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挂断夏侯玉的电话，陆晟的电话再次响了，他拿起来看到来电是沈倩，顿时皱了眉头。去碰夏侯玉的不会是沈倩吧？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陆晟接通电话，沈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陆队，夏侯玉绝对有问题，我们抓不抓人？”
陆晟闭眼深吸一口气，沈倩这是上门自首了？
“什么问题？”
“夏侯玉跟周泽认识，今天出现在周泽家住处，就是发现陈雅静的地方，而且这个夏侯玉身手特别好——”
“你跟他发生冲突了？”
“也没有，我是被他单方面碾压。”沈倩倒是大言不惭，一副不嫌丢人的样子，“我怀疑他跟周泽有不正当的关系。”
“陈雅静发现的地方？详细点，具体碰面是什么地方？”
“就是城郊那块，我刚下车就被他发现了。”
他们抓周泽那天，周泽家没有找到人，那时候周泽把陈静雅转移出去送到了郊区。警方是通过监控确定嫌疑人周泽，也是通过监控找到了陈雅静。
陆晟蹙眉，“所以是不确定他要去的地方对么？”
“可以这么说，不过——”
陆晟掐了下眉心，“没有不过，我记得夏侯玉老家也在那附近。”
“啊？”
陆晟没想明查夏侯玉，怕打草惊蛇，可现在不明查也不行了。
“你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全凭猜测就抓人符合规矩么？”
沈倩咽下唾沫，“不符合。”
“还有个事，谁让你跟的夏侯玉？你怎么知道要跟夏侯玉？”这件事是秘密调查，他选的人都靠谱，不至于到处宣扬。
“徐戈，她出事前让我查夏侯玉。”
“以后别擅自行动。”
挂断电话，陆晟基本上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沈倩跟踪夏侯玉被逮住了，可能还在夏侯玉手里吃了点亏便自报家门，被夏侯玉找到了他这里。
徐戈让沈倩去查夏侯玉，徐戈查到哪一步了？已经查到夏侯玉了？她醒来后对整个案件没有问太多，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周泽是犯罪嫌疑人的？陆晟按了按眉心，徐戈——真是徐戈！
陆晟把手机装回去，走回病房门口，抬起手腕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徐戈和徐富春怎么会突然闹起来？似乎只有一个矛盾，那就是徐戈母亲的死。
陆晟回头看了眼电梯的方向——当年案子办得很草率，有疑点，但没有任何证据，他不好做猜测。希望徐富春和徐戈母亲的死没有关系，不然对于徐戈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身后的病房门打开，陆晟立刻回头，“徐戈怎么样？”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医生蹙眉看了眼陆晟，脸色不是很好看，“病人这种情况就不要让她受刺激，你们家属怎么回事？”
“以后会注意。”
“身体再好，再年轻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我知道。”
“暂时先不要打扰病人，让她多休息。”
陆晟站在门口远远看了徐戈一眼，她似乎睡着了，无声无息的躺着。陆晟心里揪着，半晌后叹一口气，转身往外面走。
陆晟没有立即去见夏侯玉，他去了另一栋楼。周泽已经醒来，他要立即和周泽见面，夏侯玉那边现在已经这样了，陆晟太在意反倒乱了分寸。
刚到病房门口就见到了林峰，他走过来，“陆队。”
“陈雅静那边怎么样？”
“周泽绑架了她，对她实施性侵。”林峰说，“陈雅静被打断了一根肋骨，绑架期间体内又注入了太多麻醉剂，现在身体不是很好，醒来一会儿又晕过去了。”
陆晟点头，“去看看周泽。”
病房门口有警察看守，陆晟推开门进去，周泽就抬头看了过来。
很好，对外界发生的事物有反应。
“我要和你一个人谈。”周泽主动坐起来看着陆晟，目光沉重。
“你别想耍花样？”林峰提高了声音，“周泽，你知道我们现在可以零口供定你罪么？”
周泽把目光移到林峰身上，扯起嘴角哧的笑了一声，又看向陆晟，“现在只有我知道他是谁。”
陆晟微微眯了黑眸，短暂的沉默，他回头对林峰说，“你先出去。”
“陆队？”
“设备留下。”陆晟走进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打开了审讯设备。
林峰看了看陆晟，又看周泽，皱了下眉转身出去。
病房内门关上，陆晟看向周泽，“说吧。”
周泽喉咙滚动，咽下唾沫，眼睛往陆晟身后瞟。陆晟抬眸，敲了下记录本，“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觉得我会骗你？”
周泽抿了抿嘴唇，他动了下身子，手腕上的手铐发出哐当一声响，他开口，“你帮我把手铐打开，我什么都说。”
“不可能。”陆晟把笔合上装回口袋，“不说就继续耗着，我有的是时间。”
