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亲情牵制
一谈到礼金,江涞源就紧张了起来。他知道,这可是比割肉还疼的要害处。
齐隆尧把眼睛一合,让眼皮把眼珠子按摩保护了一会儿,再张开说:“你回忆一下,那年你随蒲承德去香港参加经贸洽谈会,蒲曲阳陪着你们买东西,还给你们都送了礼金。现在,我们不让你说蒲承德的事,你自己交代清楚,你拿了多少?”
江涞源眼睛定定地看着齐隆尧,久久说不出话来。
“瞒能瞒得过么?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么?”齐隆尧批评道,“既然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说明我们都掌握了。蒲曲阳已经把他给你们送礼送钱的事,全部都交代清楚了。我们之所以找你谈,是因为你是个党员干部,想给你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是为了帮助你,希望你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江涞源还是不开口,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齐隆尧继续道:“如果你不肯说,与中央纪委对着干,我们会轻易饶过你吗?告诉你,我们凭着蒲曲阳和他们公司其他人的口供,以及公司的账单凭证,同样可以定你的问题,甚至定你的罪。但是,我们不希望这么做,希望放你一条生路,让你自己主动讲清楚。这样做,就可以看作是你主动向组织上讲清问题,可以从轻处分。”
江涞源看看走投无路,就苦着一张脸道:“收了,我是收过蒲曲阳的礼物,是一件价值3千港币的西服。另外,还有1万港币的礼金。”
坐在旁边的张北、老郭,又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以便笔录制作。
完成了这一笔,齐隆尧乘胜追击道:“据我们所知,除了蒲曲阳外,他弟弟蒲曲周在北京期间,为你们花了不少开销。你不但经常替蒲承德结账,还混水摸鱼,‘以权谋私’,把自己的开支也混到蒲承德的账目里,让蒲曲周一起结。这事有吧?”
江涞源无语。他的目光告诉办案人员,他惊诧于事情已经暴露无遗。
“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吧。”齐隆尧又眨了一下眼睛,笑眯眯道:“反正我们又不让你说蒲承德的事,现在,你就说自己的问题。早点说清楚,早点找到出路。说得越迟,越被动,对你可不利啊!”
“我说。”江涞源嗫嚅道,“我是有些开支混到我们老板的账里去了,都是蒲曲周结掉的。”
按照张北、老郭的提问,江涞源又把每一笔开支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
在他交代的过程中,张北、老郭同时在认真地记录着。
渐渐地,江涞源成了一支牙膏,而齐隆尧则成了那个狠命挤牙膏的人。
张北和老郭呢,则成了齐隆尧的左右手,不停地接住他挤出来的一滴滴牙膏,生怕会有一丝半星地漏出去。
随着齐隆尧的一阵阵“发力”,江涞源的“牙膏”被越来越多地挤了出来。
岳老板的4万元、马老板的3万元,挤出来了。
还有同学张某2万元、吴某2万元、朋友金某3万元、常某1万元,……等等,一挤就挤了一大串。
不过,江涞源能够如此顺利地让齐隆尧挤,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交代出来的这些钱,都是已经被办案人员掌握的,没有掌握的部分,也是他同学或朋友所赠。而这些同学朋友在送了钱之后,他并没有帮助他们办过一件事。根据他对法律的理解,这种钱在定性上构不成受贿。
最后,齐隆尧让江涞源再说一说那转移到黑河去的两百万元的情况。
“我刚才说的这些礼金,大概有二三十万吧,就包括在这两百万块钱里面。”江涞源吃力地说。
“你的礼金,只有二三十万吗?”齐隆尧问,“据我们所知,应该不止吧?”
“没有啦,真的没有啦。”江涞源急道。
“好吧,就算我们相信你。”齐隆尧挤了挤眼,扁了扁嘴,明显不信任江涞源地道:“除了这二三十万,你转移出去的那两百万块钱中,还有一百七八十万呢。这些钱都是怎么来的?你该和我们说说清楚呀?”
“我说过,这里面有好多钱,都是我岳母一家人放在我老婆这里的,当然,原先的数目没有这么多,多出来的部分,应该是投资获利增值的结果。”
“那你跟我们说说,你都往哪里投资过了?”齐隆尧问。
“这我怎么知道?我们家里的钱都是宁晋管的。”江涞源显得很委屈。“她应该在不少地方投资过,但我并不清楚。”
“我们已经找过她了。”齐隆尧说,“她说她并没有去投资过,如果有,应该是你负责投出去的。你们俩可不能你推我,我推你,一推了事啊?”
江涞源无语。齐隆尧追问道:“你真没有投资过?”
