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语成戳
“其实，也不能怪罪郭子铭，还是咱们从小没把陈薇教育好，太过于娇生惯养，父母的话陈薇也听不进去，还特别固执坚持自己的想法，她昨天先是这么跟你说的，要去上海工作，暂时不跟刘海洋结婚？真是的。”
宋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陈薇好多事情都跟你说，我这个当妈的可有可无。”
“你还争这个有什么用，陈薇就是跟我说而已，也不是征求我意见，就是通知我一下。她不结婚咱们能怎么办？总不能强行让陈薇结婚吧？”陈树峰同样有些许无奈，陈薇从小就性格独立，骨子里有股坚韧的劲，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我是觉得陈薇如果去上海工作，他跟刘海洋是不是就长不了？上海有非常多杰出的人才，陈薇看得多见得多，再加上这次去上海工作，也算是另外一种态度吧，可能刘海洋……”
“唉。”宋莉无奈地摇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让陈薇和刘海洋，自己解决吧，咱们帮不上什么忙。”
“要不你跟刘海洋他妈，再等通过电话说一说，让两个孩子哪怕是先订婚也好，我觉得刘海洋这个孩子不错，跟陈薇相处这么多年，我怕咱们女儿去了上海，眼花缭乱地给耽误了。”
宋莉身体向后倾，依靠在沙发上，还是有些头晕不舒服，“谁说不是呢？我也有这个担心，等刘海洋回家之后，我再跟他母亲打电话，刘海洋父母，也希望刘海洋早点结婚，跟咱们的心思是一样的，现在问题的结症，就在陈薇身上。”
刘海洋在厨房不停地忙活，还好平时在家里刘海洋也做饭，对这些餐具厨具并不陌生，操作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行啊刘海洋，没看出来你做饭也这么在行？”陈薇用清水把筷子再重洗一遍，准备吃饭。
“这有什么呀，凡事都有技巧，聪明的人只要用心，都能干得有声有色。”刘海洋翻炒着锅里的菜，这是最后一道炒菜了，接下来就是煮饺子，端菜上桌一起吃饭。
“真是说你胖你就喘，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种程度，你也确实不错了。比我爸强多了，我觉得我爸这一辈子，都没做过几顿饭，炒菜还经常炒糊，我爸也是搞技术的水利水电工程，是高级工程师，看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我爸有可能，是故意把菜炒糊了，有了这么几次以后，是不是想做饭，家里人也就不允许了。”
刘海洋把锅里的菜熟练地倒在盘里，“你可真行，哪有女儿这么说父亲的，有些人天生就不会做饭，即便是后天再努力学习，效果总是差一点，同样的食材，做出来的味道千差万别，这跟每个人的习惯性格都有关系。我呀做饭也就是那么回事。”
陈薇见刘海洋心情不错，压在自己心头的那块石块静静地挪开，她想把去上海上电所工作的事情亲口当面告诉刘海洋。
这一次陈薇也觉得自己理亏。
将近两个月没联系，陈薇见到刘海洋之后，非得要结婚，现在婚也不结了，陈薇也不去荆门工作，反而去上海谋求事业发展，陈薇也有点说不出口。
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地烧开了，陈薇的心情却并不欢乐，反而像是结冰的冰块一样冰寒。
陈薇向锅里慢慢悠悠地下着饺子，还在犹豫，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跟刘海洋说。
刘海洋解开腰间的围裙，除了饺子以外，其他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厨房的玻璃推拉门一直关着，陈薇的父母也不好意思进来。
刘海洋看着心事重重陈薇的侧脸，猜也能猜到，陈薇有话想跟他说。
“你有什么心事？”刘海洋开口说道。
陈薇摇了摇头，“也不算是什么心事吧，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咱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很自私？”
“自私到是谈不上，固执却是真的，有什么话就跟我说，这么多年，你也没什么事跟我商量过，都是自己做主，事后通知我，结婚的事情不也是吗，我还晕晕沉沉地蒙在鼓里，你就要跟我结婚，任何事人从知道之后，再到实施都有个反应的过程，你从来不给我这个时间。”
“我来吧。”刘海洋从陈薇手中接过铲子，轻轻地搅动着锅里的饺子，让饺子不要粘连在一起，“我几乎也能猜个差不多，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了？”
陈薇捋了捋额前掉了下来的碎发，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刘海洋，“看来你是太了解我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并不了解你。尽管咱们接触这么长时间，我对你的了解太少。你对我的了解非常透彻，用心理学来说，证明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刘海洋放下铲子，透过厨房玻璃，眼睛看向厨房外，对面的几家人也都在做饭，紧张地忙碌着，今天毕竟是端午节，大家除非有特殊情况，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家里跟家人团聚吃饭。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结婚是人生大事，你犹豫，甚至是你不结婚，都是你的权利，我还能说什么？”
