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备战大荒芜

接下来的日子,三国军政部与列国首领共在东菱国正厅商讨伐逐大荒芜事宜。在分析了各国对战序列后,初拟了进军路线,各邻邦藩国自然鼎力相助。待最后决定进攻大荒芜攻守防备时,三国进入了焦灼商谈。

东菱的参谋长以天阔为首推出了三种方案,西番大局全全以太叔公为上,九霄参谋长为戚瞳身兼。这期间,天阔纵观其他两国态势,心中忧悬不断。太叔公激进,在天阔看来,西番一旦进入大荒芜是不会管其他人死活的。戚瞳城府最深,而且全然不介意让他人识破,他想攻想守都待局势推进,顺利而为,只选最优化他国的方案。

整个弥天大陆几乎被三国瓜分。东菱国坐拥东北半球,北达镜月湖全境,三千里外便是大荒芜。菱都地处东菱国正南邸,所谓南鲲管辖的东菱南境军政部第五分部其实是在东菱国东南方,与大陆沿海比邻,却不曾跨过海域。东菱国国正厅南崖顶面朝的便是东菱无尽南海域,五千里外越海可到西南半球的九霄国。如此距离,两国算不得比邻。

九霄国是弥天大陆之上国土最为辽阔的国家,霸占西半球西南大部,九霄北端之极名为端之崖,是座海拔八千八百米的巨峰,翻过端之崖,再向北挺进三千里,便是大荒芜。而这端之崖几乎成为九霄国不允外敌侵犯的绝对屏障。即便三千里外是大荒芜,他们也高枕无忧。

西番国好比一条蜿蜒曲回的彩练,从西北半球顶端中部,由西到东横跨西半球,转而向南绕过九霄,盘卧东方,好似一条玉带柔中带韧,这也造就了他两国接壤甚密。而真正距离大荒芜最近的正是卧居西半球的西番国,无海阻隔,无山壁垒,有的是一条狭长无际,深无底的大裂谷,一步踏错,尸骨无存,世人称之为——亡命谷。

亡命谷底长年窜出疾风,直通九霄,常人踏进八百米内便已天旋地转,不能立足。虽说裂谷与大荒芜最窄的地方也只有八百米,但这短短的八百米无人能越。灵魅若想穿过峡谷来到西番也是蚍蜉撼树,它们对暗黑灵力视若珍宝,不可再生,必不会耗损灵力冲破悍风之障。这样一来,虽说西番离大荒芜最近,但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谁先出兵,谁先防守成了三国的焦点。姬仲原以为三国会同时派兵攻进大荒芜,可第一天下来,三国军政推演沙盘地图已到深夜,单单选择路线都已策划出无数方案,姬仲一脑袋浆糊,听得脑仁直疼,才知事情不会那样简单达成协议。

又是三天过去,太叔公摆明了自己的观点,他要亲自率兵讨伐大荒芜,杀子之仇,他必亲手血刃。照理看,这本是天大的好事,谁不想保存兵力,谁不想自己的国家少涉险滩。然而就在这时天阔给北冥打了眼色。傍晚稍歇之时,各国军政分别来到国正厅给各国分别准备的休息室,北冥、梵音、天阔、颜童、南宫浩在其中一间休息。天阔神思机警,并无舒缓。

“哥,太叔公不能全线进入大荒芜。”天阔道。

北冥单手托腮。照目前的形势看,太叔公进入大荒芜,雷落必随,如此一来等于西番军政部全兵力进攻,毫无保留。且不说西番能胜与否,西番国本身就已是空穴之国了。太叔公如此行事,是没把国民安危放在首位了。

“美人面还在西番,太叔公如此做,铤而走险啊。”天阔再道。“东菱无论如何都要进入大荒芜,为今之计,就是要看九霄的打算了。”天阔此话一出倒是梵音和颜童没有想到的。他二人以为,天阔是不想让北冥率兵进入大荒芜的,军政部会议中天阔也多次表明观点。然而此时不知为何他变了想法。

“大荒芜腹地,必要两国以上的兵力才能暂保安全,大叔公不管不顾,只能死路一条。”天阔毫不客气道,“可若让九霄进入,你们折在谁手还不一定了。所以,九霄人必须留在大荒芜外,不得让他们进入。”天阔的脑子比常人多转三百圈不止,他思虑的事情有因有果,但若让他一一摆清,那就要等回军政部再细说了。事实上,这些天过去,诸国峰会每日都到夜半结束,而各国军政部要员回去后还需讨论至天明。雷落也已返回国正厅与太叔公会合,这些时日,不曾与梵音单独碰面。

