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图案的出现
第二十六章 图案的出现
当我从医院拆完线回来，已是两个星期后了。昊子那边刚打电话过来表示办的差不多了，我随即拨通了小黑皮的号码。
“左哥，你找我？”电话那头小黑皮的声音还是那么低哑。
小黑皮是个手艺人，但他的手艺有点不一般，甚至有很大的风险和麻烦。早些年的时候，枪支鸟铳什么的都比较常见，也因为那时野猪泛滥，大多数人家里都有那么一枝两枝的。
甚至有一次政府里处理一批收缴的猎枪，公开叫卖，八十块一枝。我去看过，是那种双管的，一米不到点长度，俗称“傲然”的猎枪，威力还很大。本来政府只允许猎户参买，但后来熟人带熟人的，没多大功夫五六十枝猎枪就没了影。
有了枪自然需要子弹，这东西难搞。不过虽然难，也还是有人可以办的到。那时镇郊有一处小型的加工厂，平日里除了给大伙铸点机件打把刀以外，还有一手生产枪支弹药的本事。
老板是当地人，据说早年当兵的时候，在青海驻扎了三年。退伍以后在那又呆了几年，和当地人学了制枪的手艺。回来以后就开了这家加工厂，没事时给猎户们修修枪，或是帮忙鼓捣开山炸石的雷管引信什么的。
老板手艺好，就枪械这块来说，从铸造加工到组装都会。不仅做出的枪经久耐用，而且美轮美奂。除了没有编号以外，外行人很难和真枪辨别开来。最难得的是他有一套做弹壳的模具，倒出来的子弹壳和部队用的没什么区别！
镇上的人要子弹，自然就想到了他。加上价钱也公道，到最后他的名气在十里八乡都有所耳闻。甚至有两年民兵练靶的时候，还被乡武装部请去当过校枪员。
日子本过得和和美美，但也应了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天气预报都有不准的，人一旦倒霉的时候，就算躺着也得中枪！这么过了个几年，赶上了九几年的那次严打。也不知道是被人告密还是怎么的，反正加工厂被封了，而且老板也被抓走了。
那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小黑皮的老爸。小黑皮那会在外地读书，听到这消息，急忙往家里赶。结果刚到家里，就听到了他爸的死讯，上面给的理由是突发性心肌梗塞！
小黑皮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跟着家人不断的上访。自然没有效果，拖了几个月以后，他老爸的尸体也被迫火化了。
从那以后，小黑皮就接下了他爸的事业。因为耳濡目染的关系，小黑皮早就掌握了所有的技术。他和他爸不一样，他只做军火。而且一门心思都投在上面，自然小有所成，甚至传言技术比他爸还要精湛！
当然，小黑皮做的很隐蔽。他只出货外地，而且非常谨慎，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作坊在哪。我原本并不认识小黑皮，只是因为有一次偶然看到他被几个人在大街上狂追，一时脑热帮他逃过一劫，这才知道他的身份。
小黑皮就对我说：“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就开口，能帮的我绝不推脱！”
我觉得这次是时候了，要下唐斗的话，没有枪恐怕真不好办。便在电话里把弄两把枪的想法和他一说，本以为他会满口答应下来。谁料电话那头小黑皮犹豫了一阵，语气有点为难：“左哥，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上面压的太紧，我那批设备上个月被雷子弄的一干二净，要不你缓两个月，我想办法给你弄出来！”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两个月时间也太长了，以我的急脾气绝对等不了那么久。小黑皮见我不说话，想了会接着说：“要不这样吧左哥，如果你真急着用，我知道有个人手上有货，不过那人不怎么地道，你自己要小心些！”
我想了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先问他要了联系地址。正准备挂电话，那头小黑皮猛的一阵咳嗽，我便添了句：“少吸点煤烟，伤身体！”
隔了好一会，那头才传来小黑皮的声音：“知道！习惯了！”
我暗暗一点头，心说一天到晚烟熏火燎的，嗓子不沙哑才怪。停顿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往家里走去。
昊子和梁翰都在客厅里坐着，桌上放着斗里倒出来的那本小册子。看到我回来，昊子忙跳到门口把我往里拉，我被搞得有点莫名其妙。昊子表情显得有些兴奋，迫不及待的说：“刚要找你你就回来了，我们发现了点东西！”
梁翰点点头示意我坐下，翻开那本册子指着其中一页给我看：“这张图很眼熟吧，这里面提到了你说的那个琨斓教。”
我接过册子，果然有一张微缩版的珈莫凶神的画像，但却让人感觉又有些不一样。我看了一会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干脆去把我那张拿了过来，当下一比较，登时就看出名堂了。
《暮延经》上的这张似乎是被人折过N道后画出来的，原本神像上的黑白交错的璎珞经过这么一折，陡然变得有秩序起来，但是图太小了，也看不出璎珞组成了什么图案。
我们似乎都想到一块去了，几乎是同时三个人站起来，动手去叠我找到的那张拓本。其实叠法并不难，只是将所有白色的璎珞对半折开，循序与上一个或前一个白色璎珞重叠。
尽管谁也没插科打诨，但毕竟这种细致活一堆老爷们干有点勉为其难，花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基本告成。昊子不客气的拆下我书桌上的大块玻璃，舔着舌头小心的压在叠好的拓本上，防止它变形回去。
三个人这才静下心端详起来，珈莫的拓本平静的躺在我们面前，较之之前的样子，比例反而更加协调了许多。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昊子终于忍不住啧声连连，梁翰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想当时我的样子也差不多，因为，原本看似杂乱无章的璎珞，经过一番摆弄后，竟然魔幻般的勾勒出一个极美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