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奸夫

眼前蓦地由暗到明,被棉布塞嘴,反捆双手的柳婉婉忽地眯起双眼,缓解光线的刺目。

婉婉轻甩了甩脑袋,才发现自己现下处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里,除了堆放了一些杂物,便就剩下透风的门窗了。

“哼!”

等她寻声再看清楚,眼前赫然站着一个陌生男子,手上拿着刚才套在自己头上的麻布袋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面目可憎。

那男子身穿着工匠的衣衫,却双手生有老茧,应是常年习武之人,既然伪装了身份,必是要遮掩幕后指使的人。

“唔……”

婉婉并非是要出声呼救,她知道自己被掳到这个地方,这歹人是有了稳妥的把握才会揭下自己罩头的布袋。

婉婉须得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回想起刚才在连廊上,阿瑶遭人袭击倒地,自己回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猛地套上麻袋掳走。

‘此歹人早有谋划,冒充工匠闯入侯府,竟直接奔着我来了!阿瑶……’

柳婉婉身体发冷,感到了一丝不祥。

怎知下一刻,那男子双眼**欲横流,将那麻布袋随手一撇,走到婉婉身前,竟开始动手脱掉她的衣衫裤袜。

‘糟了!不要……’

纤细的双足被男子铁棍一样的腿骨压得生疼,那棉布紧紧塞着嘴巴,绝望的婉婉无力反抗,任凭这禽兽在自己身上肆意宣泄兽欲,她却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行走于世间的恶魔也不过于此吧,他力道极大,动作粗暴贪婪,毫无人性可言。

身下的婉婉觉得自己快要裂开了,痛到无法呼吸,好像内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犯着膈应,圆睁着的大眼空洞泛着灰暗,泪水不住地淌,多到锁骨处都积了一滩。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脑子里不停闪过父亲母亲的音容笑貌,这是每一次濒死之前都要看到的画面,而这一次,婉婉的脑中又多了一个人,乔楚天。

那句“等我回来!”,竟成了这一世,婉婉最大的不甘。

不知过了多久,非人的折磨终是停了下来,那人还骂了一句,

“他奶奶个腿儿的,还遇上来葵水,搞得老子一身晦气!”

说罢,便向门外张望起来,似乎在等什么人。

顾不得下身传来的疼痛和满胸腔的羞怒,柳婉婉奋力侧了侧身,即使衣不蔽体,她还挣扎着,想要在地面上把那块塞住嘴巴的布蹭掉。

婉婉蹭得嘴角都破了,血滴在地砖上紫红一片。

她想着,只要拿掉这嘴上的阻碍,即刻咬断舌头,死了才干净!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人声,那恶徒在确认过后,走过来解开了婉婉的捆手绳,可仍旧压制着她无法动弹。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的一点世家小姐的礼数也不守,竟这般鲁莽?”

“外祖母,博雅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心性,您是知道的呀。”

裴博雅扶着老夫人,带着府上的粗使婆子和小厮朝着边走来,侯夫人韩清婵也一脸不高兴地陪着。

“我还不是为了尽快把您这元熹格西南角这几间屋子早点修缮好,前些日子陪您去求的那尊观音得供奉起来,才算全了您对菩萨恭敬,再耽搁,您不怕观音菩萨怪罪啊!我来看看这屋子破败成什么样儿了,可得弄得好些……”

一众人推开房门,裴博雅像是知道屋中是何景象一般,第一个冲进来,假模假式儿的捂眼尖叫了一声。

一瞬间,婉婉明白了,原是这个堂小姐勾结府外狂徒掳**自己。

被府上女眷堵在屋内,在众人惊诧的目光和啧啧鄙夷的怒骂声中,那男子慌忙起身,身下破败不堪的婉婉才得以将口中棉布拿掉。

短短一瞥,老夫人身边的丽娘毕竟是府中掌事嬷嬷,眼色锐利,震惊之余也看出了柳婉婉眼神决绝,

“快拦住她!她要咬舌!”

身后三四个婆子冲了进来,却也已经来不及了,只扒开了那张满是鲜血的樱桃口,掉出半截舌头来。

钻心的剧痛让婉婉昏死过去,她本期待着一睁眼,就不必面再对那处心积虑要除掉自己的恶人。

怎知没多久又疼醒了!她没死成……柳婉婉被府上的人又救了回来。

这下既要面对千夫所指,却又没了分辨的舌头,柳婉婉在心里苦笑道,

‘呵~这次想死都不成,是要让我见识见识这世间极苦啊……也罢,如此来世方能提防得明白,不再惨遭你们的毒手!’

柳婉婉用被绳子勒出青紫血痕的手强撑着身子,剧痛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只知道自己并不在南厢房,她想下了床榻,却一翻身栽掉到地上。

声音惊动了屋外的婆子,开了门进来,把人叉着送到了元熹格正厅,老夫人面前。

又是这冰冷的地砖,身上仅着单薄的白色水衣,柳婉婉面无血色,身体上的疼痛已让她难以招架,只能艰难地趴在地上。

“奸佞狂徒!这是色胆包天连命都不要了?竟然光天化日**侯府女眷!”

丽娘站在堂下,厉声呵斥着那个恶人。

他被四个小厮押着却还满身不服不忿,衣襟大敞**着黑黄的胸膛,邪笑着喊道,

“胡说什么,你们家这位娘子说男人出征去了,很是寂寞,主动勾引的我!”

听到这人的声音便浑身作呕,婉婉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只想爬得远一些,但凡她再有点力气,便可以爬起来,一头撞死在堂柱之上。

“啧啧啧……我表哥昨日才挥师出京都的吧?今日就按捺不住寂寞,贱巴巴地勾引男人私通?奸夫**妇!果然是个下贱胚子!这样的人,外祖母为何要留在侯府,平白地让她玷污了侯府女眷的声誉!”

裴博雅讪讪扯着嘴角笑骂着,好像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堂上还坐着侯夫人和沈姨娘,都在看沈老夫人的脸色,毕竟这是丑事,关乎侯门女眷清誉,处理不当可是会招来闲话。

沈冷尘看着柳婉婉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前日的娇柔软媚不再,只剩一副濒死的残躯,不禁眉心发红,狠瞪了一眼张牙舞爪的裴博雅。

‘玉儿怎么还不回来?这罪奴可不能这么快就被她们弄死!’

侯夫人一脸鄙夷地摇头,只在心里叫苦,

‘怎么好不容易,天儿得意了个姑娘,虽说是个罪奴,却被祸害至此。他回来定要怪罪,说不好,还要犯那头风的旧疾,这可如何是好……’

站在几位身后的沈青下意识地敛了敛身子,脸上写满了心虚与惊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