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不想加入我们?

于听挣扎几下便放弃,在听到男人说的话时,眼神便已经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变得极冷极深,她将手缩在衣袖里,在被提的摇摆的几秒钟内买下支麻醉剂,偷偷握在了掌心。

趁男人没注意的瞬间,将针剂狠狠插入他的大腿,药剂立刻推入男人的肌肉中,于听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臭婊子,你他妈敢……”男人话还没说完,便应声倒地。

大门还没来得及被男人关上,于听双目赤红的抬起地上一块大石头,猛地朝着男人的脑袋上砸去。只一下看守就死透了,于听却没停手,一下下地朝男人脑袋上猛砸。

直到男人的脑浆混着血液红的白的沾满了手上的石头,已经面目全非辨不清容貌,于听才缓缓停下了手。

于听分开双腿站在看守身体两侧,咽了咽发干的喉口:“我最讨厌别人喊我婊子。”

她甩甩头,将自己从以前某次看着章琳朝自己伸手却被人一边喊臭婊子一边拽离的场景中拔出。

冷静的擦了擦腮边溅上的血,在身上随意的擦擦手,咬下手腕的皮筋将半长的头发用手指一点点拢起,纤长白皙的手指灵巧的绕了几下便扎好了一个干练的马尾,碎发落在面上,稍微消减了她的戾气。

她以前就偶尔这样,时不时会沉在情绪中无法自拔,尤其是在来到这个诡异的监狱之后,总觉得情绪有些燥。

身后传来吞口水的声音,于听这才想起了身后还有一大堆人,她转过头,本以为她们会从她们的眼中看到害怕、看到畏缩,却万万没想到,她们的眼神中竟然是满满当当的厌恶和憎恨。

明明自己将伤害她们的人杀死,她们却满脸冷漠,憎恨,甚至有人开口说:“我们今天本能吃东西了,就是因为你,很快就会有人饿死。”

于听觉得有些好笑,不愿与她们过多纠缠。

“想吃我?那饿你们几天也没多大关系吧。”

为首的女人摇摇头,“我们说的不是你”她的手指了指牢房外的一个铁桶。

于听这时才注意到那男人来时还提了一个巨大的铁桶,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走近便能闻到血腥味。

于听抬眼看那些人,她们都慢慢抿了一抹笑,似乎很是期待看到于听的表情。

于听再垂眼向里望去,人体大的肌肉组织被用锋利的刀切开,参杂着白花花脂肪,血水不断地往外溢出,几颗没有了焦距的眼球被挤压着,肉中还窥见几颗完整的人头。整整一桶的人肉的“边角料”被切碎放在牢房前,下一步,就是作为牢房中女人的饲料使用。

出乎女人们意料的是,于听并没有露出一星半点厌恶恶心的情绪,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里面没有师丰羽和夏阳。

女人没有看到她们想要的反应,竟然愤怒了,挣扎着爬起身子,似乎想要扑出来狠狠的喝她的血,啖她的肉。

然而被囚禁的时间太长了,尽管饥饿和愤怒占据了大脑,她们却仅仅只冲到了牢房的门口,接着像个无头苍蝇般的乱转,怎么也不敢出来。

于听忽然勾唇一笑。

一个散发着小麦清香的面包渐渐的被她从身后拿了出来。

“饿了吧?谁先和我说说最近你们这儿发生了什么,面包就是谁的了。”

“谁想要呀?乖乖举手——”

烤面包的气味无孔不入,要不了多久便将她们勾的直咽口水。

从牢房空隙之中伸出的手一瞬间从抓握的姿势变成五指竖起往上,渴望的眼神几乎要盯穿于听的手。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女人们瞬间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小狗,似小孩子一般在期待着垂怜。

然而于听却非常清楚,她们看的或许是自己手中的食物,但是那种凶残被什么东西癔住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她们更多的还是想吃了自己。

于听走到那个看起来相较清醒的女人身边,将面包掰下一块塞她手里,其他人随即动手要抢,于听一句:“谁抢别人东西谁就饿肚子哦。”硬生生阻断了她们要上前抢夺的手。

她们手不时抽搐一下,一致的盯着于听,似乎正在期待下一个能够得到面包的人就是自己,或许说,能够咬到于听的人就是自己。

“咳咳,你先说,你们被关在这里是为什么?”

那女人差点被手里的面包噎到,在下口的瞬间眼中便盈满了泪。

“我们……我们是香肉。”

“下个星期就会去参加狩猎表演,狩猎表演就是……香肉们进行逃杀最后活下来的人才能成为上层“吃人的”阶级。”

“而那桶里的,是……是我们最后一顿晚饭。”

于听心下一惊,从前像是真正发生饥荒的时候、末世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会发生人吃人的情况,那都是极端条件下的情况。现在最多也就是孤儿院里被饿的早就没了人性的小孩会做出这些事,都是小规模可控的。

但她们这里居然这么正大光明,几乎成了一种潜规则,难道……

“雾鳞有多久没有接收到政府送来的食物了?”

这一句问到了点上,那女人忽然狠狠的拍击几下笼门,接着浑身脱离颓废的瘫坐在地上。

“我就是从前负责分发食物的人。”

“我们已经整整半年没有食物了,我们……我们都被遗忘了,都被抛弃了……”说着说着,她似乎又要发作,于听握了握拳,心下了然。

政府打算将他们活活弄死,再往里面塞新人。

只需要不管不问,这里面本就没有任何善意可言的人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这样省下的经费,不知他们吃用的安不安心?