一连五日,北唐天阔在国正厅峰会上言辞机锋,当仁不让,多次驳回九霄与西番建议,数次让各国不满。然而他执掌大局,稳操胜券的态势数度让在座哑口无言。北冥暗里与天阔碰头多次,互换意见。这一日,天阔在会上再提一事,让众人始料未及。

“三国联盟,需三探大荒芜,绝不可一意孤行,一次冒进。如不然,东菱国退出进军大荒芜。”北唐天阔稳若泰山道。北冥眉宇一怔,稍纵即逝。太叔公大怒:“一个狗屁小儿也敢在这里班门弄斧,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废了你!凭你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滚出去!”

“太叔主将!东菱西番两国相交,亦是姻亲,又有雷副将与第五副将的关系。您我两国应合,而非分!您若觉晚辈冒犯,北唐天阔先在这里与您赔礼了!但,话要容我说完!您若信不过东菱,还能信谁!”天阔目光犀利,直视太叔公而去。太叔面目涨红,少刻,只听他对雷落道:“走!”说罢,起身携西番军政部退场。

天阔坐在长桌中央纹丝不动。姬仲忙慌道:“北唐天阔!你怎么这番无礼!你大哥北唐北冥亦不敢如此,你好生放肆!还不快快去给太叔主将赔礼!请他回来!”听姬仲这番言论,在座以为天阔会急忙退出,谁知他竟无动于衷,视若罔闻。姬仲登时火大,大喝一声:“严录!让北唐天阔出去!国正厅岂容他放肆!”

“且慢。”这时只听北冥悠悠开了口,声音从容不及,不见动怒,只一方威严生出,让当下没了声音。“国主,我部暂候,等太叔主将返回,我们再继续。”

“北冥,你不能这样容你弟弟啊!即便我不斥他,众人也不满意啊!”姬仲在他身旁道。这些时日,北冥和姬仲比邻而坐,天阔在他另一旁。

“我让颜童请他回来,您稍待片刻。在座诸位也请稍息。”北冥对姬仲礼遇相待,之后带东菱军政部人退出会议室。

北冥来到休息室站在堂中一言不发,天阔静立左右。梵音、南宫浩紧随其后,掩好房门。一时间四人均未出声,梵音和南宫浩都不敢参言。天阔今日一言,是把国正厅姬仲胡妹儿一家还有梵音都装进去了,以挟制太叔公,为了他的目的,可说是煞费苦心!然而有一点,梵音没有想到,天阔把北冥也装进去了。如此重要的部署,天阔竟是在军政部会议上只字未提。他不仅将了太叔公一军,让他合作,也将了北冥一军,让他听他参谋安排。

北冥攥着自己的手指,天阔静如止水。这个时候,哥哥要怒要责都是应该,但他对自己的判断无错,更重要的是,天阔相信北冥能同意他的举措。半个小时过去,颜童还未返回,北冥来到书桌旁坐下,目光低缓。不一会儿,两声叩门,颜童回来了。

“太叔主将同意明日再谈。”颜童道。北冥缓了口气,喝了面前白水。

“主将,我今日一意孤行,还请主将责罚。”天阔走到北冥面前,行了一鞠躬大礼。北冥半刻未有回应,天阔躬身不起。少刻,北冥道:“起来吧。”在场个人,稍稍都对天阔今日举动不解,然而北冥缓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回。”

天阔一路默语。今日他先提东菱和西番的姻亲关系为的是用两方国正厅压制太叔公的激进独断,即便他知道太叔公大权在握根本不把西番国正厅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区区八里外的表亲胡妹儿。然而军以国为大,这是他身为军人的天职。天阔今日一说,本来平时没什么的事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也变得让他颇为不爽,如有压制。

紧接着,天阔毫无避讳的说出雷落和梵音的关系,赌的是雷落在太叔公心中的位置,如果他在意这个义子,必当看重他的顾虑,如果西番与东菱不和,雷落夹在中间定当难办。而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西番和东菱来说可谓是值得相互信赖的最佳人选,更是越过了他本不待见的国正厅。

