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差距
余希汗颜。
这时张伯礼也端着茶回来了，“这是余老师从家里带来的Z市特产，熏豆茶。”
“噢，谢谢。”楼惜时双手接过。
他轻轻吹开面上飘着的茶叶，喝了一口说：“咸口的，不错，楼鹤应该也会喜欢。”
和张伯礼刚才说的差不多的话。
“等楼先生回来了，我会让他也尝尝的。”张伯礼笑着说，“你们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喊我就行。”
楼惜时摆摆手，“有劳张叔。”
张伯礼离开之后，楼惜时突然放下腿倾身问：“你和楼鹤最近怎么样？”
余希一愣，磕磕巴巴的说：“就、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楼惜时刨根问底的说，“你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楼鹤。”
他是不会告诉，因为楼鹤自己就能听到。
余希下意识的双手握紧了，轻声说：“我和楼先生之间，差距太大了。”
她说出口之后，心里像是卸下了什么负担一样接着说：“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的。”
楼惜时微微挑眉，笑道：“只要你想留下，楼鹤就能让你们成为一个世界里的人不是吗？”
余希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好半晌，抬起头弯起唇，“但是我不喜欢那样，我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了。”
但这句话里楼惜时只听到了那个再字。
这个字放在这个语境里可太有说法了，也就是说在楼鹤之前，余希曾经成为过某个人的附庸。
楼惜时在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淡定的点头说：“有志气，我支持你。”
余希一愣。这件事好像倒也不需要楼惜时的支持。
但楼惜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又靠到椅背上问余希：“对了，温情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就按照法律来办可以吗？”余希问，“让温情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
这也算楼惜时意料之中的回答了，“你确定？想好了？”
“想好了。”余希点头。
“行吧。”楼惜时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把喝到的两粒熏豆嚼碎咽下去之后，才说：“那我一会儿让柴律师帮忙跟进，你就不用管了。”
余希点头说：“谢谢。”
“别客气。”楼惜时两口把茶喝完，又问：“小未呢，怎么没看到他？”
“已经睡着了。”余希说。
楼惜时微讶，“睡这么早？我去看看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往外走去。
余希跟着站起身往外走，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正站在屋檐下出神的张伯礼。
见余希和楼惜时出来，张伯礼露出笑容走过来，“谈完了？要走了吗？”
“我去看看小未。”楼惜时说完，转过头看向余希，“楼鹤这会儿也快要到B市了，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去机场接一下他。”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余希当然不会拒绝，“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楼惜时笑着挥手，“拜拜。”
“那我就不送你了，余老师。”张伯礼笑着说。
“不用。”余希连忙摆手，“再见，小楼总，张叔。”
走出常怀宅，黑色宾利已经等在了门口。
“先去机场接一下楼先生吧。”余希对蒋毅说。
“好的。”蒋毅应声。
从常怀宅到机场和到澜庭是两个方向，余希看着窗外被灯光点亮的夜色，手下意识的放在了那枚戒指上。
正正好好戴进左手中指的戒圈大小。
余希的手偏纤细，戒指的尺码会偏小。
所以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这枚戒指本来就是照着她中指的尺码定做的呢？
余希的思绪越想越乱，最后她逃避似的把这一团乱麻按下去不再深思。
但余希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楼鹤却难得的遇到了一个难解的问题。
飞机正在降落，已经能看到近在咫尺的B市机场，但他的思考还没得出一个答案。
刚才楼惜时自作主张的试探余希，虽说没听到他想听的回答，却意外的窥见了另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的一角。
从在白夜酒吧遇见余希开始，之后的点点滴滴再次浮现在楼鹤的脑海中。
明明他们从未见过，余希却笃定的喊他“楼鹤先生”，再之后的B市市长的候选人和从柴源那儿得知的关于季谨序养伥鬼的事情。
余希她知道很多她本不该知道的事情，而这些模糊和碎片化的预知联系上今晚那个“再”字，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楼鹤看着舷窗外，手慢慢摩挲着手腕上的小佛珠，却不经意间摸到了一小块不太平整的地方。
他睁开眼睛，看到在紫红色的佛珠上沾了一滴已经干涸的红褐色的污渍。
楼鹤垂下眼帘，淡漠的把佛珠退下来递给另一边坐着的秦野，“它要擦一擦了。”
秦野意会的接过手串放进盒子里保管好。
应该是下午那个人吐出的血不小心溅到这条手串上了。
“一会儿蒋毅和余希来接我，你可以直接回家。”楼鹤淡淡的说，“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秦野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飞机很快平稳降落在B市机场。
余希和蒋毅刚到出口，就看到楼鹤和秦野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楼鹤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唐装，秦野则依旧是那身黑色西装，手里拎着一个影视作品里经常用来装美金的黑色大包。
“楼先生，秦助理。”余希迎上去，弯起唇笑着说：“旅途辛苦了。”
楼鹤微微颔首，“现在身体怎么样？”
“没有问题了。”余希说，“谢谢关心。”
楼鹤淡笑着点头，“走吧，回家。”
很平常的两个字，余希的心里却有点微妙的感觉。
澜庭现在对她来说已经能算是家了吗？
余希有些出神，楼鹤也不打扰她，只是用余光看着她抿着唇深思的模样。
坐上车之后，楼鹤才对余希说：“咖啡厅的事情全凭你的心意来处理就行，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余希一愣，点头说：“好的，谢谢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