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书院的新主子

得知当天死在铡刀下面的人并不是宋观南,宁见岳松了一口气。

她终日消沉的眼睛里面恢复了一点光亮。

宁见岳终于肯走出自己在后宅的房门。

宁仲询看到宁见岳站在自己面前,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师父没死,是件好事,可她现在在哪里?”

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宁仲询。

明明死的人不是宋观南,可是现在的宋观南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是让人费解。

宁见岳刚刚听到宋观南还活着的消息,却是不知道宋观南消失不见了,一时间宁见岳的眼睛里面浮现出了茫然。

她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宁仲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是老将,女儿在季昇身边做皇后,贺聿龄的女儿是季昇身边的贵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二人也算是势均力敌。

只不过……现在是贵妃入宫时候收养的皇长子坐了太子的位子,这就让宁仲询有些忌惮了。

如果说宋观南消失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贺聿龄搞的鬼。

意识到这一点的宁仲询变了变脸色。

当时宁见岳要拜宋观南为师的时候,自己让人查过宋观南。

宋观南虽然只是一个年轻女子,可是这过去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宁仲询叹了一口气:“要是她真的在右相那里……恐怕是要和我们宁家在对立面了。”

宁见岳呆滞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宁仲询见她没有动静,好奇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宁见岳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没有,不会,师父不会的。”

她从始至终都认为宋观南是一个好人。

霜降后的长安气温很低,但是宁家的人都是自幼习武,身上都还只是穿着单衣。

也许是因为宁见岳说得过于斩钉截铁,宁仲询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你这样相信她?”

“我相信师父。”

宁见岳目光炯炯。

她认识宋观南许久,自然听过宋观南说起很多事情。

宁见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师父会因为右相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笃定,让宁仲询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将军都有些想不清楚。

宁仲询叹了一口气,随后挥了挥手:“知道了,你相信你的师父,如果到时候,真的有这样一天,你就算再喜欢你这个师父,你也不能忘记,你是宁家的人。”

宁见岳低头抱拳:“爷爷放心,师父她心怀大义,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

随后,宁见岳就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今天皇宫里面还有一场宴席需要自己去的。

宁见岳把自己稍微捯饬了一下,看上去既不会太浮夸,也不会失了庄重,更不会限制自己的行动。

仔细算算,她已经许久没有见秋秋了。

也不知道秋秋今天会不会赴宴。

想到这里,宁见岳掉头,奔着淮安侯府去了。

等宁见岳到了淮安侯府,侯府里面并没有吴秋悯。

她随便抓了一个下人:“你们家小姐呢?”

下人吓了一跳,但毕竟是在吴秋悯身边侍奉的人,自然认识宁见岳,立刻低下头去:“回宁小姐,我们家小姐因为夫子去了,悲痛万分,旧病复发去了别苑修养。”

“那今天的宫宴呢?她不去吗?”

宁见岳有些失落,但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下人摇摇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小姐要是去的话,应该是直接从别苑去吧。”

听到这里,宁见岳想也不想,直接跑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直奔着皇宫就去了。

自打宋观南被牵连进了死牢,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吴秋悯了。

可现在外人看来,宋观南已经在朱雀大街上被铡刀剁了头。

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宋观南还活着。

秋秋的身体向来不好,总是有小毛小病的,也不能跑跳,要是她真的以为宋观南死了,会引得身体不好受罪。

想到这里,宁见岳又是叹了一口气。

直到宁见岳进了宫,一眼就看到了吴秋悯。

宁见岳立刻跑上前去拉住了吴秋悯:“秋秋,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吴秋悯听见宁见岳的声音,立刻回过头来:“我只是不在家里,你去府上找我了?”

宁见岳点点头:“师父……”

只不过她刚刚说了两个字,吴秋悯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这里人多,咱们去外面花园说。”

说着,两人就向坐在主位上面的长公主请辞,走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夫子她……没死,对吗?”

吴秋悯看着宁见岳,两只手死死地拽着宁见岳的胳膊。

宁见岳点头:“对,师父没事。”

吴秋悯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了一下。

宁见岳面露难色:“但是师父她……不见了。”

“不见了?”吴秋悯难以置信地看着宁见岳。

宁见岳点点头:“师父她是被右相救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听到这里,吴秋悯也一下子六神无主了起来。

“夫子她能去哪里呢?”

吴秋悯咬着下嘴唇,脸上浮现出了思索的神情。

“师父还活着,就一定能够见到的,倒是你,这么长时间都躲在外面的别苑里,是不是身体不好?”

吴秋悯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的看了看两人周围,见没有人之后才低声说道:“我没生病,我是去书院了。”

“桃庐?”宁见岳有些意外。

吴秋悯点点头:“夫子进了死牢,那书院就是无主之物,我怕有人盯上了夫子的心血,找阿爷要了银子,自己带着人把书院划到了淮安侯府,之后就一直在书院里面了。”

“还是你细心。”宁见岳挠了挠头。

“这不是细心,因为我相信你不会让师父死的。”

宁见岳的眼底一亮:“你真的这样相信我?”

吴秋悯捂嘴轻笑:“假的,我只是觉得,夫子这样见过天地的人,不会囿于生死,只是那书院里面有一株白牡丹,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宁见岳想起了宋观南当时说起“故人”时脸上的神情,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多亏有你,我只知道师父不能死。”

宁见岳把自己去找右相的事情瞒了下来。

吴秋悯眉眼含笑安慰她:“咱们两个不一样的,淮安侯府虽然是侯府,可实际上比不得宁家的权势,我就算是着急也是干瞪眼,倒不如做一些实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