为了让太叔公稳中求进,天阔势在必行。然而他如此设计竟是没有提前告知北冥,原因就是,他亦想将哥哥一军!这些年北冥为了进攻大荒芜的事日理万机,他知道到了今日时机,北冥只想一心拿下大荒芜,心中难免奋勇当前。且不说哥哥不是个自负的人,单凭他的实力从大荒芜全身而退也有五成把握,现在若是得到西番的帮助,那胜算又多出三分。这种状况,北冥自会选择一举拿下,以免拖泥带水,延长战线,疲累不堪。然而天阔却不这样计划,他要的是哥哥百分之百的全身而退,绝无纰漏。

三进大荒芜,首战即是初探,要用最少的兵力,最少的时间,最少的损失摸清大荒芜沿线。撤回再探,必要时需大荒芜沿境东赐菱和西远番支持。东赐菱接壤西番东北部与东菱西境相隔不足一千里,与大荒芜相隔一千五百里。西远番接壤西番西北,九霄北境和大荒芜,亦是军事要地。三进时,便是直捣大荒芜腹地,灵魅王庭。带出大荒芜灵魅王庭消息的正是狱司连雾手下的死士。姬仲早在一年前如实告诉了北冥。这般计划,天阔没有提前告知,是怕哥哥驳回,倒不如一起在国正厅议事时连带太叔公一起办了。天阔虽少上战场,但决断独行的这般胆魄怕是不输北冥。

然而事情直至最后,直到北冥派出颜童去请太叔公时,天阔方知,哥哥不仅听进去了他的建议,更有着自己的计算。其实在这之前北冥就已经开始注意西番军政部的动向,雷落一连七日未与梵音联络,北冥便已看出雷落行事严明,不与外事相绊。这一点,恐怕太叔公在到东菱后也开始心存顾忌,毕竟谁都看得出,雷落与梵音的感情普天之下难有相较。

今日,太叔公愤然离席,天阔早已预计,实在不行,他想最后还有梵音这张硬牌,梵音心思缜密,对哥哥对军政部更是纵观大局关心备至,她若出言相劝,雷落必会听的进去,这样一来西番并不是全无回转。最不济,西番冒进,若有牺牲,东菱也无能为力了。

可就在北冥派出颜童时,天阔方察觉自己莽撞了。等一行人回到军政部,天阔径直随北冥去了他的房间,梵音等人各自返回住所。

“哥,今天的事,我做的欠妥,还请哥哥原谅。”

“罢了,如果你不这样,我却也未必同意你。”北冥说的自是三进大荒芜之事。借着天阔的劲,倒是让他冲破了想法。哥俩智慧过人,心相呼应,不言明也懂对方心思。比起以前北唐穆仁和北唐穆西,北冥和天阔可说是如虎生翼,相得益彰。

“哥哥,今天我没有考虑全梵音,又逼得西番太紧,一旦不成,都是弟弟的错。”天阔惭愧道。

北冥笑了一下道:“说到底,都是你担心我。”天阔看了看哥哥,心中一阵踏实暖和。

天阔原想着是让梵音撮合东菱与西番,然而北冥却是派出了颜童。孰不知,北冥想的更远更深。这般时候,不是讲人情的时候,虽说雷落和梵音都是将帅,但人情左右都不稳妥。北冥之所以派颜童去,为的就是看雷落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料,一时三刻过去,以太叔公霸道的个性早就应当带人离开东菱了,然而他们没走,不是颜童的功劳而是雷落的。雷落与太叔公短暂焦灼的商讨让他们找到了留下的理由,他们愿意尝试天阔的建议。

太叔公和雷落不比北冥能领会天阔的全部意图,在旁人看,天阔所想是没必要的。可即便是这样,雷落仍能说服太叔公,可想他思虑周全,而不是一味听从令他崇敬至上的太叔公的话。更重要的是,在这紧要关头,他没有联络梵音。这足以证明他大将之风、将人之才、不为情感所控、审时度势,既从颜童口风探东菱,又权衡西番之利。有此“对手”,北冥才当真敢以背相抵,互为助力,如若不然,还是自求多福吧。

天阔一乐,突然道:“今日还真是对雷落刮目相看了,是个好敌手。”北冥点头。

“九霄不入大荒芜是对他们最大的掣肘。”北冥道。

“没错。”天阔道。九霄入,人心叵测。可九霄守,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不管戚瞳存着什么心思,只能全力以赴关注大荒芜动向。因为东菱西番一旦战败,唯剩九霄一国,只能全力抵挡,这期间他们不敢妄动。由他们守在境外,最合适不过。