回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江涞源很无奈,很痛苦。
老郭和张北在旁边添油加醋地不停“轰炸”,最终,江涞源承认说:“我确实没有投资过。”
老郭建议,不能让他们互相推,应该以文字为据。于是,齐隆尧让江涞源写了个字据,说自己“没有在外面投资过。家里的钱都由宁晋负责管理。”
谈话暂告一段落。武警接手看管后,齐隆尧召集大家看会,让大家议一议下步的工作方案。
大家的意见非常一致,那就是再把宁晋找来谈一下,让她从侧面逼一逼江涞源。
宁晋长得白白嫩嫩,像块水豆腐,似乎远没有江涞源那么有心计。她似乎习惯于把该隐瞒地说出来了,而把不该隐瞒地牢牢隐瞒着。
“你们江涞源说,他从来没有在外面投资过。”齐隆尧向她出示了字据。
“啊呀,那我就不清楚了。”她的性格是见人就想笑,因为笑起来非常漂亮可爱。可笑了一下,忽然收拢了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他说家里钱都是你管的,你会不知道?”
“啊呀,我真的不知道。”她四处张望着,开始紧张起来。
“你有没有负责把家里的钱放出去投资?”
“没有。”她摇了摇头,果断地说。过了一会儿,想想又不对,道:“啊呀,好像有。再想想,再想想,不对,真的是没有。”
“那你立个字据,证明自己没有投资过。”
宁晋就写了字据,字迹歪歪的,细细的,很有个性。
“据我们调查,你们家的财产,有两百万被你转移到黑河去了,你说,你把钱都转给谁了?”
“啊呀,我早就说过了。那些钱是我母亲和我姐的,是她们存放我这儿让我代管的。因为最近听江涞源说可能要出事,我就把钱还给她们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呗。”
“可是,你母亲并没有那么多财产存放你这儿呀?你母亲说,她们一共存你这儿的钱,只有六十万,难道你们的说法不一致吗?”
“一致,一致。”宁晋忙点头。“不仅是一致,而且是事实。”
“那多出来的一百四十万呢?”
“那是投资以后的利润。”
“你们投资过吗?你和江涞源不都……”
“啊呀,我们没投资过,差点忘了。”
“那这些钱……”
“啊呀,我怎么知道呀?你应该问江涞源呀?”
“江涞源说家里钱都是你管的。你是个国家干部,你得向组织上讲清楚,你是怎么管钱的?六十万的钱,怎么会管出两百万来的?”
“这……我哪知道?江涞源给我多少钱,我存多少呗!”说完这些,宁晋忽然脸红了起来,好像有些后悔,忍不住又冒出一句“啊呀!”
齐隆尧被宁晋给绕糊涂了,躲到阳台上去搓了搓眼睛。
这时,老郭和张北上来了,继续陪宁晋绕,绕来绕去,宁晋发现自己吃亏了。
最后,她写了个交代,证明自己没有投资过,而且“所有这两百万都是江涞源一次次交给我积存的。”
老郭并不甘心,他继续努力,让宁晋交代出了到黑河后被她取出来的一百万元现金的下落。老郭和张北再次赴黑河,找到了宁晋的那些亲戚,从他们那里一一获得了口供。
当这些证据一一甩在桌子上,交给江涞源自己过目之后,他顿时傻了眼,不知如何回答齐隆尧的一连串提问。
他恨齐隆尧,尽是没完没了的问题,专往他痛处使劲。
他恨老郭,问题提得一个个都刁钻古怪,阴狠毒辣。
他恨张北,提问的时候老爱从国内说到国际,理论一套接一套。
他也恨那个躲在墙角的由大名,总是用一双奇怪的眼睛盯着他的一言一行。
中央纪委的这些办案人员,一个个都是他的前世冤家啊!
要把这140万一笔一笔分割开来讲,是讲不清楚的。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讲的。妻子宁晋不清楚,难道他自己还会不清楚吗?这里面的大多数,其实连礼金都称不上,都是他替人办事,特别是帮助他们在老板面前说了好话后,这个几万那个几万累积起来的。以前,这些都是他的成就,是他的骄傲,是他人生的价值。谁能想到,转眼之间,成就幻化成了失败,骄傲幻化成为羞愧,价值幻化成为祸害。祸害啊,祸害!
追求了十几年的功名利禄,转眼成空。他的耳边,忽然响起“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而他江涞源呢,还没到该闭眼的时候呢。他的功名正在势头上,又恰逢来钱的好年华,一心只想着处级、厅级、省部级,一心想着几百万、几千万、上亿资产。不知从哪里刮来一股风,竟突然把他的一切吹走了,还把他吹进了荒野之中,荒冢之畔。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江涞源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黑黑一片,有时一片尘雾,有时一片冰凉。痴过了,呆过了,又被心中的痛唤醒。
眼睛永远眨不歇的齐隆尧进来了,这回的问话换了个角度,颇有新意:“140万讲不清楚是吗?其实你清楚,我也清楚。这笔钱不是讲不清楚,而是不敢讲清楚。我替你估计一下吧,在这140万里头,大约40万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礼金,另外100万都可以定受贿。我们还可以分析一下,你岳母和大姨放在你这儿的那所谓的60万,我们暂且还没有查下去。如果认真查,可能也很悬。”
江涞源望了望齐隆尧,不明白这些话后面的意思。只好学着齐隆尧,也眨了眨眼。
齐隆尧很高兴江涞源能跟上他的节拍,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动真格,你至少有一百多万的受贿,让你坐十几年牢是一点问题的没有的。你有心理准备吗?”
