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浑水

在十几公里之外,楼鹤同样正开着免提听着楼惜时絮絮叨叨。

“我真的是无语了,她那只眼睛看到我给黄佳佳跪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当时他妈的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好吗?”

楼鹤没有回答,但楼惜时一个人说的更欢,“而且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她要是不说我早就忘光了,她翻这个旧账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楼鹤淡淡的说。

楼惜时一噎,“而且我那时候一听她跟她妈妈说年内肯定结婚,让她妈妈找好相亲对象的时候,我都懵了,什么准备的都没有,下意识就说我娶她了,我这还不够诚意?”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她要是喜欢我给她跪,别说单膝下跪了,我给她磕一个都行。”

“这些话你不应该说给我听。”楼鹤说。

“你以为我没跟她说过?但越说她越觉得我在狡辩,我还能怎么办?”楼惜时抱怨。

楼鹤翻过一页纸,淡淡的说:“你应该给她磕一个。”

楼惜时沉默片刻,“……你以为我没磕过?”

楼鹤这次也沉默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三个字,认真的思考要不要给楼惜时安排一个脑部CT。

“你别不说话啊。”楼惜时说,“我跟你说,追老婆这件事不寒碜的!”

楼鹤没发表意见,只说:“我记得之前我动余希的手机的时候,你还拐弯抹角的骂我变态来着,怎么,现在觉得当变态也不错?”

楼惜时干笑,“今时不同往昔啊,她一回家我又不可能一直安排人看着她,万一有不长眼的想动她怎么办?”

“噢。”楼鹤淡淡说,“你如果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还真有。”楼惜时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你之前不是把陈容瑞和宋解语都送到欧洲去了吗?他们不知道怎么又搅和到一起了。”

陈容瑞还能有心思搞事情倒是楼鹤没想到的。

看来还是他太低估陈容瑞了,虽说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但该说到底是陈家的子弟吗?

“你让他们看着办就行,不用和我说。”楼鹤说。

楼惜时说:“要是平时他们就自己看着办了,但是这次楼璞梁亲自过去了,到底是上一任的董事长,他们不敢擅作主张,就让楼璞梁把跟着宋解语的人撤掉了。”

最近楼鹤的关注点一直放在柴家的事情上,还真没怎么留意楼璞梁的动向。

毕竟比起楼璞梁这个跳梁小丑,如果作为他最坚实的支柱的柴家受到影响,后果会严重的多。

楼家一直以来都游走在灰色地带,替上面完成那些他们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柴家则世代立于司法界的高地,如果柴家失去它的地位,那楼家离衰落也不远了。

而觊觎楼鹤和楼家位置的人就像盘旋在旅人头上的秃鹫一样,就等着他露出颓势,好一窝蜂的涌下来将楼家瓜分殆尽。

但在这种时候楼璞梁还想要和他搞内斗。

不过楼璞梁这一动也未尝不是好事。

这些年来楼璞梁看似安分守己,自己借着楼家的名头弄点小生意支撑他们三个人奢靡的生活。

但背地里还是有不少愿意跟着楼璞梁的旧部,不知道在楼鹤的眼皮底下做了多少小动作。

楼鹤想要借这个机会彻底断绝楼璞梁沾手楼家产业的心思。

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两下,“我这几天亲自去一趟欧洲,你坐镇B市,等我回来之后你再走。”

楼惜时明白楼鹤的意思,“知道。我也没那么着急。”

挂断电话之前,楼鹤又说:“明天让咖啡厅的新店长到位,余希和我一起去欧洲。”

楼惜时一愣,“不是吧?那种场合你带她去?”

楼鹤没有回答楼惜时的问题,直接挂断了电话。

楼惜时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忍不住咂舌。

这时楼鹤的办公室门也被敲响了。

“进。”楼鹤扬声说。

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但走进来的却是两位穿着常服的头发花白的老人。

“杨老,胡老,什么风把你们给吹到我这儿来了?”楼鹤淡笑着起身说。

杨老笑眯眯的说:“这不是好久没见了,过来叙叙旧吗?”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的闲话。

等年轻男人把三杯茶端进来之后离开关上门,才切入正题。

“前段时间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那边现在局势混乱不明,贸然参与进去很可能会引火上身的。”胡老说。

楼鹤神色淡然的点头,“我明白,这几天已经在安排人从那里撤离了。”

杨老欣慰的点头,“我们对你其实是很放心的,但你也知道,现在形势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让我们置于不利的地位,所以每一步我们都得仔细权衡之后再走。”

楼鹤依旧点头,“您说的我都明白。”

“其实我们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胡老面色带着凝重。

“你应该收到消息了,欧洲那边最近也不大太平。”杨老眉头微拧。

楼鹤说:“我知道,这几天我打算亲自去欧洲一趟。”

胡老和杨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那是再好不过了,浑水正是摸鱼的最好时机。”

楼鹤淡笑,“两位放心,我此行会摸到一条大鱼的。”

“好、好!”胡老和杨老笑道,“后生可畏啊。”

三个人又客套几句,胡老和杨老还得回去和上面交差,就匆匆告辞了。

房门再次关上,房间里恢复寂静。

楼鹤靠坐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梳理目前的状况。

真是个多事之秋。楼鹤忍不住想。

再次睁开眼睛,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楼鹤拿起笔,停顿几秒又放下。

他拿起手机,解锁后看到屏幕上那个已经许久没被点开过的APP。

掌控欲和占有欲无法得到满足让他心里有种焦躁的感觉。

但目前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楼鹤打开拨号界面,打给了余希。

“喂,楼先生?”余希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

“嗯,余希。”楼鹤淡淡的应声。

余希奇怪的问:“你……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