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画中香艳

越萱萱不意她会突然点到自己,忽地抬头,对上梅引含笑的眼睛,慌了心神,绞着手里的帕子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妹妹说的是。”

“二嫂真这样觉得?”

“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子清白最为要紧,我自然也如此以为。”

“既然二嫂也不赞成咱们跟王府一块儿去山中避暑,那只好辜负殿下的一番美意了。”梅引的眼神转向座上的慕琨晔。

慕琨晔的眼神扫过越萱萱,“叮呤”一声,她系在腰间的同心结掉了下来。

沈梅引往前躬身去看,那是一枚白玉系红绳的同心结,是慕琨晔赠予越萱萱的定情之物,从前她可没少拿着在梅引眼前炫耀。

只是梅引没想到的是,这东西竟然这样早就出现在了她身上。

果然这一对狗男女早就背着她和二哥来往,陈仓暗度,做了夫妻一般!

“二嫂掉了什么东西?瞧着十分精致,可是二哥哥给的什么信物吗?”

梅引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越萱萱掉在地上的东西,她慌忙弯下腰去把东西收进了袖子里,赔着笑说道:“妹妹说笑了,不过是女儿家玩意儿,上不得台面的。”

方才所有人都瞧见了那枚同心结,梅引自然不肯让她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

“二嫂与哥哥当真恩爱,这定情的同心结都随身带着呢!”

越萱萱揽着袖子,一张蜜桃似的脸羞得通红,求助一般看了慕琨晔一眼,又急忙垂下了眼眸。

梅引心中冷笑,越萱萱还真是个蠢货,她这时候向慕琨晔求助,只会叫人徒增疑心。慕琨晔怎么可能帮她,如今的情境,若是舍了越萱萱,能换得沈家的信任,他是半分都不会犹豫的。

坐在越萱萱身旁的二哥自打她开口说话时,脸色就不好看,如今更是涨成了一副猪肝脸,可梅引知道,二哥哥与前世的她一样,性子软,在战场上手持长剑,呼啸往来,在这些事情上却是个逆来顺受的脓包。

他果然还是忍不住帮越萱萱说话了,“这同心结是我送给萱萱的,梅引莫要打趣你二嫂了,她是个爱羞的。”

梅引垂眸笑着,并不说话。

越萱萱爱羞?她要是个爱羞的,怎么会闺中之时就勾搭上了弈王,怎么会嫁了人还不忘与外男来往,更别说前世之时,她还曾拿着慕琨晔给她画的画像来恶心梅引。

那副画像上的越萱萱寸缕不挂,一副浪**样子,可实在不是什么爱羞的娇妇人!

一想起那副画,梅引心下倒是有了一个主意,她虽从小练武,可也一样精通书画,依照她记忆里那幅画的样子,那墨迹绝不是刚刚画就的,那分明是一副年月已久的画!

二哥哥心中若是只有那么一点疑心,自然无法成事,但若是那幅画被人发现,越萱萱名节被毁,别说继续呆在沈家,只怕是再嫁也难了!

只是慕琨晔作画的时候倒是留了个心眼儿,没把他自己也给画上去,任凭画工如何相似,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梅引正在思索之时,慕琨晔已经起身向沈老将军道别:“避暑之事,是本王思虑不周了,还望沈老见谅,本王就先回府了,改日再来拜见。”

“梅引,还不快来送一送弈王殿下!”沈老将军起身说道。

“是。”梅引急忙上前扶父亲坐下,走在了弈王身后,替父亲送他出府。

她与弈王一路无话,行至府门前时,慕琨晔突然转过身来握住了她的手。

他握得实在用力,梅引用力想要挣脱,却怎也挣脱不开。

偶有下人从门前经过,无一不侧目去看他们。

“殿下这是做什么?!臣与殿下俱是朝廷重臣,还望殿下自重!”梅引这句话说得用力,一时吸引了更多的人来看。

只是方才这幅景象,还能说成是他们二人郎情妾意,梅引此话一出,倒成了弈王轻薄她了。

慕琨晔放开了梅引的手,走到她的身前,侧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与梅引是青梅竹马之谊,京城中无人不知。沈梅引,你早就逃不开了。”

说完后,他又回到了方才与梅引间隔两步的位置,话音掷地有声,“多谢梅引相送,今日府中不便,来日再与梅引相约,本王告辞了!”

呸!真是贱人是非多!谁要与他相约了,临出府了说这样一句话,没由来叫人遐想!

瞧着慕琨晔这般反应,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梅引之心已非从前,是真的想要与他斩断关系,如此便可少了许多误会。

梅引转身往回走,却不意见到了二哥,正站在厅中等她。

“二哥哥不回去吗,可是有事?”梅引上前说道。

二哥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说道:“你二嫂方才哭了,说是你为难她,梅引,莫要如此不懂事。”

哭了?越萱萱倒是会演戏,娇滴滴地在二哥面前哭一哭,他便连同心结的事都不追究了,赶着就来给她出气。

“我也不瞒二哥,今日的确是有心为难二嫂。可也是事出有因,二哥可知道我为何突然与弈王生分吗?”

“我只觉得你是像从前突然喜欢上他一样,如今也一样突然不喜欢罢了,未曾细想,这件事与萱萱……”

“此事无论二哥信与不信,我都要告知二哥,二嫂的那枚同心结,是弈王所赠。”

“什么?”二哥脸色突变,眼中满是震惊,他还是不肯相信,萱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我知二哥惊讶,我最初知道时亦是如此反应。越家与弈王府交好,京城中无人不知,他二人早就暗通款曲,背着咱们做了一对儿缠绵鸳鸯……”

“梅引!”二哥涨红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不可这般说你二嫂。”

梅引低了低头,走上前去凑在二哥耳边,说道:“二哥是更信我,还是更信二嫂?若是二哥想查,我能帮二哥找到比同心结更有力的证据。”

“二哥,这样的气,你我一时受着不要紧,可是沈家不该蒙此大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