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相互信任
“我，我在外面啊，家里太热睡不着，开车出来转一转，刚从高速水动力实验室，做完实验出来，一点也不困。”刘海洋竟说了谎话，这是刘海洋自从有记忆以来，为数不多的说谎，刘海洋说完，自己也陷入了被动的思索之中，怎么不实话实说呢。
现实中的情况就是如此，谎言最可怕的并不是本身，而是一个谎言，要用另外一个谎言，甚至更多的谎言，去证明他的真实性。
“我知道你在外面，我又不是瞎子，我还看不出来，你没在家里，你在马路边上。”陈薇的语气生硬了很多，从沉浸在幸福的状态中快速转变。
“我是问，你具体在哪，干什么呢？这么晚了，应该回家才对吧。”
刘海洋听得出来，陈薇似乎很生气，才明白陈薇可能是通过手机视频，看到了他在天府酒店，这也难怪了，就算刘海洋解释也说不通，这么晚了来天府酒店干什么，无非是跟冯雪敏有关。
“我这就回家。”既然陈薇没有坚持问，刘海洋也不打算，说他在天府酒店门口。
“回家就对了嘛，在实验室忙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很累，回家早点休息吧。”陈薇没有捅破最后这层窗户纸，她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刘海洋似乎是在等冯雪敏，可是两个人即将就要结婚了，冯雪敏也不想闹得太僵，再说刘海洋跟冯雪敏到底是不是那层关系，还真的不好说。
“那就先挂了个电话吧，我开车回去，视频开车太危险了。”刘海洋发动汽车，把手机放在操作台手机支架上，“你工作的事情，我爸一定会努力去办，等着我好消息吧。”
“工作的事情，虽然很急，并不特别重要，也不耽误咱们两个人结婚，结了婚我可以先请婚假，婚假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调动工作很充沛。”陈薇发现刘海洋真的是在开车，车窗外的街景不停地向后移动，“回去早点睡觉吧，这么晚了，还在外边乱跑。晚上视线不好，开车要慢，好了就不说了，挂电话。”
关于婚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用来调动工作，刘海洋都没想到，看来跟陈薇结婚，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也早点睡吧！回了家，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端午节，去你家见叔叔阿姨，我还真有点小紧张呢，当年读书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也无所谓，现在工作了，反而有点畏手畏脚，毕竟这一次去，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单纯的就是恋人同学，现在去几乎是夫妻关系，我要对你负责，还要给你爸妈一个交代。”
“刘海洋，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你正常表现就可以，我爸妈又不挑剔，因为我是一个非常挑剔的人，我看对的人，绝对没问题。咱们俩要结婚了，除了工作以外，你可不能做一些没意义的事啊。”陈薇也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明，暗示刘海洋。
“说什么呢？咱们五六年的感情。就这样吧，我上高架桥了，晚安。”刘海洋挂断了电话，真的上了高架桥的路口。
高架桥上走了五分钟左右，神不知鬼不觉的刘海洋驾驶汽车，从最近的匝道又下去了，即便是不见冯雪敏，水动力实验室的笔记本电脑，是必须要拿过来的，不然没办法跟周旭东解释。
给冯雪敏打电话，让他把笔记本，放在天府酒店前台，这样两人不用见面，刘海洋也能把笔记本拿走，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等红灯的间隙，刘海洋拨打冯雪敏的电话，还没有打过去，冯雪敏的电话就过来了。
“嗯，嗯，你在哪呢？说好的见面时间，你不是又迟到吧！”冯雪敏的言语中，带着几分指责不悦。
“我，我开车在路上，很快就到了，你先等着我吧。”刘海洋加速过了路口，按照现在的速度，到天府酒店门口，肯定也是迟了。
“看来你是习惯性迟到啊。”冯雪敏随口说道：“我原本想着把笔记本电脑，放在酒店前台经理那，你过来自己拿吧，可是又一想，这个电脑太重要了，如果出什么差错，或者是丢了，这可是重大事故。”