“陈薇，你确实有点自私，那种任性的自私，有时候为了你自己，你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你想跟我复合也好，结婚也罢，为什么跟我妈说你怀孕了？你不可能怀孕，如果你怀孕，那只能证明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情感。”
“我没有！”陈薇一激动，脱口而出。
“你没有？是你没有怀孕，还是你没有背叛我们之间的情感？”刘海洋认真地看着陈薇，“读大学的时候，严格意义上来说，咱们身上还有最少三分之一的属性是孩子，毕竟高中毕业直接去读大学。现在咱们是成年人，有自主责任担当能力的社会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跟我分手的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你是不是跟郭子铭在一起？你是一个任性的人，甚至有点自私，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撒谎的人，请你实话实说。”
“刘海洋，这跟郭子铭有什么关系，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陈薇或多或少有点心虚，那一段时间中的其中几天，他确实跟郭子铭在一起，还去了嵩山旅游，但两个人，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要转移话题，我觉得，我说的可能都是一件事。”刘海洋神情凝重，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甚至让刘海洋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概念走向。
“我……”陈薇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确实没有怀孕，我说谎了，我这么做，为的是挽回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想跟你结婚也是真的。”
刘海洋把头扭向一边，不知道怎么他觉得，陈薇不像原来在他心里那么漂亮，尽管大学的时候陈薇还是系花，“你怎么能拿这么严肃的问题撒谎呢？欺骗我也就算了，还欺骗老人，你知道你这样做法有多恶劣吗？如果你不提怀孕的事，我妈肯定也不会着急让我跟你结婚。最起码结婚的事情能往后缓一缓，你我就不会那么被动？”
“你上次给我发短信不也说了吗？你想去上海工作，如果你不对我妈说怀孕的事情，你去上海工作也完全不影响。现在可倒好，除了咱们两个人以外，双方的父母也介入到此事，你说有多难解决，究其根本就是你怀孕撒谎的事。你怀孕这件事你爸妈知道吗？”
陈薇沉默。
“现在倒也无所谓了，先吃饭吧，吃完了饭，问题摆在桌上总会解决。”刘海洋把饺子盛在盘子里，“凉菜之前我已经端上桌了，把这几个月菜再端上去，今天是端午节，心情好点，你妈又生病了，过几天吧，等阿姨的病情稳定了咱们再谈。”
刘海洋也比较担心陈薇母亲宋莉的病情，要是因为陈薇撒谎怀孕还有不结婚的事情，老人家受了刺激，病情恶化，那可是得不偿失。
“对不起，刘海洋，都这个时候了，你没有怪罪我，还为我妈着想。”陈薇吧嗒吧嗒地直掉眼泪。
“别哭啦，今天是端午节，又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你不想结婚，咱们就往后拖一拖，你去上海工作，你一定非常开心，说实话，我也并不想现在结婚。”
“你，你不喜欢我了？”陈薇感觉到问题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
“谈恋爱五六年时间，如果我不喜欢你能找这么长时间吗？只是现在的情况跟原来不同，读书的时候那个圈子比较小，也比较单纯，先吃饭吧。”刘海洋端着饺子，推开厨房推拉门，“饺子煮好了。”
刘海洋一出来，看到陈薇父母都紧张兮兮地坐在餐桌旁。
刘海洋笑着把饺子放在餐桌正中间，“阿姨，您这三鲜馅的饺子包得可真香啊，煮饺子的时候，我都馋得流了一嘴口水。”
“我听陈薇说了，读大学的时候你就爱吃这个。在这点上你跟陈薇他爸还差不多。”宋莉见刘海洋满脸笑容，紧张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陈树峰拿着一瓶珍藏的五粮液年份酒，“海洋，今天陪我喝点？这酒可有年份了二十多年，你是我们家的贵客，今天无论如何你得喝点酒，端午节放假也不用工作，喝完了酒哪也别去，住在家里，家里有的是地方。”
“叔叔，我不怎么喝酒。”刘海洋委婉的拒绝，他虽然能喝酒，但是对酒有天然的排斥，再好的酒也会消磨人的意志。
“不怎么喝酒，那证明也喝呀，今天是端午节，举家团圆，你到我们家来做客，这是多大的情分呀。”陈树峰把这瓶年份五粮液酒打开，瞬间满屋子都飘着酒香气。
陈薇把最后一道菜也端上桌，有虾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这一桌子菜虽然只有八个，但真是色香味俱全。
陈薇挨着刘海洋坐下，还是不怎么高兴，板着脸。
刘海洋踢了一下陈薇的脚，“高兴点，干什么呢？”
陈薇这才反应过来，她母亲刚从医院回家，今天又是端午节，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陈树峰亲自给刘海洋，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今天就放开了喝啊，不过我劝你还是收着点，喝多了，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当心影响我和陈薇她妈对你的评价。”