五日后,三国联署作战计划拟定完毕。东菱西番进攻大荒芜,九霄境外联防。

夜深了,戚瞳与姬仲在国主会客室茶歇。戚瞳大赞东菱国富民强,军备鼎盛,并相邀姬仲到九霄王胜一聚。

“国主,您与西番联姻好生让我们九霄羡慕,未免厚此薄彼,还请您大驾光临到我九霄王胜一聚才好。车马随行,全全由我九霄备下,到时还请夫人公子小姐赏光。”戚瞳礼敬道。

姬仲与胡妹儿听到立刻红光满面,与有荣焉,姬仲笑盈盈道:“戚公子哪里话!与九霄相交一直是我姬家的愿望,能与您等相识是我姬家的荣幸。早闻戚家一统九霄天下,盘踞王胜天玄山,亲掌军政部,实乃弥天之上第一霸主豪杰。”姬仲实打实恭维道,一脸羡艳。

戚瞳摆手,“哪里哪里,您过誉了。”

“哎!可不是!纵观天下,当属您戚家独霸一方,着实令人高山仰止啊!”姬仲叹道。

“您东菱才是让人羡艳啊!”戚瞳话锋一转,“北唐家骁勇善战为您麾下第一猛将,百年来驻守东菱使姬家高枕无忧,实则是您御下有方,这一点,我戚家败愧啊。”戚瞳说着,颔首笑颜,摇起头来。

姬仲与胡妹儿相顾一眼,倒有些尴尬了,只得赔笑。

“在您这里我也没什么可相瞒的,”戚瞳抬头道,面色颇有汗颜,“毕竟冷家的人和第五家的人现在都为您效力了,九霄那点家丑到底是外扬了。”

“戚公子这话怎讲了,九霄国强盛,戚家独尊,哪里会有难事,您太过自谦了。”姬仲听闻忽而心中一怔。

“哈哈,”戚瞳尴尬一乐,“您东菱良将众多,作为忠实的朋友,我九霄本应道贺,可……说来讽刺,第五族是我九霄叛族,五十年前如数背离我九霄,九霄国乃弥天第一大国,随他去留,从不曾阻挠刁难。这才让他们在弥天之上仍有一席之地。可谁曾想,时至今日您东菱国收留了他们……”

戚瞳端起桌旁的茶盏,轻轻拂去浮茶,饮了一口,幽幽再道。“我家弃犬,您养之,不知是何意啊,姬国主。”眼底已射出精光。

“这!”姬仲心中咯噔一下,忙道,“戚公子,事情可非您所说的那样。第五梵音乃是北唐穆仁的关系,和我国正厅没有半分瓜葛,您误会了。十年前,北唐穆仁尚活之时看第五梵音一众难民无家可归,插手收留,我不喜驳人面子,这才没有多做过问。再者,一个女人,算不得什么,我东菱只当给她口饭吃了!”

“哦?”戚瞳阴阳一笑,“据我所知,早在第五梵音来之前,你东菱军政部就已经重用了冷羿。冷家乃是我九霄第一叛族,与第五家一脉相承,狂妄自大,不服管束。当年要不是我先祖留情,恐怕冷家难保全身而退出我九霄。如此人物出现在您东菱难道也是北唐穆仁乐善好施?”

冷羿在军政部不过是个纵队长,姬仲从没把此人放在心上,今日被戚瞳仓促质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前有冷羿、后有第五梵音。如果我的情报没错,北唐穆仁葬礼之时冷彻也前来奔丧。如此看来,您的军政部也太有容乃大了些吧。”到最后戚瞳的话语已是提高,“一而再再而三收留我九霄叛军,到底意欲何为啊?”