刘海洋单手扶着方向盘，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冯雪敏还是想得比较仔细，刚才刘海洋还想让冯雪敏，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前台，根本没有考虑到后续的事情，但是如果笔记本电脑丢了，刘海洋一定会被问责。
“我很快就到了。”刘海洋挂断了电话。
前面路口一右转，就到了天府酒店，刘海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了两分钟，还算能接受吧，可以说路上等红灯，尽管这是一个客观的理由借口，可总要有所说辞，不然太尴尬。
刘海洋再次把车，停在天府酒店门口，酒店门口的保安异样的眼神，看着下车的刘海洋，刘海洋也察觉到了。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个红灯，就晚了两分钟。”刘海洋看着在微风吹拂下，长发摆动的冯雪敏，微笑着说。
“找什么借口，我最反感男人找借口，还没有一点时间观念，你完全可以早五分钟来，按照你晚两分钟计算，还能提前三分钟到地方。”冯雪敏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刘海洋，“物归原主，完璧归赵，里面的东西，我可没有动。”
冯雪敏头也不回转身就走，眼看着就要走进酒店的旋转门。
“冯雪敏，你等会！”刘海洋迫切地想知道，所谓的修正常数到底是多少，应用范围又是怎样，“修正常数的问题，你解决了吗？可以告诉我吗，等明天周老师回来，我好心里也有个数。”
“哪有那么容易，你也是个聪明人，专业技术很强，周旭东老师是我心中的楷模，你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我用三天的时间就能搞定吗？再说，有那么多专家学者组成的智囊团，我又不是天才，即便我真的是绝世天才，三天的时间也解决不了。已经很晚了，我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现场交流会，有很多问题都要解决，”冯雪敏拒绝了刘海洋关于引力常数的问题。
“那最起码，有个方向，大体轮廓模型吧，跟我说一说，这个问题困扰我这么长时间，也是我到目前为止，碰到的最大的挑战，我非常想解决它。”刘海洋跳上台阶，快走两步，来到冯雪敏身前，“我知道，你肯定有了大概的方向，给我透露一下呗。”
“无可奉告！”冯雪敏冷冷冰冰地说出四个字，眼皮也不抬。
刘海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冯雪敏的话，犹如让与刘海洋坠入万年冰窟，心中燃烧的热情之火，完全被一盆冷水浇灭。
“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能逼你。”刘海洋也有点不高兴，冯雪敏说的话，就像刺猬一样扎人，“这几天，谢谢你帮我！”
“你没有必要谢我，因为我根本没有帮你，我帮的是鲲龙。”冯雪敏说出来的话，似乎都结了一层冰霜。
铃铃铃……
刘海洋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陈薇打来的电话，这个电话的意义非凡，刘海洋自然明白，陈薇这是在间接“查岗”，看看刘海洋是不是真的回家了，还是又去了天府酒店。
刘海洋挂断了电话，“冯雪敏你是不想跟我说，还是跟周老师也不说了？”
“你管得着吗？”冯雪敏皱着眉头，“你还让我说多少次，没有完全确定下来的事情，我不会说。”
冯雪敏看到刘海洋手机屏幕又亮起来，陈薇的名字是那么醒目，“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冯雪敏扭头走进天府酒店。
刘海洋赶紧钻进车里，把笔记本电脑放好，启动了汽车之后，才接起电话，“陈薇？还没睡呀，怎么又打电话！”
“睡不着，想你想的，这不是问你到家没？”陈薇试探性地问道：“我大概算了一下，你从研究所开车，早就应该到家才对呀。怎么你还在开车？我听到了车喇叭的声音和转向灯的声音。”
“马上就要快到了，快睡吧，我到家给你发短信，这么开车太危险。”刘海洋这一次没有主动挂断电话。
“那我先睡了啊。”陈薇挂断了电话。
