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回:上)李侍郎怒骂身先死 崔郎中回报救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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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期限三日,让赵宋送出宗祖牌位,眼看三日期限已过,汴京内毫无动静,金兀术估计是徽钦二帝没有答应,只好亲摔五万人马围攻京城,一时间,汴梁城四周杀伐阵阵,狼烟四起,留守张浚在紧急料理好防务后,向皇上赵桓禀报,钦宗赵桓赶紧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
可是,宗泽出战金兀术生死不明,韩世忠镇守二郎关兵败如山倒,李刚因反对和议被改任河北宣抚使,能臣武将俱不在朝,二张(张浚、张俊)虽然是主战派,由于势单力薄,无法压制张邦昌为首的和议派,朝会尚未开始,金銮殿内一片叽叽喳喳;钦宗一进大殿,金銮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朝臣们叩见完毕,钦宗问道:“各位爱卿,金兵围困汴京已有数日,哪位爱卿能有破敌之策呀!”钦宗问完之后,金銮殿内静的怕人,静的连一根头发丝掉下来都能听到,就是没有人开口,就连奏本最多的张邦昌也变成了哑巴。
钦宗从金銮宝座上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气愤道:“朕问你们话,为什么都不回答?平时你们不是挺能争的嘛!为了一点不同政见,争得面红耳赤,如今,朕真的问你们了,为什么都缄口不言?朕告诉你们,汴京要是破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这叫‘君辱臣死’,你们懂吗?”
钦宗边走边说,龙颜震怒,当他走到莫俦的身后时,忽然大声喝道:“莫俦,你告诉朕,当今之计,如何处置?”钦宗这样喝问,当然是因为莫俦的前面就是张邦昌,问莫俦就是bi迫张邦昌说话。莫俦听到钦宗点自己的名字,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跪倒磕头道:“皇上圣明,臣乃文官,不懂练兵之道,防守之法,还请皇上圣裁!”
“圣裁圣裁!朕要是圣裁了,还要问你们?”钦宗怒斥道。这时,与莫俦有儿女亲家的王时雍出班跪倒道:“吾主万岁,请息雷霆之怒,臣以为,张太宰提出的和议之策最为稳妥。”
钦宗追问道:“如何稳妥?”王时雍答道:“皇上圣明,金国突然发难,几十万大军将我汴梁城围的水泄不通,连骁勇善战的韩世忠都败在金兀术的‘神威霹雳子’之下,那么,即使有了援军,谁还能是金兀术的对手。与其这样玉石俱焚,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暂时满足金国的条件,保住龙体要紧,待金人退却之后,我大宋可强壮兵马讨还血债,请皇上明断!”
六神无主的钦宗虽然觉得有些屈尊绛贵的味道,但为了保命,他还是沉吟半晌。这时,新科状元秦桧跪倒叩头,大声说道:“臣秦桧有本要奏!”钦宗一看跪倒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自己钦点的新科状元,赶紧问道:“秦爱卿,有本照说无妨!”
秦桧言道:“臣本奏王时雍丧权辱国,置江山社稷于不顾,说什么‘退而求其次’,说什么‘大宋无人可敌金兀术’,泱泱大宋岂能屈服于金人,答应和议条件就是辱没圣卿,辱没我大宋历朝历代的先祖。自混沌开天以来,‘南自南,北自北’,天无二日,地无二主,我大宋何以向金人称臣?莫说我大宋无能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只要皇帝下诏,我秦桧虽一介文弱书生,咬也要咬金人一口?”
王时雍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跪倒,叩头如同小鸡吃米,口中不停地喊道:“皇上,臣非奸臣,臣非奸臣啊!臣只是为大宋的江山社稷着想,臣为皇上和太上皇的龙体着想,请皇上三思,看在臣一片忠心的份上,驳回秦桧的诬告之言!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时雍是张邦昌的铁杆死党,一看秦桧在皇上面前奏了王时雍一本,赶紧跪倒叩头,并向前爬了几步,来到钦宗面前,道:“吾主万岁!秦学士说的不无道理……”
就这一句话,王时雍好悬没晕死过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张邦昌此时此刻竟然站在秦桧一边,浑身一软,瘫倒在地,迷迷糊糊中,他听张邦昌说道:“但臣以为,秦学士所言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敢问皇上一句:我大宋的禁军都在哪里?老臣告诉皇上:枢密院在册的禁军只有四十万,十五万禁军在咸阳童贯手中,自二郎关告急,皇上命童贯火速驰援京城,二十余日过去了,童贯的人马音讯皆无。还有十万禁军在韩世忠手中,凭据二郎关天险,依然不是金兀术的对手;还有五万人马驻守梁山之畔,在总兵刘光世手中,多年来被贼人缠住不放;另有五万人马居于太湖之滨,扼守金陵,能到早就该到了;剩余人马驻守汴京,老臣不知道还有那路援兵能够解汴京之围?”
钦宗听了张邦昌所言,心中凉了半截,气愤地问道:“张邦昌,难道你署理枢密院这么久,大宋只有四十万禁军吗?”张邦昌再次叩头道:“皇上,恕微臣不恭,太上皇之前,我大宋有八十万禁军,自消灭梁山、太湖贼寇以来,高俅署理枢密院,从表面上看禁军数量大增,而实际上禁军数量锐减,瞒报谎报禁军人数,向朝廷要粮饷,实际是中饱私囊,等老臣接手枢密院,禁军人数不到四十万,为京城万千生灵计,臣不得不让禁军驻守咸阳、山东和两湖两江地区。臣主张和议,乃不得已而为之,请皇上明察!”
