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成为护工
顾茉不告而别跑到上海，这件事情得罪了王峰一家。
顾振东将礼品如数奉还，还倒贴了一些礼品给人家送了过去。
蔡瑜在家里气得破口大骂，“人家女儿都是贴心小棉袄，我命苦，生了个绵里藏针的小棉袄。
顾振东抽着闷烟：“当初就不该让她读这么多年的书，读书都读得忤逆父母了！”
顾沥在一旁玩奥特曼卡片，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爸，我不喜欢上学！”
顾振东气得骂道，“你是你，你姐是你姐。爸妈把你姐培养得再好，她以后也是别人家的人。
给我滚房间做作业去，下次数学再考不及格，老子一把火把这些卡片都烧了。”
顾沥仰起一张小脸，叫嚣着：“你们别把气撒在我头上，不然等你们老了，我把你们送进养老院去。”
蔡瑜拿起一根衣架，目眦欲裂瞪着儿子，“妈冒着高龄产妇的风险生下你，你个混账东西怕是良心被狗吃了吧！
妈给你姐找对象，专挑镇上有钱有势的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去市里买房子？”
“妈，那我姐没冤枉你们啊，你们确实是卖女儿，还卖得光明正大。”
蔡瑜一口气差一点没顺过去，举起衣架追着儿子一顿猛揍。
这时，顾振东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派出所联系公安局，根据手机号码查到顾茉人在上海。
“死丫头片子，翅膀长硬了，竟然跑去上海了！”......
顾茉万万没想到，父母很快找到了康福养老院。
见到女儿，顾振东怒不可遏地举起铁砂掌，然而手终究是没舍得挥下去。
“怎么？专程来上海绑我回去卖个好价钱？”顾茉说话夹枪带棍。
女儿当着张院长的面说这话，顾振东和蔡瑜脸上都挂不住了。
“死丫头，你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在外面遇到了坏人了怎么办？”
顾茉冷笑一声，“你们不是还有儿子嘛，少了我一个赔钱货无所谓！”
蔡瑜一听这话怒了：“死丫头，我和你爸怎么对不起你了？
你看不上王峰告诉我们就是了，我们难不成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嫁给他啊？”
顾茉委屈到落泪：“我说了我不喜欢他，你们根本就听不进去。
你们看上了他们家的钱，指望我以后能够帮衬这个家，帮衬你们宝贝儿子。
现在是21世纪，早就不是那个包办婚姻的年代了，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张院长在一旁劝说，“二位请放心，康福养老院是一家非常正规的公立养老院，我们一定会好好培养顾茉。这孩子才刚刚毕业不久，她这个年龄在我们上海还是小年轻呢！”
“张院长，我们也是为了她好。我们农村和城里不一样，这丫头的同学生两个孩子的都有了。”
顾振东跟着说：“是啊，张院长，成家和立业根本就不冲突。我们给她介绍的对方条件都不差，这丫头读书读傻了。”
张院长说：“我和你们岁数应该差不多大，也都是做父母的。
读书不会读傻了，不读书反而会傻。希望你们能尊重子女的选择，勉强的婚姻只会造成悲剧。”
张院长这么说，顾振东和蔡瑜也不好再说什么。
随后，张院长带他们参观了康福养老院。两人第一次参观养老院，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蔡瑜一边参观，一边小声说：“振东，这要是能把你妈送进养老院，你们三兄妹就省事了。”
顾振东说：“镇上的养老院和人家上海的养老院也没法比。
再说了，送我妈进养老院要花钱，她们两家愿意出钱？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顾茉全程黑着脸，两人真是铁石心肠。老的不想管，小的想着法子卖个好价钱，人性的丑陋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参观完养老院，张院长给他们一家在食堂开了小灶，试图让他们缓和一下关系。
顾振东和蔡瑜在火车上没舍得点吃的，一顿酒足饭饱，对养老院挺满意的，最终同意女儿留在这里上班。
蔡瑜将女儿拉到一旁，开始约法三章：“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把我和你爸放在眼里了。
行，我们同意你留在这里，但是你必须答应妈。每个月发了工资，第一时间转给妈保管。
第二，相亲的事情也不能拖，村里和城里不同，你再拖几年就是老姑娘了。妈喊你回去相亲，你必须随叫随到。
第三，城里**大，你别给野男人骗了，女人家的名节最重要，千万要保住......”
父母约法三章之后赶着回去了，望着他们的背影，顾茉又气愤又伤心。
亲情并不一定都是美好的，但亲情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东西。
即便它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她都永远别想和原生家庭彻底割裂开来。
坐上回去的列车，蔡瑜一脸得意：“这次回去我也能吹牛了，这丫头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前几天村里那几个长舌妇还在我面前吹牛，说她们女儿多厉害，回去我非要让她们羡慕死！”
顾振东咧嘴笑了：“你看人家张院长对咱们多客气啊，还专门给咱们开了小灶。
小瑜啊，看来这读书还是有用的，咱们茉茉没点本事哪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蔡瑜叹了口气，“这工作好归好，但能有嫁给王峰那小子好？
王家有钱有势的，一下子能给五十万的彩礼钱，咱们就可以立刻去市里买房子了。
还有三年儿子就要去镇上读书了，没学区房上不到学啊！”
顾振东安慰道：“茉茉这么有能耐，指不定以后给儿子找个上海姐夫呢！
以后儿子说不定可以到上海发展，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蔡瑜被顾振东说得心潮澎湃，“说不定咱俩以后是上海老头老太呢！你刚才看见没，养老院那些老头老太多精神啊，一个个穿得崭新崭新的......”
两人越说越开心，憧憬着女儿以后能找个上海女婿，带领他们走出农村，一下子跨越几个阶层。
顾茉从父母的眼神中，看出他们对自己这份工作的认可。
虽说心里面恨他们，但是内心深处又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
她时常感叹自己的性格中充满了矛盾和对立，但此刻她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希望。
“顾茉，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加油！”
......
一个月后。
顾茉拿到了护工证，正式成为了一名护工，精气神儿比刚到养老院的时候好多了。
原本长相就十分甜美，笑起来眼睛如同月牙，两腮旁边还有两只可爱的小梨涡。
很快，她就得到了老人们的喜爱。
一名护工离职，两位旗袍奶奶移交给顾茉了照料。
经过几天的相处，顾茉得知她们年轻时是一对绝代佳人。
两人是改革开放后我国第一代国模，为了保持完美身材，两位老人一辈子都未生育。
老伴离世以后，二人相约来到了这家养老院，打算在这里走完人生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