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罗兰

“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宁玛要过酒杯灌了一口，干红的涩苦冲抵了一些怀里女人的香水味，“是中间人，不是皮条客，二者之间有本质的差别。”

“在我来看都一样，”女人撅了撅嘴，“还不是一方需要，另一方空虚，各取所需，”边说边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在宁玛怀里花枝乱颤。

“那你是需要？还是空虚？”宁玛勾起女人下巴，感受着互相肉体堆叠的欢愉，“中间人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那要怎么做呢？”女人一语双关挑衅地问道。

宁玛低头嗅了一口浓郁的松香味儿，头脑愈发沉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如同互联网里的‘暗网’，当然，我们有些活儿也会从暗网里接，不过更多时候我们使用一个专用底层网站。”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艺术品交易的‘暗网’”宁玛压低声音说道，“它叫‘罗兰’，传说以架设这个网络的人名命名，它的服务器架设在南美，在不同的几个内政混乱国家桥接，由当地武装保护，打造横跨大洋海底的专用电缆接入以太网，也就说我们日常使用的网络。”

“当然，”宁玛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免费的，相反花销非常巨大，听说是上千美元，每小时，但和罗兰网交易的那些珍贵的文物相比，哪怕一年的费用也不过区区成交几单的金额而已。”

“罗兰网负责隐藏买主和卖家的信息，类似内部会员推荐准入制度，十六位密钥，叠加权限，买家登入的安全等级更高！”

“在这里发布和需求艺术品的稀有等级和数量让人瞠目结舌，小到一枚中世纪欧洲贵族身上的纽扣，大到几吨重的青铜九龙璇云鼎，只要你想要，能支付得出足额的‘佣金’，接单的中间人都能给你找到合适的卖家！”

宁玛望了一眼听得入神的女人，“而且会绝对保证是真品，如果找来的是赝品被买家投诉，除了中间人和卖家的账号会注销并且永远禁用以外，连代介绍人也会被牵连，所以每一个推荐都慎之又慎。”

女人露出不解的表情，“这有什么，拉黑而已嘛，再换一个账号重新申请不就得了，照你说的天价，一票就几百上千万的，要么不开张，开张吃……额，吃一辈子。”

“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宁玛抚摸着女人光滑的后背，“你以为是注册个手游？你知道能动辄转账上千万古董文物的会是普通人吗？只要你敢打假货的主意，罗兰网会把你的信息向圈内公布，而且通常意义上还带着追杀的任务，买家出价不菲，我们中间人也会很乐意接这样悬赏单！”

“胳膊一个价钱，大腿一个价钱，反而一条命还要打些折扣，”宁玛不无残忍地说道，“中间人——确切地说执行人会把破坏行规家伙的解剖过程拍成视频发给买家，除了赏金外，买主也会给一笔不小的酬劳，所以就算有胆干一票，有钱拿没命花，哪怕躲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女人听得投入，“怎么感觉这么像小说里编的，呵，你是不是在唬人？”

宁玛端起酒杯，杯里琥珀色的**已经和空气充分氧化，靠近杯口散发着淡淡的果酸，“你就当我在编故事，普通人桎梏在狭小世界里，一件起拍价上千万的埃及法老权杖听上去确实是天方夜谭。”

“没有不相信你啦，”女人弓着背小猫一般，“只是听着有点吓人，还有解剖、视频……”边说边撑起身子尽量分开，“你不会在说你自己吧？”

宁玛伸手一勾重新把女人拉进身下，“我和你说了，中间人会转为执行角色，不过一般来说，执行人很少会回到中间人工作模式中，因为和前者比起来，执行一票的赏金更丰厚诱人。”

“然而，执行的角色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被反执行的也有大把，猎物和猎手的转换平滑到没有任何过度，往往运气要占绝大成分。”

“你说赏金？”女人环住宁玛脖子，“拉皮条，噢不，中间人能赚好多？你说的执行人又是好多？”

“佣金吗？”宁玛又灌下一口酒，“我所接触的都是公司接单，然后安排不同层级的中间人去做，一般来说我这种等级的接触不到较高利润的单子，再加上公司会抽取一部分，算下来大概一年千万左右。”

“一千万！天啊！”女人几乎要把自己陷入对方身体里，“那你不是很有钱？”

“你忘了我还有几千万的外债？”宁玛嗤笑一声，“到目前为止还是负债状态，还债要看老板脸色，要知道公司里吃这碗饭的有很多，说不定随时会被扫地出门。”

“这样啊，”女人瞬间涌出一股失望，不过很快又调整到崇拜状态，“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好厉害，对了，你怎么不转执行人，不是要比中间人要多赚很多？”

“二者比起来差不多五倍，”宁玛斜睨了身下女人一眼。

“五倍！”女人惊呼道，“那不是一年五千万？太夸张了吧？”

“不是一年，是一单，顶级的那种，”宁玛纠正道，“以我所了解最近的，今年有一个买主收到了一个高仿，直接悬赏了个天文数字，开出的条件是要把卖家和中间人活着带过来，据我所知这个买主在中东，沙漠腹地养了一群食人鱼。”

“然后呢？”女人迫不及待问道。

“中间人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直接服毒了，卖家侥幸事前躲到了东南亚，雇了一些外围，不过最后还是被抓了出来，大概率是被喂鱼了，”宁玛毫无表情地说道。

“嘶，”女人倒吸一口凉气，“好狠啊，有钱人的世界这么刺激吗？”

“远非你想象，”宁玛的手顺着女人睡衣开口滑到熊前，“所以你觉得我像是能深入东南亚的雨林，从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兵痞手里讨得好处的人吗？”

“执行人，尤其是在近两年，”宁玛望向女人纯欲的脸，“越来越活跃，为了钱铤而走险的偶尔冒头，负责按死他们的也在接连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