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巧合

周日到河西咖啡厅的不只是柴宁,舒冉也来了。

余希在征得张伯礼和楼鹤的同意之后,把楼未也带了过来。

柴宁一见到楼未就像是猫见到了猫薄荷一样,抱着他不肯撒手。

余希见楼未并不抵触柴宁,也就随他们去了。

舒冉和往常一样坐在余希的对面,但说的话却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了。

“我下周走,你就不用来送我了。”舒冉说这话时在笑,但余希却觉得她的笑容很假。

“你……不会觉得遗憾吗?”余希忍不住问。

舒冉拉长了音调“啊”了一声,“说不遗憾就太虚伪了,我跟了楼惜时整整六年,看着他结婚,孩子出世,妻子去世,每次我打算彻底死心的时候,他就会再给我一点希望,让我心甘情愿的继续在他身上耗下去。”

她顿了顿,笑起来说:“我以为我应该是很爱他,才能忍受自己没有尊严的留在他身边,但是他跟我求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或许没有那么爱,我只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而已。”

余希听到舒冉的话,情不自禁的想到前世她和季谨序纠缠不清的那七年。

那时的她也和舒冉一样,无法前进、无法后退,只能蒙蔽自我的得过且过。

“我累了。”舒冉呼出一口气,“他那天和我求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并不是不在意他的过去,我清楚的记得他向他前妻求婚时单膝下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的画面。”

她忽然哽咽了一下,眼眶一下子红了。

“但是我得到的只有一句很随意的:如果你想结婚的话,我可以娶你。”舒冉冷笑,“就像是在打发叫花子一样。”

余希沉默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舒冉是真的深爱着楼惜时,才会这么介意楼惜时曾经和别人分享的过去。

“更何况还有嘉佑和小未。”舒冉轻声说。

余希握住了舒冉的手,笑着说:“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只要你不后悔就可以。”

舒冉沉默了许久,笑起来说:“我不会后悔的。”

余希见舒冉收拾好情绪,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昨天陈玥去参加那个泳衣派对了吗?”

“去了。”舒冉说,“听我同事说她提前走了,那个派对别墅在半山腰上,打不到车的,应该是有人送她回去的。”

余希心情复杂的说:“看来她应该是如愿了。”

舒冉没有多说什么,“我这几天忙着搬家,之后应该就不过来了。”

“好的,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余希说。

舒冉笑着点头,“行,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余希觉得她们这一别大概要很久之后才能见面了,一时心里也有些不舍。

舒冉伸手抱住余希,轻轻拍拍她的背,“等我结婚的时候请你去喝喜酒。”

余希失笑。新郎应该不是楼惜时了。

“好的,你要是缺人的话,我很乐意去给你当伴娘的。”余希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比我先结婚了。”舒冉开玩笑的说。

余希摇头保证,“肯定不会,你放心。”

舒冉看着余希,语气认真的轻声说:“我会让自己幸福的,你也是啊。”

余希的眼眶突然湿了,她用力点头,“我会的。”

“走了。”舒冉说完,没有去打扰在另一桌正在看动画的楼未和柴宁,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余希的目光跟着舒冉离开了很远,收回视线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季氏大厦里走出来。

看起来很像陈玥。

但那个人低着头披散着头发,还打着遮阳伞,余希来不及辨认清楚,她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难道昨天送陈玥回去的那个人就是季谨序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余希又觉得自己现在太草木皆兵了。

世界上应该还不至于有这么多巧合。

如果季谨序知道余希的想法,那他应该会说是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因为很多事情都是有心人在有意为之。

他站在窗边看着那个身影慢慢消失,又把视线挪到了街对面的咖啡厅门口。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把人放上来呢?她这么辛苦的跑一趟,结果你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她不得伤心死了?”陆廷琛打趣道。

“你怕她伤心的话,现在追上去也来得及。”季谨序说。

陆廷琛耸肩,“人家要找的可不是我,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有区别吗?”季谨序冷淡的说,“她要找的只是个有钱人而已。”

“你说余希她继父欠了一屁股债,她就真的狠心不管?那点钱对那位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欸。”陆廷琛好奇的问。

季谨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她要是伸手问那位要钱,就不是我认识的余希了。”

陆廷琛一阵恶寒,“你别笑得这么恶心行不行?”

季谨序唇角的笑容消失,神情冷漠的问:““听说舒冉辞职了?”

陆廷琛说:“据说是回家结婚去了。”

季谨序微微挑眉,“真是有意思,楼惜时竟然会放人?”

“这可不一定。”陆廷琛意味深长的笑道,“就这几天楼惜时自己实际控股的一家公司收购了在舒冉老家的一家小公司,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季谨序嗤笑道:“我当他的手段会有多高明的,也不过是欲擒故纵那一套。”

“相较之下,那位玩的手段就高明多了不是?”陆廷琛故意膈应季谨序。

季谨序转过身冷冽的看着陆廷琛。

但陆廷琛丝毫不惧的耸肩,“谁叫人家有你这个好用的恶毒男配呢?”

季谨序懒得理会,但陆廷琛还在问:“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余希这么讨厌你啊?”

“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季谨序冷冷的说。

陆廷琛一听季谨序的语气就知道他快把人惹毛了,见好就收的说:“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