姬仲被戚瞳问的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应对了。这时一个纤纤身影从旁厅走来,仿若清波踏浪,足下无声:“戚公子,您这样说来可就错怪我父亲了。”姬菱霄嫣然一笑,百媚生,她眼看着戚瞳的气度软了三分,“若非天大的事,我父亲平日里哪有那些个闲工夫操劳军政部的事。不过区区几个外族武夫,又怎会进的了我父亲的眼。要不是您今天提起,我们哪里会知道还有冷羿这么个人,军政部队长众多,他又算个什么。”姬菱霄巧舌如簧,心思刁钻竟胜过她父母,戚瞳眼底划过意外。

“至于那个第五梵音,哼!”姬菱霄掩嘴一笑,“您不会真认为能成什么大事吧?如果我没记错,您几日前刚刚把她打的落花流水,要不是我北冥哥哥给她个名头,她怕是在军政部也无颜立足了。您说是不是?一个女人,安身立命罢了,我东菱军政部还会容不下一个女人?您也太小看我们东菱了!戚公子。”话到最后,姬菱霄竟有了三分威严。

戚瞳看着姬菱霄,无动于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姬仲趁机道:“是啊,戚公子,正如菱霄所说,对此,您小题大做啦!我东菱怎么看得上几个游人武夫。荒唐荒唐。”

“我与姬小姐前几日在晚宴上无缘闲话,今日再见当真是令戚某刮目相看。国主家的千金小姐倒是与众不同,可与日月争辉。也怪戚某无姊无妹,少了见识,还望见谅。今日听小姐一言,当真如醍醐灌顶了。”戚瞳冲着姬菱霄礼貌道,姬菱霄翩翩一礼,一波媚浪再又掀起,“如此说来,姬国主您当真是人中豪杰、海纳百川,反倒是戚某小人之心了。”

“哎,你我世代友好邻邦,戚公子严重了!不知者不怪罪嘛!”姬仲道。

“此次东菱一行让我见识了姬国主的当家风范,日后我定要和家父好好讲起。只不过,”戚瞳话锋一转,“说了半天,是您国正厅对第五家并无存心招揽之意,戚某现在心知肚明。但,您能揣测拿准北唐家的心思吗?”

“您此话何意?”姬仲听出其中端倪,笑容半滞,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北唐家是您东菱军政之主,扩充实力无可厚非,只不过收用我国旧臣并予以重用,还真是心怀坦**,毫无介怀。当然,以您国主度量自当不与人一般见识,今晚就当晚辈莽撞多言了,还请您见谅。”

“戚公子自谦,以您如今年纪就堪当九霄国大任,这在您一辈年轻人中,当真是人中龙凤,无人可匹啊!”姬仲顺势道。

“您过奖了。冒昧问一句,姬小姐如今是否已有婚配人家?”

姬仲胡妹儿均是一诧,不想戚瞳这般城府稳重之人会堂而皇之的询问小姐家婚事。然而一旁的姬菱霄似乎并不意外,她手中翻弄的纤纤玉指彷如舞绚华彩,阵阵香气散出,她眉眼中的流光划过戚瞳,想必他已经为自己的操控术着迷了。

“我家菱霄还未许配人家呢,小丫头年纪小,还没中意的人呢。”胡妹儿笑道。

“谁说的,妈。”姬菱霄忽而一阵妖媚道,一边勾眼看着戚瞳。

“哦,如此说来,姬小姐是有心上人了。看来戚某是没这个福分了。”戚瞳直言笑道。这让姬仲夫妇俩始料未及。胡妹儿向自己女儿看去,只见她一脸春光,灵力外泄,心道:“菱霄竟已如此厉害!连这资质甚高的戚瞳也能轻易迷惑!”

“不知是东菱哪家公子?”戚瞳道。

“自然是与我青梅竹马的北冥哥哥了。”姬菱霄春风得意道,看着戚瞳为她越陷越深,情不自禁的样子,她忍不住在他面前卖弄,好享受这受人追捧的快感。

“北唐?”戚瞳忽而笑道。

“怎么?”姬菱霄忽然一怔,弯眉一挑!

“当真是我愚钝了,差点乱点了鸳鸯谱,原来是这样。”戚瞳摇头道。

“戚公子以为?”姬菱霄话中带戾,目藏凶光。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戚瞳先在这里道贺了。等北唐主将旗开得胜那日还请小姐别忘了请在下前来饮喜酒一杯。”戚瞳转开了话题。姬菱霄顿时妒上心头。

夜话良久,戚瞳从姬仲的会客厅退了出来,正巧碰见巡查国正厅安防的姬世贤回来给姬仲请安。这二十多天来国正厅宾客繁多,姬世贤连夜照看,事无巨细,公事繁多。等戚瞳离开后,他往戚瞳背影看去,只觉他身后有一层淡淡灵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