江涞源点了点头。忽然,又盯着齐隆尧,摇了摇头。
齐隆尧读懂了他的慌乱的表情,说:“其实你并不希望我们对你太狠,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坐牢,是不是?”
江涞源点了点头:“嗯。”
“其实你的要求并不高,我们能够做到。”江涞源的眼睛亮了起来,齐隆尧就接着道:“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江涞源很久没有张口说出三个字以上的句子了。
“你只需要把蒲承德的事交代清楚就行。”齐隆尧郑重地说。
“不不不。”江涞源突然摇了摇头,把三个“不”字说含混不清。
“那你是说,你宁愿自己坐上10年牢了?”
“不不不。”江涞源继续摇头,这回,三个“不”字就更含混了。
“你心理很矛盾是不?”齐隆尧认真地分析着江涞源的表情,像个小学老师开导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我们会给你时间的,你一定要把利弊考虑清楚。”
齐隆尧走后,江涞源考虑了半晌,还是不知该走哪条路。
这时,老郭进来了,手捧着很大一个茶缸,里面泡了浓浓的茶水。“我这个人办案子水平不高。不是我瞎谦虚,我只想和你说几句闲话。” 他“丝啦啦”响亮地喝着茶水,对江涞源说:“前天报纸上登了个新闻,说金家庄哪个区来着?有个机关干部回老家探亲,陪着老爹下地干活,路过一个水潭子。这个水潭非常深非常深,四周的堤坝高得像是悬崖峭壁,人要下去,根本就上不来。这个老爹眼睛不便,不小心滑到了水潭子里,临死前,伸出手来苦苦挣扎着。儿子看了心里焦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活活淹死啊,于是,他咬咬牙,一头扎进了水潭子里。结果可想而知,父子俩谁都没上来。”
老郭茶缸里的茶水很苦。可是,说完这个故事以后的表情更苦:“可惜啊!这个年轻干部死后,他的老娘,还有老婆孩子,一个个哭得不成人样。老娘边哭边说,‘儿啊,你真傻啊,明明知道这水潭子深,救不上你老爹,为什么还要往下跳呢?一个死总比两个都死强啊,你怎么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还不等江涞源仔细体会,老郭捧起大茶缸就站了起来,出门前又回头说道:“其实,也不是做儿子的不明白那道理,主要还是父子情深,他不忍心这么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淹死,是不是?主要还是那时情形紧迫,来不及细想,他的头脑无法冷静。”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江涞源,你比他幸运多了,你有的是时间,可以冷静下来,慢慢考虑。”
江涞源被这个故事感动得不行,眼泪落了好几颗下来。
心里头正乱乱地无法冷静,张北处长又进来了。这个戴着深度眼镜的经济学博士,把厚厚的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给江涞源这个文学学士上起课来。“腐败问题,似乎是个难以根治的顽疾。很多专家学者都在认真探讨预防和治理的对策。但很少从经济学的角度进行量化分析。其实从当前的反腐倡廉建设形势来说,经济学这门学科的作用被大大忽视了。等手上的案子忙完了,我就要好好写篇论文。我们不仅要从经济学的角度建立健全一套有效的制度来防治腐败,还要用经济学的分析来帮助涉案人员远离腐败、解脱腐败。”
张北博士的话说得比较学院派,江涞源起先以为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张北擦了擦镜片后,继续道:“就拿你这一两百万块钱来说吧。你不肯交代,主要是想保住这笔钱,保住自己的前程,保住你的领导。但是,你想得太完美了,最后反而一样都保不住。听我的话,至少可以保住一半,甚至更多。”
这回,江涞源完全听明白了。张北解释道:“你把领导的事说了,你自己的一两百万当中,就有相当一部分会保留住。其他部分只作礼金上缴,不作受贿来定性。更重要的是,你还可以继续工作拿薪水,每年以10万计算,10年就是100万,说不定以后还会更多。可是,如果你继续顽抗,不但两百万全部上缴,还要按受贿来定性,在牢里坐十几年,损失一百多万不说,公务员的身份也没有了。这辈子经济上的损失,至少该值好几百万吧?还有,你入狱后所牺牲掉的婚姻和美、家庭幸福呢?从经济学角度看,这更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江涞源在房间里想了一个下午,仍然没有成果。
晚饭时,由大名把江涞源带到了餐厅。江涞源一看,原来是齐隆尧把几个办案骨干都叫来了,大家一起陪江涞源吃饭晚。张北正想鼓动大家“海海地喝”,可齐隆尧只让大家一人喝一杯红酒,就歇火了。不过,江涞源还是很感动,觉得风向有些变动。
晚饭后,齐隆尧异常神秘地走进江涞源房间,宣布一个重大决定——让江涞源离开“两规”办案点,晚上回家休息!