刘海洋内心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甚至觉得冯雪敏有点讨厌，他们在一起完全是为了鲲龙的研发设计，尽管修正常数的概念，是冯雪敏提出来的，可刘海洋一点也没有抢功劳的意思，他只是想尽快，把鲲龙的问题解决。
冯雪敏态度冰冷阴沉着脸，话一句比一句难听，阴晴不定。
“这个女人，人格太不稳定。”刘海洋自言自语说。
刘海洋推开家门，客厅的灯还亮着，父亲刘铭文抽着烟，母亲张翠珍，看着一款老版的怀旧版电视剧。
“回来啦。”刘铭文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翘着二郎腿身体向沙发靠了靠，“陈薇早就到家了吧，你又去实验室做实验了。我晚上碰到了王少鹏，他说你不在实验室。”
“嗯，我在实验室的时候，他可能没看到，陈薇回家了，刚给我打的电话，说了说结婚的事，过几天端午节，我先去他家看一看，算是正式的认个门，陈薇还说可以先结婚，结婚之后请婚假，还有二十多天，将近一个月的假期时间，用来调动工作。”刘海洋无精打采，慢慢吞吞地脱下衣服，换好拖鞋，今天眼前的形势很不对，这么晚了，爸妈没睡觉，还在等他，肯定是有不一般的话说。
“你们不睡觉吗？”
张翠珍关了电视，认真地看着刘海洋，“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个负心男人呀？”
刘海洋听了这话毛骨悚然，“妈，你老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成了负心汉了？这都是哪跟哪，陈薇怀孕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一定会对她负责到底。没什么特殊意外的情况，再过半个月应该就结婚了，我也不想这么耗着，确实挺难受。”
“你瞅瞅，老刘啊，看你儿子，把结婚这件事情，竟然用耗着难受来形容，看来还真的有事，陈薇打电话跟我说，你认识一个叫冯雪敏的女孩？”张翠珍不等刘海洋说话，紧逼着问，“陈薇可说了，你跟那个冯雪敏很亲近，还在天府酒店吃早餐的时候，碰到了你们，有没有这回事？”
刘铭文也是阴沉着脸，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烟，时不时的转头看一下刘海洋。
刘海洋双手扶着沙发，两只脚有些不自在，“妈，这都是陈薇跟您说的？我确实认识冯雪敏也，就三天时间，她在上海工作，是上电所负责航电系统的技术总工，来荆门，我们研究所出差。”
“三天的时间，你们都一起住在酒店了？发展得这么快，我觉得我儿子不是那种人，那就是冯雪敏勾引你？”张翠珍两只手拍在一起，气得身体有点哆嗦起来，“一个巴掌可拍不响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海洋你跟我讲清楚。”
“妈，这都是哪跟哪啊？我跟冯雪敏完全就是同事关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没有的事。”刘海洋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也不想解释。
“哎呀！你说这事，陈薇要是跟她父母说了，你们俩的婚还能结吗？你们年轻人啊，你说我们做父母的不应该多加干涉，可你这种事做得不对呀。”张翠珍隐约中感觉这婚结起来有难度，一点也不顺利。
“根本没有的事，我跟陈薇也解释清楚了，她怎么还把这事跟您二老说？”刘海洋一脸疲态，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觉了，明天周旭东老师，就回来了！”
“等等。”刘铭文面沉似水，把烟掐灭了，“你妈说这个事非常重要，陈薇现在怀孕了，你说你还跟那个叫冯雪敏的有点不清不楚，我相信你没有错，违反别人的道德的事，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可这事毕竟不光彩，必须要把不良影响降到最低，我问你，你跟冯雪敏是怎么认识的？还是你们因为工作，或者是其他原因，早就认识。”
“爸，您老，怎么也关心起这事来了，”刘海洋心中有杆秤，他长这么大，父亲刘铭文，几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刘铭文坚持问：“别给我打马虎眼，老老实实地说，咱们老刘家，都是恪尽职守，遵守道德的老实人，无论是在工作和生活上，从来没有被其他人戳过脊梁骨，你跟冯雪敏，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