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深处

“那是什么？”宁玛一下停住脚步，望着发出闷响的方向问道。

“什么？”小细鱼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被示意的声音像是从地下深层回**在耳边。

“听着有点像大型压缩机，”宁玛感受到巨响在最初启动时的穿透力很强，随后慢慢降低，这会儿“ongong”声像从地底下传来。

小细鱼终于意识到宁玛指的是什么，“噢，你是说这声音啊，嗐，我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这不就是冷库的风机吗？”

“风机？”宁玛试着分辨出轰隆作响的背景音与大型机械发出噪音的区别，听了几秒感觉几乎区分不出来。

小细鱼理解的说道，“正常，我第一次下来时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在挖什么隧道，后来来的次数多了才知道是冷库的风机，噢，确切的说叫制冷机。”

宁玛试着回想起冰箱的工作原理，所谓“制冷机”是不是就是理论上的压缩机，一般小型冷冻设备由“蒸发器”、“冷凝器”、“压缩机”和“节流阀”组成，再大的冷库应该也脱离不了这几样必备配置。

只听小细鱼接着说下去，“风机并不总是突然炸响，后来我发现是有规律可循的，差不多4小时左右转动一次，转一次20分钟左右，很烦，很吵人，不过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在这儿上班的人早就无感了。”

尽管制冷机转动起来后的噪音要比刚启动时小上不少，但仍能通过地面的震动沿着脚底传动到鼓膜以及心脏，莫名涌出一股烦躁感。

“快走吧，大叔，”小细鱼拉着宁玛手臂，“都快12点半了，去晚了好菜可就没了。”

“好，”宁玛不再纠结制冷机的噪声，跟着小细鱼走进一扇稍大的门，门口明显标识着“员工通道”外加头顶上闪着微光的监控摄像头。

走进以后发现别有洞天，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左手侧是两部货梯，右手边挂着一排石棉遮挡，透过缝隙是宽阔的卸货区，分成三块不同区域，各自标识挂在醒目位置分区使用。

再往里走是一间纵深的办公室，穿透整个卸货区，装着一人高的透明玻璃可直观观察到窗外情形，墙上挂着操作规章以及各式各样的夹簿，另外还有放置在指定区域的工装和器具。

不得不承受，作为五星级的洲际酒店在遵守的规章守则下远非一般酒店能比拟，当然，价格也不是一个档次。

二人穿过卸货区又穿过两扇门，宁玛装作随意望向头顶，这儿监控的密度比客房区的要多得多，杜绝了所有死角，甚至在一些重点区域视频可达到交叉覆盖。

只是不见几个工作人员，遇上的都穿着制服，胸口位置别着身份卡片同样也可当门禁卡使用，都对杵着拐杖的宁玛没有投来太多注意，反而是小细鱼认识其中两个，错身时互相打了声招呼。

“怎么样，大叔，我人脉广吧，”小细鱼不无得意地说，“这边。”

宁玛觉得有点好笑，跟在小细鱼身后又转了两个弯后出现一架货运电梯，只有“向上”的按键，电梯门开后从里边走出来七八个有穿蓝色也有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进来吧，”小细鱼拉着宁玛走进电梯后按下唯一的“-1”按键，电梯门缓缓合上，“马上就到了！我们都来迟了”

“咣，”随着电梯门又重新打开，外边涌进来几个后厨员工，穿着统一的厨师制服，他们几乎都认识小细鱼，挨个开着玩笑不过脚下脚步未停。

“这几个是赌鬼，”等电梯门再一次关上，小细鱼撇着嘴道，“趁午休半小时肯定又要去打几把。”

宁玛笑笑不说话，本以为员工餐厅还要走几步，没想到出了电梯右手边的房间即是，面积比想象的小，类似一间教室，差不多有二十多张桌子，每个桌子能前后各坐四人。

这会儿就餐的员工不到一半，小细鱼让宁玛先找个桌子坐下等她，几分钟功夫托着两个餐盘回来，随意盛着比较简单的饭菜，一荤两素，饭菜不够都可以添，前提是不能浪费。

想想貌似好久都没吃过快餐了，反而勾起几分食欲，大锅菜虽然比不上小炒，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在宁玛举起筷子准备开动时，一直低沉响在耳边冻库空压机的“嗡嗡”声毫无征兆停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确实和小细鱼说的一样，不多不少正好20分钟，料想没错应该是有类似计时器控制。

“怎么样，大叔，味道不错吧，”小细鱼夹起一块回锅肉，色泽、香味、亮度可以说都恰到好处，而且因为是大锅爆炒出来的与普通铁锅相比夹着一丝特殊的锅气。

“还不错，”超出预想许多不虚此行，宁玛扒拉同样是大锅闷出来的粗粮饭，“怪不得你待着不想回家。”

“我说我来给他们洗餐盘，”小细鱼往嘴里塞满米饭，“他们说不差我一口，没钱了就来食堂吃，只要别挑领导来检查的时间。”

“那你今天还带一个人，”宁玛放缓动作，“说不定哪天你正吃着，酒店的头头们坐你对面，说你是吃霸王餐的。”

“不会，”小细鱼满不在乎说，“我有‘线人’，酒店头头在前边吃大餐的，他们可不会没事往后边跑，就算当天来查，我的‘卧底’也会提前通知我。”

“这么厉害？”宁玛笑着说，“就不怕来个突然袭击？”

“嘿，你还别说还真有，”小细鱼凑到近前，“上个月我遇到一次，电梯门一开，放眼望去全是穿西装的，我那会儿还在剔牙，差点吓尿了！”

“呵，”宁玛幸灾乐祸问道，“他们没出来一个当场把你按住？”

“怎么没有，”小细鱼心有余悸说道，“有个人问我哪个部门的，为什么不带工牌？还好当时我机灵，我说是当天来试钟点工的，临时工牌下午才领得到。”

“还有临时工牌？”宁玛好奇问道，“你带着身上吗？我看看长什么样子的？”

“哪来的临时工牌，我随口说的，”小细鱼从兜里掏出张卡片，“不过我倒是有张更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