“回来啦?啊呀,还真让你回来了!”宁晋拥到他身边,用关切的眼神抚慰着他。
“爸爸,给我作业签字!”儿子还是那样天真活泼。“妈妈签的字歪斜斜的,我要你给我签!”
江涞源刚签完字,宁晋就把橱子里的衣服找出来了,让他好好洗个澡。
“唉,家里好啊!”江涞源被一堆泡沫软软地裹拥着,觉得这热水,这泡沫,都是那样地充满柔情。
洗完澡,才发现宁晋已经打发儿子进房间睡觉了。只见她深情地上来吻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就拉着他直接进卧室。进去后,她还特地把门关上,让他马上找到以前出差回来那种久别重逢后的记忆。不过以前都是他关的门,这回却是宁晋。
躺在**,江涞源刚想说什么,嘴被宁晋的右手捂住了。这时,她的左手,已经伸到了他的敏感部位。以前,只要她把手往这儿一放,那玩意儿就硬得像个钢铁公司。这会儿,却是软软地像条蚯蚓。要在以前,宁晋会嗔怪一句“真没用”。这会不了,只见她情意绵绵地看着他,偎着他,手指头不停地在那里搓揉着,搓揉着。忽听得一声“啊呀!”,他忙问“怎么啦?”却见她停下那活儿,兴奋地喊:“有啦,有啦!”江涞源往底下一看,哟,钢筋都快擢到鼻梁骨上来了!
在宁晋柔情蜜意地配合下,江涞源马上生龙活虎地开始了熟悉的战斗。
“啊呀!”下面又是一声喊。
“又怎么啦?”
“疼。”
“怎么回事?”
“都怪你长久没做功课,啊呀,我好像又变回处女啦!”
“谁信你啊,骚娘们!”江涞源一阵粗话,底下的钢筋化作电闪雷鸣,引来阵阵狂风暴雨。
渐渐地,钢铁变锡条,锡条变泥塑,眼见着快不行了。
忽听下面又是一声:“啊呀!”接着是,“我还要!”
“不行了,都满到嗓子眼了!”江涞源身子软软地,额头上都是汗。
“你个没良心的!”下面的骂道:“家里放着个大美人,整天不回家,就不怕我出去野呀?啊?”
还不等回答,下面的人一挺身,抱起男人使劲地**。边抽边喊,“看我怎么收拾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还经得起几下收拾?!这时的江涞源,早已像一具走肉行尸,一股股泉流已如大江般款款东去,奔腾入海。
不知过了多久,江涞源睁开眼,呀,原来是小睡过去了。
“爽吗?”宁晋在一旁望着他,还是那样的柔情似水。
“爽!真爽!”江涞源笑了笑,说:“没想到,我还能回到你身边,又美美地爽了一回。”
“真没出息。”宁晋嗔怪道。“家里老婆这么漂亮,儿子这么聪明,你就舍得放下啊?”
“谁舍得?唉,”江涞源叹气道,“我就是舍不得呀!”
“舍不得?那你还硬充什么好汉?”宁晋道:“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你就顺应形势,把你老板的事跟他们说了吧。”
江涞源不语,痴痴地望着天花板。
“你想让我守活寡?”宁晋把被子掀开一道小口子,说:“你看,这么白嫩、这么漂亮的身体,你忍心?”
江涞源还是不语。宁晋继续道:“你忘了当初的誓言啦?你说会一辈子疼我爱我守着我的?现在都忘了?这么快就背叛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忍心让他在学校里郁郁寡欢,让同学们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爸爸坐牢去了?以后孩子的学业谁来管?谁来监督?你就不想让他学习好,让他考个好的大学?”
江涞源仍不语。宁晋急了,道:“啊呀!你说嘛,你究竟想不想要我们啦?”
“呜呜呜!”江涞源急大哭起来。“我要你们,要你们!就是要你们,我才这么痛苦。这些天来,我都没好好睡过一觉,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你们。我放不下你们,我舍不得你们啊!”
江涞源不停地恕恕叨叨说着,哭得痴而又凶。
宁晋理解了丈夫,在旁边像哄儿子似地,抚着慰着。终于,江涞源的哭声渐息渐弱,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