周泽攥了攥手，随即面上阴霾散下去，“你们这么多人，我也跑不了。”
陆晟盯着周泽，“配合你作案的人是谁？你们怎么配合的？”
他们距离很远，周泽拼命压抑住情绪，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我不敢说。”
陆晟沉默。
“你要政绩，我要最后的生机，陆队长，我们之间就不能多点真诚么？”
陆晟想看他耍什么花招，抱臂盯着他，“怎么说？”
“你把的手铐打开，我什么都告诉你。”
陆晟停顿片刻，从口袋里取出钥匙走向周泽。“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
“我怎么会？”
陆晟动作一顿偏身避开锋利的针头，抓住周泽的后颈猛地就按在了**。周泽唔了一声，陆晟按着他的手腕折后去，抽出手铐就把他的手拷在了床头。
周泽发出惨叫，病房门被撞开，陆晟捡起**的针头看了看，上面还有残留的药品。
“陆队？”
“他手里藏着凶器你们没发现？“
林峰看到陆晟手里的针头，脸色有些难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着。
被反扣着的周泽扭着头看陆晟，目光阴沉，“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陆晟整理衣服袖口，看不起这种人。如果周泽不对徐戈下药，他那三脚猫功夫连徐戈都打不过，还玩这些花样。
“把他带回去审。”陆晟转身往外面走。
“陆队，他这样行么？”林峰追上去。“他要是死了，我们那里就麻烦了。”
“他死不了。”陆晟说，“带回去。”
周泽有求生欲望，他不会死。他不供出那个人也不过是因为还对那个人抱着希望，以为他会来救他。
周泽带回去，陆晟进入了审讯室，这回周泽倒是安生了，不过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中午十二点，陆晟刚拿起盒饭电话就响了起来，陆晟看了眼，是局长。他皱了下眉，接通。
“还没审出结果？”
“没有。”
“那就没有第二个作案的人，结案吧。”
“陈雅静被绑架案一个人办不到，这个案子一定有两个人。”陆晟顿时没了食欲，抬手把饭盒推到一边。“现在草草结案，他再犯案，这事儿就难看了。”
“真的是两个人？你有什么证据？”
“陈雅静被绑架当天，早上五点送往医院，同一时间周泽收到一个临时电话号码的来电，他从新区赶往第三人民医院。”
“有人指挥周泽绑架？”
“周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人。”陆晟说，“那个人没抓到，我不建议这么草草结案。为了功绩为了尽快‘交待’而办案，没有任何意义。”
局长顿时有些讨厌陆晟这个人，话说的太直，让他很没有面子。“那你多久能抓到那个人？如果你一直抓不到，你就这么耗下去？上面怎么交代？”
“我会写报告。”
“什么时候能抓到人给我个准确时间。”
陆晟默了片刻，“一个月。”
电话被挂断，陆晟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拉过饭盒继续吃。饭菜已经凉了，味道不太好，他匆匆吃完就直奔审讯室，一直到下午五点，周泽没有说一句话。
五点二十，陆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审讯暂时中断，陆晟出门接电话，他站在走廊里握着手机，“夏侯学长。”
“陆队很忙？”夏侯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想找你要个交代就这么难？”
陆晟似乎恍然大悟，“忙忘记了，你在什么地方？晚上见个面。”
“你们单位门口。”
陆晟黑眸沉了下去，他声音如常，“好，我马上过去。”
夏侯玉找上门了，这么亟不可待？难道周泽手里有他的把柄？再联系今天周泽的行为，他手里恐怕真的有东西。
“陆队。”
陆晟抬起头看到刘洋走过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已经查到那三个电话号码发出信号的大概方位。”
陆晟接过翻看着，目光落在一个B市某区域，不久前林峰拿过来的材料，这个时间段夏侯玉确实是在B市，他的家也在这个区域。
还真是他，陆晟只觉得好笑。
这么多年的朋友，竟不知道凶手一直在自己身边。
陆晟把资料还回去，“暂时保密，不要对沈倩透露任何信息。”
刘洋有些莫名，怎么突然扯到沈倩了？不过还是点头，“我知道，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沈倩鲁莽做事冲动，陆晟怕她做出不理智的事导致严重后果，沈倩和徐戈差不多大，都是年轻刚参加工作没多长时间，只一腔热血。
陆晟走出单位，门口停着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一眼就看到坐在后排的夏侯玉。陆晟目光沉了下去，该来的还是来了，该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