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室她急眼了

这几日,大约是我的态度和缓了,沈司明来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府里原本势利的下人,见了这架势,开始两头倒。

沈司明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给我瞧伤,一时间,我与沈司明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两年!

我悄悄差人去打听兄长的消息,对沈司明却闭口不谈了。

沈司明在我舞了剑后递上帕子,“瞧夫人剑气如虹,身上的伤想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将剑顺手甩回剑鞘里,贺星柔雀跃不已,“姐姐真是厉害!夫君,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可以让姐姐教他剑法吗?”

我看了眼贺星柔又大了一圈的肚子,忽的笑了,“好啊。”

贺星柔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转了性子,“那…真是太好了,夫君,你说是吧?”

沈司明闻言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欣慰不已,“衾儿的剑法,是数一数二的,她若是男子,这一身的好武艺,怕是要去争一个将军来坐坐了,往后让孩子同她学也好。”

沈司明扶着她坐下,又顺手接过我擦汗的帕子搁在一旁,递了茶给我,这齐人之福,让他享得明明白白,我忍着将茶水泼他脸上的冲动,笑盈盈的受了!

他这样温和的姿态,有的人就开始不自在了。

“姐姐与夫君真好……哎呀,夫君,你快瞧,孩子踢我了。”贺星柔眯了眯眼,嗔了一声,沈司明忙去瞧那孩子,仿佛瞧一个宝贝一样。

我对上贺星柔的眼,忽的明白了,她害怕了,她怕我与夫君旧情复燃,将来将她的恩宠夺回去,怎么办呢?我像是踩了狐狸的尾巴一样,兴奋!

我瞧着那一家三口温馨的样子,只觉得分外可笑!

打那时候起,只要沈司明来了我的院里,贺星柔后脚必到!

如今知道兄长在牢里用了药,情况略好些了,也就没这么焦急了,贺星柔与我而言,尚有用处,只要她在的时候,我就不留余力的待沈司明。

沈司明接过我炖了一个时辰的汤,看了眼我烫伤的手,满眼怜惜,“这些事有下人做,你是府里的主子,自有人伺候着。”

我垂眸一笑,乖顺得很,“夫人近来总爱到院里耍玩,她怀着身孕,我总要备些吃食给她解馋。这汤夫君可只能用一小口,旁的,是给夫人炖的。”

沈司明喝着汤,只觉得通体舒泰,听了这话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怎么?如今为夫还不如她在你心里来得重要了?”

我揽着沈司明的脖子,看了眼后脚赶到的贺星柔,她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但进了屋,又欢欢喜喜的。

“早知道夫君来了,我就不来了。”她嗔笑着在沈司明身旁坐下,我吩咐青枝端了汤过来,递到她的手边。

她正要喝,我拦下了,请了大夫来看了汤,贺星柔的脸色变了变,忽的捂着嘴干呕。

“夫君,我这几日不大舒服,闻着这肉腥味儿,总是不舒服。”

一旁的大夫忍不住低声道:“这寻常女子,三月余便不会再吐了,夫人如今六七个月了,想来该不会再吐了才是……”

沈司明顿时沉了脸,“你既不爱吃,就算了,衾儿,你再去盛一碗来,我喝。”

贺星柔咬着唇,委屈得很,沈司明缓了缓脸色,安抚了他几句,因着宫里有事,喝了碗汤,就急烘烘的走了。

贺星柔忽的变了脸,冷冷的瞧着我,“你既然与我夫君没有情分了,你为什么还要来勾搭他!”

这话说的,真是好不要脸,青枝想将她打出去!

我拿着沈司明新送的玉如意把玩,“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与夫君本就是明媒正娶,如今夫妻相处,怎么能算是勾搭。”小丫头片子,到底还是年轻!你让一让她,她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呵!

贺星柔娇嫩的脸瞬间扭曲了,“我原本真以为你是个心地纯善的,真是看不了出来,你竟然这么多心思!是我错看了你,还傻乎乎的当你是自家亲姐姐一般看待。”

“我与夫君在一起近三年的光景,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将玉如意顺手扔在桌子上,这些物件,再名贵,于我而言,也一文不值。

她被我激怒了,瞪着我咬牙切齿,“我现在才是他的妻子!你想将他从我身边夺走,门都没有!”

“不妨试试。”我淡淡的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

她缓了片刻,忽的笑了,“试?你拿什么试?拿你那还在牢里要死不活的兄长试?还是拿你这区区五品的顾家试?你出身低贱,能在沈府作妾,已经是我给你莫大的恩惠!”

