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的想法
刘海洋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陈薇发的那条信息，随手点开，陈薇跟刘海洋说，让他端午节不要去家里，陈薇的母亲身体不太舒服，一早上去医院做检查，不知道需不需要住院。
刘海洋如释重负地放下手机，本来他也不想去陈薇家里，可转念一想，不去似乎不行，换做是其他理由，刘海洋可以不去，陈薇的母亲生病，甚至是住院，刘海洋如果还不去看望，这太不懂礼数。
刘海洋快速起床，换了身衣服，刮刮胡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挺满意，穿着这身衣服特别像新女婿。
“我还以为你要睡过头了呢。”刘海洋母亲张翠珍，天一亮就醒来了，一直竖着耳朵，听刘海洋那屋的动静，后来索性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刘海洋。
“这么大的事情，我心里能没数吗。我可不是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人。”刘海洋本来还想说陈薇家里的情况，可又觉得如果说了会惹来麻烦，弄不好张翠珍也要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很多话，没有办法说。
张翠珍看刘海洋的状态不错，酒已经都醒了，身上也没什么酒味，穿得干净整洁，打扮得非常有精气神。
张翠珍真是操碎了心，结婚这种事情，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可到了他儿子刘海洋这里怎么这么磕磕绊绊。
张翠珍都想好了，等儿子刘海洋一离开家，就去城隍庙找菩萨拜一拜，保佑平安祈一个好福，平时张翠珍也有逛庙会的习惯。
“去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可不要说啊，别发什么脾气，顺着点陈薇，当着陈薇父母的面，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总之无论怎样，你把陈薇给我娶回家，你要是娶不回来，你也别回这个家了。”
“妈，您老这是又威胁我呀？就算是我想娶陈薇，人家成为有可能还不愿意呢，今年不想结婚，想明年结婚，那怎么办？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又不是你儿子一厢情愿就能行。”刘海洋整理休闲西装，平时刘海洋很少穿这种偏正式场合的衣服，今天去陈薇家里，总得有个特殊的样子，这件休闲西服，并不像正装那么正式拘谨，刘海洋穿起来感觉还不错。
张翠珍最不愿意听刘海洋说这种话，“你又给我打马虎眼，你别忘了你去陈薇家里，可是带着任务去的，不给我弄出个结果来，你就一直在陈薇家里住着。”
“我尽力吧，我爸呢？”
“你爸一早晨就去公园锻炼了，你还不知道，他几天不爬山就难受。”张翠珍关心地问道：“妈给你转过去钱吧，要是这事真成了，你就先给陈薇买个钻戒，不要买便宜货。”
“妈，您这想的实在是太周到了，恨不得把陈薇直接用绳子绑到咱们家来是吧，我不缺钱，工作这么多年，买个钻戒的钱还是有的。”刘海洋提上大包小盒的各种礼品，“那我就先走了，到了陈薇家里，正好差不多吃午饭。”
张翠珍打开家门，“路上开车慢点，去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你妈联系。”
“知道啦。”刘海洋把礼品都放在后备箱，开车去陈薇家里，车程两个多小时，刘海洋车速开得并不是很快，等刘海洋到了陈薇家所在的小区，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了。
刘海洋给陈薇打电话，第一个电话陈薇没有接，也许是特别忙。
还没等刘海洋打过去第二个电话，陈薇回拨了过来。
“阿姨身体怎么样了？”刘海洋关心地问。
“没什么大问题，我妈有点血糖低，医生说也不用住院，我们一会就到家了。”陈薇轻轻叹了一口气，“早晨起来我妈没有吃饭，准备中午的饭菜，忙了一早晨，忽然间就晕倒了，幸好我爸发现得及时，送到医院倒也没什么大碍。”
刘海洋内心愧疚，陈薇的母亲，肯定是因为今天中午，他要来准备了很多美食，早晨又没吃饭，所以累到了。
“阿姨没事就好，我要来你们家，还把阿姨给累坏了。”
“这属于意外情况，没事的，这也许是天意吧。”陈薇看到这个问题，却不像刘海洋一样单纯，跟郭子铭交谈之后，陈薇的内心动摇，他跟刘海洋现在结婚，确实不利于职业发展，两个人绝大多数情况要忍受常年异地分居。
最关键的是，刘海洋不可能离开荆门研究所，而陈薇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上电所搞航电系统研发，如果结婚肯定是定居在上海，陈薇想在上海长久的发展，将来自己的子女在教育就业等方面也会有一些优势。
结了婚，自然要住到自己的房子里，这是陈薇根深蒂固的概念，刘海洋在上海没房子，刘海洋的父母，即便是现在买房装修入住结婚，这个过程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半年左右甚至更长，所以跟刘海洋结婚的事情，陈薇准备向后拖一拖。
早晨给刘海洋发短信，陈薇也是间接委婉的表达，让刘海洋不要来，本来已经编辑好短信，告诉刘海洋暂时不结婚，陈薇没有忍心发出去。