秦桧、张浚等人不得不佩服张邦昌的老谋深算,现在就算钦宗对和议深恶痛绝,可是,这一切后果都自己父皇赵佶造成的,他又能说什么呢?他只好对张邦昌道:“张爱卿、秦爱卿请起!其实,王时雍也是为了朕的安危着想,朕不是问你们有没有破敌之策,朕是问你们金人的条件可不可行?”
当下的臣子从钦宗的话中已经明了,他并不是反对和议,而是他要找一个适当的台阶,如果这个台阶下得光溜,谁就是忠臣。
钦宗回身来到金銮宝座之上,手扶龙椅,张目向四下里看去,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说话,钦宗忽然站起身道:“张浚,你是主战?还是主和?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浚一听皇上点自己的名,赶紧出班跪倒,道:“皇上,臣赞成张太宰的和议!”
“哦!朕想听听你的说法!”钦宗问道。
“臣以为,京中五万禁军不足以抵抗金兵几十万大军,就在此时,臣已经收到三份奏报,东、西、北三门告急,金兵在‘神威霹雳子’的攻势下,多次险些攻破城池,张太宰、王大人确实从皇上和太上皇的龙体考虑,为大宋社稷长远计,退而求其次,实属高明之举,臣没有异议。”张浚说完,将三份奏报呈给到钦宗手上。
其实,张浚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从钦宗态度上已经看出和议的决心,更对张邦昌所言非常忌惮,因为,四十万禁军,除了五万禁军留在京城外,其他三十五万都在外地,一旦汴梁破败,自己这个京畿留守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丢失京城的千古骂名。与其失守,不如赞成和议,更何况,他所说的是“臣赞成张太宰的和议”,这就意味着,和议并非是我的本意,这个决定完全是张邦昌的主张,我只不过随声附和而已,自己不承担任何骂名。
像张浚这样的主战派,既然说出这种话来,一下子让主战派阵营分崩离析,秦桧伏地而泣,道:“南自南,北自北,天无二日,地无二主,臣万死不作降臣!皇上,臣万死不作降臣!”张俊等一干文臣武将只得以头跄地,徒奈我何?
张邦昌得到钦宗的授意后,忽然走到众大臣面前,大声说道:“肃静!大家请肃静,听老夫一言:老夫所说的和议也并非是卖国求荣,和议一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哪位大人有更好的谋略,为了大宋江山社稷计,为吾皇千秋万代计,老夫莫不跪而求之。”说完这话,张邦昌看了看众人,看看谁敢承担这个责任。
张邦昌见无人回应,又道:“现如今,吾皇万岁和太上皇,整日里枕兵待戈,忧心忡忡,难道这些都是我们做臣子的所为吗?老夫的确主张和议,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用老夫的人头,可解京城之围,老夫死而无憾,只要大人们能保住京城,保住皇上,老夫这就上路!”
张邦昌的话一下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大臣,就连伏地而泣的秦桧也掂量这话的分量。主战固然符合民意,可谁敢保证皇上的安危呢?一旦城破,皇上和太上皇遭遇不测,自己将背负弑君的骂名,即使是身遭九死也难以谢天下,恐怕自己的后人永远也无法抬不起头来。
经过雄辩,和议派的声音越来越强,主战派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钦宗赵桓一锤定音,答应金人的要求,冬至过后,在祭祀赵氏宗祖之后,将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的牌位送入金营,以表大宋和谈之诚意。
徽宗得知钦宗这个决定后,也毫无办法,只得在冬至这天祷告祖先,庇佑大宋,以请求先祖的原谅。祭祀仪式一结束,徽宗询问钦宗和张邦昌,何人送牌位入金营?
张邦昌跪倒磕头道:“皇上、太上皇,赵氏宗祖的牌位,臣等谁敢领受,何况,金国要求:必须由太上皇与吾皇万岁亲自送到城外,以示我大宋修好之至诚。”
“张太宰,那孤家与皇上的安危谁来保证?”徽宗赵佶问道。
“启禀太上皇,臣与金国使节已经商定,金兵必须退后十里,只要太上皇与吾皇将牌位送到五里长亭,由康王爷和驸马爷跪接,然后送入金营,太上皇与吾皇即可回宫。”张邦昌答道。
“一切是否安排稳妥?”赵佶继续问道。
“太上皇,老臣已经安排妥当!前面由张俊领一万禁军头前开道,留守张浚领一万人马压阵,可保皇上和太上皇无虞。”张邦昌答道。
“唉!也只好如此了。”赵佶无奈地说道。
简短节说,冬至过后,金兀术得到报告,徽宗赵佶、钦宗赵桓将列祖列宗的牌位送到五里之外的长亭,金兀术按照哈密嗤的计策,大军退后十里,一切安排妥当,静等徽钦二帝出城。
巳时一过,汴京北门“吱呀呀”一声大开,来不及赴任的御林军统制张俊(张俊因镇压乱寇,徽宗允许他在枢密院行走,因梁王事件,降为御林军统制,钦宗登基又任命他为亳州制置使,恰在此时,金兵围困京城),领一万禁军头前开道,紧跟着两乘车辇出了护城河的吊桥,车辇前十四名御林校尉抬着赵氏宗祖历朝历代的牌位,肃穆而庄重;车辇后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张浚领一万人马压阵,就这样,送牌位的队伍浩浩****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