她实在不想再上物理课,将手撑在扶手上,准备找借口溜走。

“时慕?”

时慕抬头一看,乔锦书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身绿色丝绒裙衬得她更加有女人味。

她想,刚刚看到的果然没错。

“锦书姐。”时慕站起身和她打招呼,故作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行简说学校这边有个聚会,问我要不要来,我就过来了。”说话间,乔锦书将目光移到物理老师身上,“那这是……”

显然她是误会了,时慕及时解释:“我现在是清州大学音乐系的老师,这位是临校的物理老师,我们并不认识,但聊得很愉快。”

乔锦书点点头,提议道:“原来是这样,行简在那边,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要是换做时慕一个人,多半就拒绝了,可现在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逃脱理由。

“当然。”她有些抱歉地看向物理老师,“不好意思,我要去和熟人打招呼,下次再聊吧。”

说完,时慕就立刻迈开步往前走。

物理老师后知后觉的道:“那留个联系方式啊。”

时慕只当做没听见,反正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敢追上来拉扯。

“看得出来,你们聊得并没有说的那么愉快。”乔锦书道。

时慕与她并肩行走,语气淡淡:“不过是成年人敷衍的外交辞令罢了,就像哪怕我并不知道约尔当,也要装作感兴趣的样子。”

乔锦书大抵能看出来,因为时慕刚刚那一番话说得很不走心,更像是急于打发一个不欢迎的客人。

正在和白行简说话的男人见乔锦书带着人回来,非常有眼力见的找理由离开,将时间和空间留下给他们。

白行简向对方点头致意,随后将目光放到时慕身上,他今天穿的是单排竖条纹的西装,显得人越发的高挺。

时慕有注意到,他今天并没有戴那副金丝方框眼镜,但依旧显得十分优雅。

一个“哥”字就在嘴边,她非偏公事公办地叫了他一声:“白教授。”

这个称呼对于白行简并不陌生,只不过从时慕口中叫出来,莫名感觉带着几分赌气的嫌疑。

他最近几天并没有见到时慕,更别提会得罪她,想来想去也只有前不久的那顿饭,他曾故意夹了一块带香菜的鱼肉给她。

白行简有几分讶异,竟然记仇到现在?

乔锦书却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主动道:“刚刚在那边正好看到时慕和别人聊天,我还误以为是他的男伴,怕打扰两人,没想到碰巧把时慕解救过来了。”

时慕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这样的说话方式让她感觉到不适,仿佛是在暗暗的告状说她不懂事一样。

或许这是她自以为是的理解,但却无法忽视。

“如果那位物理老师不和我探究德国的物理学家,改为聊克罗地亚狂想曲,或许我们真的会聊得很愉快。”

听到这话,白行简眼角弯了弯,像是在笑:“时慕最不喜欢的就是物理和化学,就连我当初给他讲知识点,也是爱答不理的。”

“我要是物理学的好,也不会去学文。”时慕忍不住抱怨。

白行简点点头,配合着道:“是上天注定让你偏科。”

这是以前时慕和他顶嘴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乔锦书难以插入他们的对话之中,甚至觉得这三两句的对话里透着一股亲密,这让她不自觉地去审视时慕的表情。

时慕却是抿抿嘴角,遮掩似的将目光放到旁边的长桌上,嘴里的甜蜜味始终消散不去,她伸手想要拿杯酒。

在她拿起来之前,白行简忽然问:“有没有开车?”

“没有。”

时慕回答后突然没了喝酒的兴致,转而去拿旁边有着冰川纹的玻璃杯,里面盛放着的是橙汁。

她喝了一口,味道有些酸涩,又补充说:“因为预料到停车位紧张。”

“那一会儿走的时候,我送你回去。”白行简语气自然的道。

时慕瞧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乔锦书,从容道:“不用了,这边还算好打车。”

白行简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没能接着谈论下去,因为又有认识的人叫他说话。

许是觉得扔下乔锦书不太礼貌,他犹豫了一下。

“没关系,我和时慕说说话,你忙你的。”乔锦书善解人意的道。

果不其然,白行简犹豫的神情一闪而过,似乎是真的放心留下她们两个说话。

手指轻轻敲了敲手中的冰川纹杯,时慕决定实话实说道:“其实,刚才我是想走的,不过现在要是真这么走了,似乎显得我格外的不懂事。”

乔锦书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似是没想到时慕说话竟如此直白:“我刚那么说,不过是想让行简放心,当然,你要是想离开,我会和……”

“没关系。”时慕打断她的话,“不过是聊聊天,锦书姐应该不会和我讲物理知识点,毕竟你是一位画家。”

玩笑话来的突如其来,乔锦书一时间跟不上时慕跳脱的思维,只能笑道:“当然。记得你上次说过,是在汉诺威学的音乐,比起回来在大学当老师,在国外应该更有发现吧?”

时慕不慌不忙地应答:“家在这边,早晚都得回来,不如早回来适应。”

可她们之间的话题实在少的可怜,挑挑捡捡的,唯一能聊天的话题依旧是白行简。

乔锦书将目光投到不远处的白行简身上,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据我观察,你似乎很听行简的话。”

“他是我舅舅的好朋友。”时慕慢条斯理的道,“听长辈的话,难道不是应该?”

“长辈吗?”乔锦书重新看向时慕,仿佛在考量她说的可信度,随后点头道,“这话是没错,长辈总是喜欢多操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