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消失的孩子
赵蓉在看到女人冲进来时就察觉到不对劲，柜员听说是找沈丁的，还以为又来了个大客户，她直接给领去员工办公室。赵蓉当时在和客户说话，眼见着女人往里走心急如焚，业绩也不要了，结束对话去叫保安。
纸杯在地上滚动几圈后停止，里边的伯爵茶茶包飞出纸杯。保安进门是一脚踩过，再抬脚时圆形的纸杯被压扁成一片。
沈丁回过神就看见保安左右驾着女人要往外走，这里不是永昌家装，没有人把女人当成需要讨好的贵客。
她眼下只是个无关闯入的陌生人。她的表情和动作，未知而危险。
“别碰我，我找沈灯，她拐走了我的女儿。”
保安哪里知道“沈灯”是谁，他们和赵蓉很熟，两个保安看看赵蓉，再看看值班经理，驾着女人胳膊的手没有松开。
沈丁回过神看着地上的茶包，现在不是可惜的时候。
昨天是有人莫名其妙存下五千万，今天是有人冲进来闹事，她这还在培训摸索阶段，就总给银行制造风浪，她自然担心评估的经理有想法。
沈丁先是鞠躬，再赶紧解释，最后还保证这样的情况下次绝对不会发生。
就在沈丁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女人的绷住的脸松懈，刚才的凶狠突然成了梨花带雨。
“你把女儿还给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以后再不给你使绊子。”
保安的驾着女人的胳膊上重力增加，女人整个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不挣扎也站不稳。
经理和赵蓉关了茶水间，防止八卦扩散。任何故事都会成为事故，影响到客户对银行整体专业程度的印象。
沈丁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只解释着自己和女人的关系，这再看女人眼睑处睫毛膏黑成一团的模样，她不是在演戏。
“你说沈辰星不见了？”
“明知故问，肯定是你，不是你还有谁？”
女人原本在永昌家装公司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算着账，接了个电话，问她沈辰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还没有去学校。
女人本来以为是骗子，女儿是她亲自送到学校的，什么叫没有去学校。
看着女儿的小辫子随着走路晃动，是开启女人每个早晨的闹钟，那份活力和张扬是支撑着女人生活的动力。
从女儿幼儿园开始，女人每一天都得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不见才会离开。
今天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骗子。”
女人挂了电话再看，手机里显示的是保存过的号码，电话来的人声音也和女儿的班主任接近。
女人点开查看详情，想看看是不是什么骗子的高科技。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一回显示的是学校的名字。
这电话也是女人保存过的，确实是学校的电话。
女人开始发慌，不是骗子。
电话里还是同样的声音，老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她问女人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误会。
“我是沈辰星的妈妈。”女人强调着。
“是的，沈辰星妈妈，沈辰星今天没有来上学。”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女人觉得都是幻觉，一定都是幻觉。
女人挂掉电话给老师打视频，视频里是老师疑惑又焦急的面容，说的还是一样的事，沈辰星没有去上课。
女人第一时间是查看沈辰星儿童手表的定位，奇怪的是app一片空白，手表电话的信号点消失了。
沈辰星俨然一个小大人模样，她是不可能跟任何陌生人离开的。那块手表电话女人每天出门前都会检查，她记得今早戴在女儿手上时电量是满格的。
只有一种可能，沈辰星是跟认识的人离开的，手表只能是她自己关闭。
或者，是认识的人趁沈辰星不注意，关掉了。
女人不敢问沈勇，夫妻俩最近关系紧张，若是送孩子上学这件事出了这么大篓子，只是给婚姻的摇摇欲坠增添裂痕。
女人也不用问，因为沈勇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她只能偷偷问保姆沈辰星是不是自己回家了，或者保姆有没有接孩子的可能。
没有。
女人还想到绑架，那凶手就得在校园里。可校园里只有教职工，家长也只是送到门口。
何况，绑票总要打电话来要钱吧，绑匪有什么可等的。
“所以你就觉得是我？”沈丁皱眉。
“就是你，不然还能是谁？”
在女人刚才的描述里，沈丁发觉事情的棘手，沈辰星的消失太不寻常。
女人哭闹叫喊也是无济于事，沈丁懒得跟女人解释她的不在场证明，赵蓉却是听笑了，她道出女人的荒谬。
赵蓉和沈丁从昨天到今天没分开过，她们还是住在市中心的公寓，上下电梯，出门活动都离不开天眼监控。
“报警。”沈丁拿出手机。
“报警有什么用？都没有二十四小时。”女人反驳道。
沈丁头一回明白，为什么父亲当初找上这个女人。年轻而愚蠢，好控制好拿捏。沈丁触摸手机的手指没有停，她快速打开拨号，触上了“1”“1”“0”。
中国的公安部从来没有儿童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的说法，相反，对于儿童失踪后立即开展侦查工作是有明确规定的。
早在2010年3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联合下发的《关于依法惩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意见》中规定，接到儿童失踪或者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妇女失踪报案的，经审查，符合管辖规定的，公安机关应当立即以刑事案件立案，迅速开展侦查工作。
“您好，我妹妹失踪了。”
沈丁在说出这句话时，女人眼里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诧和不可名状的困惑。
警察在电话里问了失踪儿童的姓名，失踪的区域，失踪的时间，女人都一一转述给沈丁。警察称十五分钟之内会派人到沈辰星最后出现的学校里。
在沈丁挂掉电话后，女人的看她的目光变成希望和恳求。
沈辰星念的是别墅附近的一家国际学校，从银行过去少说也要三十分钟。
沈丁打量着女人，她脚上踏着**粉色的高跟，女人是打车来的，她怕开车离开被沈勇发现。
“我开车送你们，正好我那边有客户。”
经理在一旁听了半天，晃动手里的钥匙招手。她果断迅猛，几个转弯就离开了拥堵难行的城区，驶上高架桥。
在警察到达后的五分钟，沈丁和女人看见了学校门口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