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自由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可能会说:“你不就是仗着他喜欢你吗?”

但是余希还是点头了,“好。”

“好。”楼鹤同样说了这个字。

这场矛盾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楼鹤拿起筷子又给余希夹了一筷子菜,“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余希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有种自己无理取闹,最后还得到了大人的纵容的感觉。

她拿起筷子,也先给楼鹤夹了一筷子菜,“这是我做的,你尝尝看,”

吃过晚饭,放下筷子之后,楼鹤突然没头没尾地说:“耳夹的黄宝石是天然的,你可以放心带着。”

余希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她的耳根莫名地有点发烫,“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鹤习惯了扮演坏人的角色,从余希质问的第一句到现在,他都表现得很平和。

他没有被拆穿之后的恼羞成怒,没有焦急地找借口掩饰过去。

他平静地承认,试图说服余希,说服失败之后又选择退让。

楼鹤似乎很习惯这样一套谈判流程。

这让余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和不悦,又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余希当然知道这一点。

但是她一定要接受楼鹤的规则和束缚来获得他给予的自由吗?不一定。

余希还是相信这一点。

深夜,余希和楼鹤和往常一样胡闹一通,余希在楼鹤的怀中精疲力竭地睡去。

而楼鹤的眼睛却在余希的呼吸平稳之后睁了开来。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室内一片昏暗。

他就在这昏暗的光线中用目光慢慢勾勒余希的脸庞。

楼鹤现在甚至有点理解电影里变态杀手所说的,死去之后人们才能永远在一起的说法。

不过楼鹤很懂得怎么驯服不听话的野雀,棍棒和甜枣缺一不可。

他会让余希明白,他给她施加的束缚,并不是束缚,而是自由。

在此之前,这些忍耐都是很有必要。

他非常希望余希能够迷途知返,因为如果不能的话,他只能用一些肯定会让余希讨厌他的手段。

夜色越来越沉,楼鹤闭上眼睛,抱紧了怀中的女人。

第二天清晨,余希醒来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楼鹤的影子了。

A大艺术节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社团里的所有参演的人都在努力的临时抱佛脚。

余希打着哈欠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昨晚的回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她自由了。

但是余希对这两个字还没有更深刻的体会,对她来说,现在唯一的区别只是她摘掉了一枚戒指,又换上了一枚戒指。

她和往常一样走下楼吃早餐,家政还没离开。

余希在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家政问她:“余小姐,需要帮您安排出行的车吗?”

余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楼鹤说的自由完完全全的。

蒋毅不会再跟着她了,甚至不会当她的司机。

“需要的,麻烦了。”余希说。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家政客气地应了一声,转身回厨房了。

吃完早餐之后,余希走出家门,等在门口的是一辆奥迪,司机是个很陌生的面孔,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司机而已。

和蒋毅、秦野不一样,虽然坐在驾驶座的司机也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很有专业素质的没有多看多问,但是他的身型是瘦削的,没有半点受过专业训练的痕迹。

楼鹤说的是真的。

余希这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一点。

澜庭的司机把余希送到A大门口之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说如果还需要用车的话,请提前通知他。

余希应了一声,但是她对于这样使唤别人还有一点点心理障碍。

蒋毅一直跟在她身后,又一直面无表情的不说话,余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面对其他人,她总有种不好意思麻烦他们的心理。

一个人走在a大的校园里,余希还有点恍惚。

直到走到音乐教室里,第一个发现不一样的是祁承奕。

“学姐,今天你的保镖没有跟着你吗?”

余希缓缓地点头,“他以后都不会跟着我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有一点伤感。

对于她来说,蒋毅比起她的保镖,更像是她的朋友。

但祁承奕看起来似乎有点高兴,“那是好事啊。”

余希笑了笑,对祁承奕说:“练得怎么样?”

上午两节课上完之后,祁承奕要赶去上三四节的课,其他同学刚下课,正在来的路上。

音乐教室里就剩下余希一个人。

这段时间她在澜庭以外的地方很少有一个人独处的机会,但是她此刻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没有人在看着她,她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她只是坐在钢琴前,用自己和初学者差不多的水平弹了一首小星星。

柴宁要比正在赶过来的同学先到。

她推开教室的门,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瞥,但是一直坐在那儿的蒋毅今天却没有了身影。

之后她才看到坐在钢琴前发呆的余希。

“怎么了?蒋毅呢?”

余希转过头看向柴宁,她的神情里竟然有点茫然。

“他……我让楼鹤不要让他再跟着我了。”

柴宁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发生什么。”余希摇头。

但过了一会儿,她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上面带上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这是一开始没有被动过手脚的戒指,

“楼鹤他在送给我的戒指里装上了定位器。”

柴宁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走到钢琴旁,手很随意地架在钢琴上。

余希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柴宁问:“上次我在学校把手机摔碎之后,楼鹤让秦野给我送了一台新的,你是不是知道那台新的有问题?”

柴宁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对楼鹤哥的了解,他的习惯就是把身边的人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他很缺乏安全感。”

因为一直被人背叛。

余希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

有句古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也是成立的。

楼鹤只是在按他的生存逻辑来处理和她的关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