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王妃丢了

周瑾寒令下,凌辰和手下兵士当即往茅家大门里头冲进去。

茅通万万没想到周瑾寒竟然会狂妄到带兵明抢,竟然已经堂而皇之地说出,那就是他的银子?

眼看着这伙人跟强盗似的冲进家门,茅通再忍不住一声大喝,从旁边人手中抢过刀就向为首的凌辰劈去。

然而他才刚冲到凌辰身后,就被无情地一剑鞘打脱了手中大刀,人也被踹飞三丈。

可笑他自认闯**江湖颇有一身胆气也精通武艺,却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都过不了一招,甚至对方的剑都没出鞘。

“你们怎么敢!你们!”茅通在韩管家的搀扶下站起来,无能狂怒,“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天理吗!”

像这种一言不合动手抢钱的事情,凌辰自从跟了周瑾寒后都不知道已经干了多少回了,业务堪称熟练。

身后的骂声他根本不带睬的,拎着一个家丁就拿剑威逼着对方将自己领去了账房。

周瑾寒手下的兵仿佛蝗虫过境一般将茅家翻了个底朝天,一箱箱的金银财宝从库房里头搬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前院里。

盖子大开,跟着来围观的衍州百姓差点被珠光宝气闪瞎了眼。

家中跟遭贼了一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茅家卧病多年的老爷——茅通的老爹——自然不可能没听到。他被人搀扶着走出来,甫一到达前厅,就看到院中围满了带刀甲兵,而自己家多年经营攒下的家当几乎被洗劫一空,明晃晃全都摊在了院子里。

茅家老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升了天。

“你——你们——”

“爹!”

茅通被凌辰一剑鞘打肿了脸,腿也折了。他一瘸一拐地赶到茅老爷身边,再忍不住哭诉道:“爹啊!咱家遭难了!”

茅老爷不认得周瑾寒的身份——事实上见了眼前这情形,管那骑着马迈进院子里来的人究竟是谁,在他眼里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他手中的拐杖用力杵着地面,拼着一身气力高喊:“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抢劫,明晃晃的抢劫!我要去京城告御状,我要去陛下面前告你!”

可惜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日日用汤药吊着命的,还能剩下多少力气?又惧于周瑾寒的威势,哪怕高声骂也只敢站在厅前,跟周瑾寒隔了一整个院落。

就这距离,茅老爷气喘吁吁高呼的那些话,听在周瑾寒耳朵里跟苟延残喘都没什么区别,别说威慑了,连一个眼神都不值得对方施舍过来。

徒留茅老爷控诉完之后独自在那里平复呼吸,混着茅通一声又一声地求喊着“爹”,场面堪称精彩。

反正拥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其他百姓们是看得又觉得紧张又觉得刺激,忍不住在心中大呼: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院子里兵荒马乱了好一阵,凌辰带着人将值钱的玩意都搬到了周瑾寒面前:“王爷,都在这儿了。”

“嗯。”周瑾寒应一声,招呼楚云遏,“清点一下,看看够不够三万两。”

数钱这种事情,即便不至于专业到跟蔡尚一样,其他人也还是很拿手的。而楚云遏这个“野路子”大夫,救死扶伤的行医之心是没有的,寻常认真地替人家治病干活,为的还不就是些俗气的金银?

他搓着手流连于院中的一箱箱财宝跟前,连连啧声:“啊呀,我看着三万两可能……”

“可能什么可能!”

大概是楚云遏皱着眉头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装模作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正在打着鬼主意,茅通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大吼了一声,“你们只说要三万两,如今却是已经将咱们茅家几代攒下的家业全都搬空了!”

楚云遏眉梢一挑:“啊,那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止三万两啊?”

“废话!这么一院子,怎么可能只有区区三万两!”

“既然如此,那王爷。”楚云遏闻言抬头向周瑾寒望去,“咱们就只取了自己的银子,其他的还一点给他们?”

周瑾寒唇角一勾。

楚云遏的眼中满是奸计得逞的窃笑。像这种场面,周瑾寒跟他配合了也不是一两次了。所谓推心置腹的“至交挚友”,说难听点也就是“狐朋狗友”,专门联起手来巧取豪夺像茅家之类的肥鱼的。

“那些花瓶摆件太累赘了,不要。”周瑾寒用手中马鞭在院中这些玲琅珍宝中点了点,“古董字画、珠宝首饰,短时间内无法换成现钱,便都留下。其余金银和票子,全给本王搬走。”

“是!”

周瑾寒发了令,凌辰便对着左右一招手,兵士们两人一组有序地开始将箱子往外搬。

外头早有平板马车候着了,可见周瑾寒来之前就是打算好了要干这一出,跟茅通惹没惹到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雁过拔毛,着实是狠。

“周瑾寒!”茅通拖着残腿追出来,“说了只要三万两,你拿走的何止三万!你,你不守信用!”

哪怕心里清楚,这钱到了周瑾寒的手里就拿不回来了,可茅通眼看自家半数家产被人扫**一空,仍旧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你这样肆意妄为横行霸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大胆!”

凌辰倏然出剑抵住了茅通的脖颈。

周瑾寒勒住缰绳,回头轻乜一眼过来:“天谴?”

他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本王从来不信天命鬼神,只信弱肉强食。倘若老天真的有眼,你们茅家还能在这衍州城盘踞数年吗?可笑。”

周瑾寒驱使银蛟往外走去,围观的百姓自觉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周瑾寒策马站在茅家正门外,望着下头的百姓说道:“今日从茅家取得的这些金银,本王会让户部主事蔡大人尽数收归计入赈灾银中,无所谓你们相不相信。你们若信不过本王的话,大可以等衍州灾情平复,一纸御状将本王告上朝堂。但是——”

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不知何时落入手中。

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其余人惶惶看去,见到那高福才的脑袋滚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只的那眼睛苍白地瞪着,似乎至死都不理解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周瑾寒冷酷地扫过底下这些可悲又愚昧的人:“自今日起,若再有人生事,甚至威胁到本王身边人的安全,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下场。”

“王爷!”

王鸣一及他的十个皇城警备营弟兄从茅家院墙拐角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揣着袖子畏畏缩缩的人。

“这人刚才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门外看,正好被我撞见。”

王鸣一一把将人扔到了周瑾寒面前:“说,你干什么的?”

凌辰见到这人却是一怔:“王爷,他是今日替王妃赶车的车夫!”

闻言,周瑾寒的眼神倏然一凛。

王鸣一这才恍然:“怪不得,后门外头还停了一架马车!”

周瑾寒面如霜冻,噬人的目光牢牢盯着跪在地上已经吓软了腿的车夫刘叔:“你将王妃带到了这里?”

“王爷饶命!”车夫跪趴在地上哭求道,“是茅大少爷买通了小人,让小人将王妃带来的!他们说要抓住王妃,好在之后威胁王爷您!”

“王爷。”凌辰的神色却越发凝重,“方才属下已经让人将茅家所有地方都翻了个遍,并没有人禀报说见到王妃。”

倘若王妃真成了茅家威胁王爷的筹码,恐怕此时已经被转移到了更加隐秘的地方。

周瑾寒心尖一颤,猛地一鞭子抽到了车夫颈上。

车夫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经血溅三尺。

周瑾寒回过头盯着院子里的茅家父子俩,近乎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将茅家所有人都给本王扣下来!今日哪怕掘地三尺,也必须要找到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