“你看我们这么惨,你就让我们咬一口吧,求你了。”不想看似恢复正常,短暂的时间之后又故态复萌,她虽吃了面包,眼睛盯着的却还是于听,似乎正在较量从何下口。

甚至已经有人在慢慢的去摸牢门的门框,只不过在摸到的瞬间像是被电到了似的飞快地缩回了手。

于听心知她们已经饿的受不了了,却不想让她们再继续吃人肉,也不去关门,逐渐的,她们越来越攒动起来。

“你还想问什么啊,快问!不然就拿吃的来啊!啊啊啊我好饿啊,我好饿——”

“求你了,就让我咬一口,你这种最好吃了,别那么小气!!”

眼见她们最终的话语愈加离谱,于听才缓缓开口:“我是从外面刚进来这里不久的,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食物我有的是,除了不能让你们吃我,我会尽量满足你们。”

“接下来……”

于听话还没说完,那较清醒的女人本来被情绪激动的其他人挤到了后面,却突然又奋力挤开人群扑了过来。

被折磨的暗淡无光的眼睛忽然迸发出了光亮,她瘦的太可怕了,纸片似的身体缩在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长裙中,头发却突兀的挽的好好的,她的眼忽然充满希冀的看着于听。

“小姐小姐,你是刚进来的吗?请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的孩子还在外面啊,他们无依无靠,我以前住在安全区,他们只能躲在我家三层的房子中苟活,他们只要出来就会死……”

“求你告诉我,求你,外面是不是爆发了第二次末日……”

她极力恳求着,想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还能够有一丝存活的希望。

于听摇摇头,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自己的“老乡”:“不,外面什么灾难都没有发生。”

半年中最细思极恐的想法被证实,她们真的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所有人都开始发疯尖叫,用力的捶打身边的墙壁和其他人,唯独这个女人,忽然紧闭双眼涌出两行热泪。

“太好了,我的孩子一定还活着。”

这句轻柔的话语声音很小,却像是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忽然让其他的女人都冷静下来,于听也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躁动的情绪被压了下来。

她缓缓睁开眼,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真正的饥饿。

不是对人肉的渴求那种病态的上瘾,而是真正的想吃东西了。

于听惊喜的看着那女人,她一开始就有些与众不同,女人手腕上有一个图案。如果没猜错的话,正是她发动的能力将这些人都从似疯似狂的癔症之中拉出来。

还好,她本来是想把她们彻底逼疯,再让他们重新恢复冷静,一次次的去刺激她们的感官,让她们能够醒来。

不用这么残忍地去逼迫她们,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买来数百个面包,从老房的缝隙之中塞进去,她们几乎连一片面包屑也不愿意浪费,都边哭着边嚼嘴里的面包。

于听又买来了水,微笑着递给她们。

“和我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吧。”

那有安抚人能力地女人首先开口,她扫了眼周遭地环境,眼神在看到那门框时猛地瑟缩了一下。

“我们原本在这里都有工作,雾鳞是一个武力为上的地方,但是如果能够提供自己的价值,几个上面的人也能够给我们提供工作机会。”

“不管怎么活,总是能够活得下去。”

“在你来的半年之前,原本应该跟着新人来的食物……却是一片空,因为每次送来的食物原本就不够,只过了三天,就有人忍不住了,说什么……”

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那女人猛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说新人就是送来给我们的食物……”

“当时没人同意他说的话,但就在那天晚上,有新人死了。”

“那人被抓到的时候,还叫嚣着,怕别人不给他分食物,自己提前拿没有错……”

“然后所有人就疯了,开屠杀新人,新人吃完了就抓女人,关起来玩乐,吃肉……”

“他们会让我们在一个斗兽场里自相残杀,活下来的人……”

“结局居然也是被吃掉。”

说到这里,旁边一个女人停下来啃食面包的动作,挣扎着爬到于听的脚边:“你能弄出这么多吃的,肯定能够喂饱他们,让他们不杀我们。”

渐渐的有好几人都爬来抓住于听的脚,恳求的凝视她,然于听却缓缓起身,甩开了她们的手。

“这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时,如果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们还是得死。”

还有一句话于听没有说出来:你们对我也没有利用价值,也不是我的朋友,尽管你们可怜,我却没有为你们做什么的义务。

“可是,可是我们要怎么办!我们的武力都不强,身体被折磨的太虚弱,下个星期……就是我们的死期……”

于听挑挑眉,正打算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勾自己的手指,她惊喜的一勾唇,垂头看着溜到自己手指边的蓝线。

夏阳还活着,师丰羽熟悉这里,他们肯定都还活着!短短的半分钟,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一个计划雏形在发现同伴还存活着的那一刻有了雏形。

她用小拇指回勾了蓝线,歪着头再去看她们。

“所以,我才要问你们。”

“想不想加入我们,活下去。”

这句话一出来让所有人都懵了,没头没尾,甚至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如何让别人信服?

她没有多说,只是凭空“变”出了许多的食物,金灿灿流油的烤鸡、一个个新鲜的果子、甚至有早就灭绝的牛羊肉参杂在其中。

这些东西的价格不便宜,尽管做好了会大出血的心理准备,于听还是不免抽了抽嘴角,她心下安慰自己,没关系,现在花的钱以后成倍的赚回来。

食物就摆在地上,反正明天就得死,对这些女人来说参不参与已经无所谓了。

那个有着安抚能力的女人率先举起了手:“我叫季兰娜,我愿意。”

有人劝她:“你都不问问他们是做什么的吗?”

季兰娜是个聪明人,她摆摆手笑道:“我杀人的那天也没有考虑,就这样到这了,反正也是死,总比被人吃了来的好。”

她柔柔的眼神望向于听,于听却从中看出了些笑意,这个女人的性格,与她的外表完全不同,她似乎将这当成一场游戏,正在期待着游戏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