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是一个人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顾助理迟到，百年难遇的一次。
当公司高管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都颇有复杂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顾璇，因为紧接着，那肃杀的还身影也走出，犀利的视线落到脸颊红红的顾璇身上，语气很不好。
“顾助理，迟到了，扣半个月的薪水。”
一个月辛苦，半个月白干。
周围的人都向顾璇头来了同情的眼神，但她却面不改色，只是应声，转头就去财务部签了字。
“顾助理真倒霉啊，这不刚好撞枪口上了吗？”
茶水间里，八卦小分组议论纷纷。
“哎，你们看今天的微博头条了吗？听说裴总把人玩儿进医院了——”
“嘘，你找死啊，在公司说这种话？”
一个人低声斥责，可还没等第二个人开口，就立刻有人使了眼色。
“顾助理……！”
虚伪的打招呼，顾璇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哎呀，顾助理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一直都不迟到的人……”
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假意的关心不痛不痒。
“犯错了就该罚。”
顾璇面无表情，接了杯水，语气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
那人自讨没趣，却还是忍不住吐槽：“……真是个扑克脸，她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助理的？”
“裙带关系吧，哈哈哈，不过她这个样子，估计总裁也不会喜欢……”
一阵嬉笑怒骂，嘲讽的声音追随着顾璇的脚步离开，她却只是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色小药片。
昨晚裴予霖没有做措施，她可不想怀孕。
一天的忙碌下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因为手机坏了，顾璇这一整天都是难得的清静。
傍晚下班，打卡，她拿了零钱，准备坐公交车回去。
站台上人满为患，顾璇看了看时间，就在这一走神的功夫，一辆宾利停到了她的面前。
车窗落下，丰神俊朗的男人声音淡然：“上车。”
裴予霖？
顾璇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周围。
“不想被别人看见，就动作快点。”
一句话，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她的命脉。
她的确不想让别人发现。
可每一次与男人的对视，心底就忍不住冒出那些曾经回忆的影子。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难以释怀。
总是习惯性地去对比。
思忖间，顾璇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裴予霖丢给她一个盒子，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责备声就传来。
“手机坏了不换，有事都找不到人，顾璇，你故意的？”
手机盒子很硬，砸在顾璇手上有点疼，她愣了愣，有点后知后觉。
“我没有……”
这嗔怪的声音让她有点恍惚，视线中的男人冷冷出声，却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就准备穿这一身去见老头子？”
一句话点醒了顾璇。
他们，不是一个人。
她心口一滞，一边换手机卡一边低声开口：“抱歉，我的东西还没有拿过去。”
昨天领了证，晚上就把她叫去了裴家，裴予霖只是草草的给她套了个戒指，就搂着别的女人离开，直到晚上才回来。
顾璇甚至来不及把东西收拾过去，第二天就忙着给他处理乔映雪的事情了。
裴予霖却皱起眉头，“还没搬家？”
“在哪里，去送你过去。”
顾璇一怔，顿了顿，才点点头，说了个地址，换上卡，才打开新手机，上面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就已经连成了一片小红点。
正迟疑的瞬间，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盯着上面的名字，顾璇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接电话。”
裴予霖被声音吵到，眉心也颦蹙起来。
“骚扰电话。”
顾璇挂断，把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明知道她在说谎，裴予霖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把车速加快。
穿过繁华的街区，一路开向一片老旧的城区，七扭八拐，终于在导航的指示下，把车子停在一处破旧的灰色楼房面前。
“你住这儿？”
裴予霖的俊容脸上浮起一层难以言喻，才落下车窗，空气里的味道就让人很不舒服。
“嗯，等我一下。”
顾璇掏出钥匙下了车，熟门熟路地进了其中一个单元。
那单元的铁门都生了锈，风一吹咯吱咯吱作响，吵得裴予霖有点烦躁。
他下了车，跟着走进了满是霉味的楼道，水泥的台阶还有破损，他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上面，分分钟溅起一层灰。
就这？
裴予霖的脸色更难看了。
房间的门虚掩着，裴予霖不请自来，直接推门而入。
小小的房间虽然东西老旧，但是异常的干净整洁，沙发上铺着的小熊垫子，甚至还有点温馨的感觉。
他打量了一圈儿，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了沙发上。
掏出烟，刚叼到嘴里，就看到卧室的门打开来。
纤细的身影走出来，一袭裁剪大方的蓝色长裙，简约的风格，却把她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玲珑有致。
淡淡的妆容，褪去眼镜的遮挡，那双美眸好似狐狸一般灵动妩媚，明眸皓齿，美得有点突然。
裴予霖捏着打火机的手顿住，墨眸眼底掠过一层惊艳。
虽然真的寒酸，但是这一身，真的挺好看。
“所以，你会打扮是吧。”
裴予霖眯起眼睛，脑海里对她的记忆，全部都停留在那些黑白灰的西服套装上。
果然，她一直都在装。
装？
顾璇垂睫，她不是装，只是不想引人注意而已。
“如果您非要这么认为，那就是吧。”
还有什么比摆烂更好的借口？
裴予霖没有出声，但丰神俊朗的面容总是噙着几分若有似无的不悦。“这些东西，不要了。”
裴家有的是，一个女人还是养得起的。
顾璇没有出声，裴予霖还以为她是默认，叼着烟偏头打量，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脖子和手腕，眉毛要拧到一起了。
“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家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