宋莉从陈树峰手中抢过五粮液的酒瓶子，“老陈啊，那你就别让刘海洋喝酒了，年轻人精力旺盛，一喝就容易多，你年轻的时候喝醉了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也就是我能忍，换做一般的女人早跟你离婚了，喝醉了就胡言乱语，风言风语，吐得满床都是。”
“你看看这么高兴的日子，你说我以前的囧事干什么？年轻嘛，犯点无伤大雅的错误没什么，反而是真性情。就怕藏着掖着弄虚作假，那才可怕呢。”陈树峰退休之后也很少喝酒，在家里闲来无聊，养起了鸟。
陈薇端起饮料杯子，“那我就先说两句吧，今天是端午节，我们热烈欢迎刘海洋到我们家里来做客，虽然刘海洋没有享受到贵客的待遇，还亲自下了厨房，但我觉得刘海洋在我心里更加有魅力了。”
宋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都怪我，不早不晚非得赶到今天。”
刘海洋赶紧说，“阿姨，这不是什么事，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对，咱们都是一家人，这话我爱听。”陈树峰端起酒杯跟刘海洋碰杯，刘海洋放低了酒杯轻轻一碰。
喝了一口酒，确实是好酒，喝到嘴里，味蕾都是一种享受。
这顿饭吃的欢声笑语，宋莉都觉得，她身体已经恢复到了百分之百活力四射，仿佛早晨都没有送去医院抢救。
陈树峰不出意外喝多了，直接去卧室睡觉，好酒的后劲就是足，刘海洋也是晕晕乎乎，明显是醉酒。
“阿姨，你歇着吧，我去把碗洗了。”
“这怎么能行啊，你来我们家做客，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不行，你先把碗筷收拾下去，等晚点我去洗碗。”宋莉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虽然刘海洋是他们家的准女婿，但跟陈薇还没结婚，也不能这么做。
刘海洋从宋莉手中抢过盘子来，“没事的阿姨，我也没喝多，仗着我年轻，做事情要有始有终，饭我也做了，我也吃了，再把碗洗了，这样不就完美了吗。”
“唉，真是个好孩子，让陈薇帮你吧。”
“妈，你说什么呢，就好像是我不愿意干似的，你回屋躺着歇着去吧，我帮刘海洋收拾厨房。”
宋莉看着刘海洋成为两个人忙忙碌碌，眉开眼笑，还别说还真像一对小两口夫妻。
刘海洋又带上围裙开始洗碗，陈薇打扫厨房，擦台面扫地。
“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陈薇从身后抱住刘海洋的腰，“刘海洋，你不会从我身边飞走吧？”
“这句话大学的时候你就问过我，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陈薇想了想，“我记得当时你说你就是风筝，我就是放风筝的人，就算是我想飞走你用风筝线，你能把我拉回来。”
“行啊，当时我确实是这么说的。”刘海洋细心地洗着碗筷，很快就要结束工作了。
“刘海洋，咱们能重新开始吗？把以前的不开心不高兴的事情全部忘掉。”
“你说怎么重新开始，你去上海上电所工作？算是重新开始？”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上海，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搞航电系统研究是你的专业方向，这是你的事业，我无权剥夺，再说这一次鲲龙AG600的研究机会难得，不去确实太可惜了，借助这次机会也可以很顺利的去上电所工作，你真的想去，我非常支持你。”
“我去了上海，咱们可以晚两年结婚，先在上海买房，等工作稳定了再结婚也不迟呀。你也完全可以来上海工作，到时候咱们就不用两地分居了。荆门毕竟还是有点小，去上海对咱们两个人以后的职业发展有好处对孩子也有好处。”
“这样到时也行，结婚的事，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不过你没有怀孕这件事，你要亲口跟我妈说，好好解释解释。”
“没问题，我一定会跟阿姨真诚地认错。”
“认错倒是谈不上，解释清楚就行了，还有你的父母叔叔阿姨那边你负责解释，我爸妈那边我负责解释，我不希望你跟郭子铭再有任何联系，你能答应我吗？”
“我跟郭子铭就是很好的朋友，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男人和女人之间往往很少会有纯粹的友谊，这是心理学规律，异性相吸是宇宙法则，同样的道理，你肯定也不希望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异性朋友，这个女孩还把我叫成她的男闺蜜，那样你心里舒服吗？”
“好吧，我以后不跟郭子铭来往，不过你也要跟我保证你。也不能跟冯雪敏有来往。”
刘海洋摇了摇头，“我跟冯雪敏之间，跟你与郭子铭性质完全不同。端午节后我去出差，沟通协调鲲龙起落架的设计制造问题，有可能会见到郭子铭。”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行得端立得正。”陈薇撅着嘴气轰轰地走出厨房。
刘海洋收拾好厨房之后，找了个长途代驾司机，悄悄地从陈薇家离开，刘海洋走得很轻，陈薇和她的父母都没有发现。
刘海洋回到家是下午将近六点，这个时候刘铭文在公园跟其他老大爷下棋，张翠珍在跳广场舞。
刘海洋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些，换上睡衣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屏幕亮了，是冯雪敏发来了短信。
听说你节后要来上海出差，咱们能见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