前期陈薇跟刘海洋吵架，将近两个月没见面，现在陈薇回来哭着嚷着要跟刘海洋结婚，这还没过几天陈薇又反悔了，说暂时不结婚，陈薇都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
“什么天意？我不太明白。”刘海洋脑子转得很快，陈薇说她母亲病倒了，去医院做检查竟然是天意，难道还希望她母亲出事。
“天意，也没什么别的意思。”陈薇也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确实有歧义，“这个端午节，没什么特殊的意义了，挺可惜。”
刘海洋的车就停在陈薇小区的北门入口，“阿姨现在在那家医院，我过去把她接回来，我已经来你们家了，就在小区北门门口。”
电话的那段陈薇沉默了几秒钟，“你都来了？我们很快就回家了，你不用过来。你把车开到五号楼一单元门口，在楼下等着我们吧。”
“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刘海洋问道。
“没事，除了我以外我爸也在呢，那咱们一会门口见面。”陈薇挂断了电话。
刘海洋茫然若失，这一次去别人家里做客，跟以往完全不同，一般情况都是主人在家中等待，不发生这种意外情况，刘海洋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车停在了单元楼门口旁边的车位上，刘海洋忽然间还有点紧张。
嗡嗡嗡……
刘海洋的手机振动起来。
“妈，怎么还打电话过来了？”
“我猜测你就是速度再慢，这个时候也应该到陈薇家里了，怎么样有什么最新进展消息吗？”张翠珍好奇地问，她是多么想听到刘海洋说，陈薇跟他，很快就会结婚的消息。
“我刚到陈薇家楼下，还没上楼呢，昨天不喝了点啤酒吗？所以车开得有点慢，等下午我给您打电话吧，行不行？”
“非得喝点酒，要不然这会，早就有消息了吧，告诉你啊，去陈薇家里说什么也不能喝酒，明白吗，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人喝多了之后，都容易大舌头，有的没的乱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我知道，就别唠叨了，我正准备提着东西上楼呢，先不说了啊。”刘海洋放下手机打开后备箱，看着满满当当的这些礼物，见了陈薇和她父母，刘海洋提着这些东西也不方便，等他们一起去了陈薇家里之后，刘海洋打算自己单独下楼再把礼品提上去，这样符合规矩，大家也都不尴尬。要不然刘海洋提了这么多东西，加上陈薇和他父母这么多人，挤在一个电梯里不太好。
刘海洋站在车旁边，阳光照射之下还真的挺热，无论是在车里还是站在车外，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远远地看见一辆越野车行驶过来，刘海洋认出了坐在副驾驶的陈薇，刘海洋快步迎了上去。
陈薇第一个下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刘海洋明显一怔神，“说好的事情我肯定要来呀，再说阿姨明显是为了我操劳过度，我不来的话，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陈薇把刘海洋拉到一边，轻声说，“我有的时候觉得你非常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有点榆木脑袋，我那么跟你说，意思是让你别来了。”
刘海洋刹那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踌躇地说，“你如果真的不想让我来，或者是不希望我来，你直接说就行了嘛！干嘛这么拐弯抹角。”
“算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反正你来就来了。”陈薇拉着刘海洋的胳膊。
陈薇的母亲宋莉脸色苍白，慢慢悠悠地下了车。
“阿姨，我是刘海洋，大学的时候，来过家里一次，好些年之前的事了。”刘海洋没有问陈薇母亲身体怎么样，总觉得多年以后再见面，就问身体有没有病，太不礼貌。
“海洋啊，有印象，确实比大学时候成熟，稳重多了。”宋莉自责地说：“是你看我这个身体真是会挑时候，平时血压低血糖也不高，偏偏在这个端午节，你说让你这么远来，饭还没吃上，阿姨这心里真过意不去。”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人吃五谷杂粮的，身体难免有个不舒服。”刘海洋顺势打开车后备箱拿出了很多滋补品，“给您带了一点小礼物。”
“哎呀，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吧，让你花钱。”宋莉一看这些东西，也不是普通的物件。
陈树峰把车停在远处的车位上，快步走过来，搀扶着老伴宋莉，“你就是刘海洋吧，跟大学时候的变化不是很大。开了一路车也挺累的，还没吃饭吧？嗯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去饭店。”
“就在家里，简单地吃点饭就可以了。”刘海洋说道：“饭店的饭菜再好吃，也是那股味道，不如家里的香，时间也不是太晚，正好给我一个，展示我手艺的机会，咱们在家做饭吧。”
“是吧，陈薇？”