提及顾家,我一颗心忽的提了起来,她似一个胜利者,居高临下!

贺星柔轻抚着肚子,满眼得意,“姐姐,我父亲乃当朝宰辅!要给你哥定罪,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你若识相些,安守你的本份,我或许还能求父亲放你一马。”

这段时间沈司明对我的怜惜与关怀她看在眼里,原以为不过是一时的愧疚,可一个人骨子里曾经的爱,是不会变的,她慌了。

“你以为,顾家若是定了罪,沈家逃得开干系?你嫁入了顾家,如今贺家也脱不开干系!”到底是无忧无虑的世家小姐,对这官场上的事,一窍不通。

贺星柔沉了脸,被我怼得气呼呼的走了,边走边让我等着,我等,等着她主动来求我。

往后的几天,贺星柔不信邪,她以各种各样的手段不让沈司明来瞧我,我也得个清静,晚间的时候又扮作牢狱中人的样子,去牢里看了兄长几回,兄长病得昏昏沉沉的,身上不知是审案时的伤,还是战场上的伤,格外的渗人。

我不敢喊大夫,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给他换药,包扎。

他如今神智不清,我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等着他好了再从长计了。

我从牢里出来回到顾家,已是夜深人静了,沈司明在屋子里看书,见我回来了,拉过我冰冷的手呵着气,“去哪了?”他明知故问。

我从怀里拿出一包栗子,柔声道:“夫人嘴馋,爱吃这个,我去外头买的,还带了夫君爱吃的千丝糕呢。对了,夫人呢?怎么不见她?”

沈司明接过我手里还热乎着的吃食,说话愈发的柔,“往后她要吃,由着府里人去买就是了,外头危险,这段时日,你就不要出门了。”

“好,听夫君的。”我一个武将世家的女儿,出了这府坻,上京哪个贼人见了我不得躲着走,但他要演夫妻情深,我就陪他演。

沈司明满意的搓着我冻得发红的手,“怎么最近不见你提起你兄长的事了?”

我垂眸擦着泪,故作娇柔,“我……我怕给夫君添了麻烦,不敢……。”

果然,男人都吃这柔弱的一套,他安抚道:“这几日案子渐渐有了些眉目了,你放心,我定会想法子保下你哥,到底他也是我的大舅子,他若是真背了个卖国的骂名,到时候顾家也会受其害。”

他温声软语,我倚在他怀里,透过那铜镜上的倒影,瞧着真是登对!

沈司明刚与我准备歇息,贺星柔哭哭啼啼的来了,她以做了恶梦害怕为由,将沈司明拉走了,我瞧着沈司明眼底的不耐烦,欢送二位。

毕竟如今我与他没了情爱,再躺在一张塌上,很是难为情啊。

冬季寒冷,我悄悄给哥哥顺了些棉絮,怕他冻着,可案子迟迟没有一个了断,我心里始终悬着一颗石头。

贺星柔与我扛上了,她太在意沈司明了,像极了当初的我,而我,心早就死了,所以她注定了,赢不了我。

沈司明每每来我院里,总要哄着贺星柔睡了以后。

这日下起了小雪,我拿起长枪,在雪地里练着,沈司明喜欢看我练武的时候,他说,那个时候的他,总觉得捡到了京都里的一个宝贝,多么的与众不同,多么的耀眼!

我练完了,拿了帕子擦着枪上沾着的雪沫子,沈司明饮着茶,有些烦燥的盯着我的肚子,“我曾想,若生下嫡子的人是你多好。”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府里坐稳正头娘子的位置!

可是他不知道,不是我不想生,而是府里的老太太算计了我!

我擦枪的手停了停,温声道:“夫君如今已经有嫡子了。”

沈司明凑近我身旁,叹了叹气,“不一样,我想要的,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作嫡子。”

看,无论之前闹成什么样子,这男人的情话都是顺手捏来!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喃喃道:“衾儿,我总觉得你不大一样了。”

我将长枪递给青枝,半倚在他怀里,仿佛方才练枪的那个人不是我,“一样的,我待夫君的心意,从未变过。身份于我而言,不重要,只要能陪着夫君,我什么苦都能吃。”

这样的话,话本子里头多得是,我不过是搬了几句过来,念给他听罢了,毕竟,沈司明最爱听的就是这样的话。

沈司明大为感动,拉着我的手说只爱我一个,我附和着说他就是我的依靠,是我的全部。

后半夜,沈司明歇着歇着,贺星柔又来了,沈司明烦燥得很,我故作大度的劝他顾及孩子,同贺星柔回去!沈司明愈发觉得我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又连着差人送了不少好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