陈薇母亲身体虚弱，如果再去外面饭店，吃饭更为不妥，再说过端午节，还是在家里比较好，刘海洋人微言轻说的话不一定管用，不过如果陈薇同意，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要不咱们就在家里吃吧，爸，我跟刘海洋做饭，我们小辈，伺候你们长辈。”
“那行吧。”陈树峰确实也不想去饭店吃饭，可刘海洋远道而来，又是客人，不表态也不好。
刘海洋提着几瓶好酒，跟着一起上了电梯，来到陈薇家里，刘海洋原本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会不适应，现实情况没有他想象的那样。
脱了外套换好拖鞋，刘海洋就一头钻进了厨房，很多菜都已经预制好了，下锅蒸炒就能出锅，拉开冰箱门，里面已经有包好的饺子。
“海洋啊，你说你端午节，来家里还让你在厨房里干活，这怎么能行，你出去跟陈薇他爸聊天吧，我跟陈薇在厨房里干活。”宋莉坚持要让刘海洋离开厨房。
刘海洋笑着说：“阿姨，您歇会去吧，很快我就能做完，再说还有陈薇的帮我。”
陈薇洗着芹菜，“妈，你就出去吧，我跟刘海洋一点也不比你慢。这厨房里特别炎热，还有油烟味，你再晕倒了可怎么办，抓紧把药给吃上。”
刘海洋看了看手表朝着宋莉满脸微笑，“阿姨，再有半个小时咱们就能吃饭了，我看这凉菜您都调好了，炒上四个热菜，再把饺子煮了，粽子用微波炉加热，咱们就开饭。”
“那行吧，辛苦你了啊，刘海洋。”宋莉内心是着实过意不去，不过倒是觉得刘海洋这个孩子很真诚，脚踏实地地干活，嘴上也不说虚话。
“先把药吃上吧。”陈树峰一只手拿着两片白色药片，另外一只手端着温开水杯子，“刘海洋给咱们俩送的礼物，没有两万块钱都下不来，这礼物挺重。咱们无功不受禄，可不好意思收这么重的礼呀！”
宋莉吃完了药，放下水杯，“你这叫说的什么话，人家孩子买东西送给咱们俩，哪能有不要的道理。这礼品不单单是刘海洋自己准备的，也代表着刘海洋的父母一份真诚。礼物确实非常贵重，没事，等陈薇给刘海洋结婚的时候，咱们多给他们一些贺礼钱，这不就里里外外把钱给找回来了吗，这样做事不但有里子还有面子，多好。”
陈树峰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刘海洋这次来，跟平时来完全是两个概念，送这么重的见面礼，也算是一种态度，本来是应该完全拒收的，可不要这些礼物，也就间接证明他们不想把女儿，陈薇嫁给刘海洋。
“我觉得刘海洋不错，这小伙子很实在还会做饭，工作和家庭情况都行，陈薇咱们俩从小娇生惯养，公主脾气上来谁也不惯着，我看刘海洋面相憨厚，跟陈薇在一起还真合适。”
宋莉透过厨房的玻璃推拉门，看着刘海洋忙碌的身影，“我是对刘海洋挺满意，你呢。”
“我倒是也觉得这孩子不错，知冷知热，也挺会为其他人考虑，这是咱们礼数不周，让人家孩子来了吃不上现成的饭，还好自己做饭，不过这也从反面考验了刘海洋，事实证明，刘海洋这孩子确实挺优秀，把陈薇嫁给他，我的心里也踏实。就是这工作的事，目前还没个着落，不知道怎么办。”
陈树峰想起昨天晚上陈薇跟他说的话，“陈薇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上海发展，去上电所搞她的本专业航电系统研发，跟刘海洋的婚事可怎么办？”
“上海的房价咱们就不说了，买房之后在装修入住一年半载的婚就接不了，结婚这种事，最为神奇，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拖的时间长了，久则生变。”
“去上海发展也挺好，他们俩才二十大几岁？年龄不大，晚一两年结婚也无所谓，我不是对陈薇不放心，我是对刘海洋不放心，我跟刘海洋他妈也说好了，就算是婚姻暂时结不了，也让两个孩子举办定亲宴会，咱们双方父母和直系亲属坐上个四五桌，热闹热闹。”
宋莉又喝了一口水，“咱们做父母的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他俩要是在上海买房，咱们也能出一部分钱呀，刘海洋也是家里的独苗，咱们俩就陈薇一个，留着那些钱和退休金有什么用，还不如给孩子解燃眉之急。”
“这我倒是没什么意见，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觉得咱们女儿太过执拗，昨天除了跟我说她决定要去上海的事，还说跟刘海洋结婚订婚得事先放一放，说什么真正的情感是能经受住时间考验的，我有时候都觉得，咱们家小薇是不是被别其他人灌了迷魂汤？”
“陈薇别看性格强势，耳根子特别软，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有可能是他那个发小郭子铭。”宋莉用毛巾擦干一额头虚汗，把毛巾放在茶几上幽怨地说：“郭子铭基本上每年端午都要来咱们家一次，今年没来肯定也是陈薇不让，每年还要来咱们家给你我拜年。当时我就跟陈薇说，让她断绝跟郭子铭的来往，陈薇觉得没什么事，她跟郭子铭是发小很好的朋友，并不是男女情感关系，陈薇也真是够犟。”
“我早就察觉到了，咱们女儿不听啊。”陈树峰无奈地摊开手，“郭子铭这个孩子要说也行，可咱们家陈薇，一直跟刘海洋谈对象这都多少年，陈薇有可能还真见了郭子铭了。要不然结婚的想法不可能这么快就变了。”
宋莉掏出手机，“我这就，给郭子铭打电话。”
陈树峰急忙劝阻，“你还生病呢，操心这事干嘛？这都是年轻人的事，咱们只能说一说，能管吗？要说也是我去说，等有个机会，我单独跟郭子铭见面，好好地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