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牧凌卿你是吃醋了吧
凌风阵阵,方才的众人围聚,让眼下的场面显得有几分寂寥。
这寂寥,带着杀意。
牧凌卿看了一眼霍思的手掌,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其实以牧凌卿如今的修为,立刻分辨出他握着必杀技。
那手里,不是掌心雷,就是平地火。
无论哪一种,以霍思的修为来说,牧凌卿今日都凶多吉少。
此时,二人都全神贯注在彼此身上,以至于不远处那柄混元剑何时不见了,都没有留意。
“本尊再问你一次,你师父到底是怎么坠剑的!”手指被烈焰灼得几乎通红,霍思看着牧凌卿的目光越发狠厉起来。
“首尊是打算动用私刑了吗?”看着已经气急败坏的霍思,牧凌卿第一次放弃了师伯的称呼。
也无所谓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以前的假戏完全没必要真做下去。
“若是你弑师犯上,本尊杀的不过是个叛门贼子,既然是为了清理门户,是不是私刑又有何分别?”霍思又近一步,以往的儒善消散无踪,被愤恨取代了个干净。
“师父坠剑原因,我也不明白,首尊若认为是我弑师,那便是吧。反正从我离开寒潭以后,各位尊者也已经当我是眼中钉,早就恨不得拔之而后快了。”牧凌卿抬眸直视着霍思,眼中不见分毫怯意与尊敬。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霍思面对牧凌卿的凌厉发问,突然愣住了:“你是什么意思!?”
“首尊洞察人性,一眼就看得出我是个弑师灭祖的腌臜之辈,怎么轮到了自己,却看不明白了吗?”牧凌卿斜唇微微一笑,露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邪魅。
若比起捆上诛仙柱,在霍思手上活下一命,也许更容易些。
牧凌卿肆无忌惮地起身迎向霍思,直到他面前几尺的距离才停下。
他的墨色深眸此刻泛出些许暗红,所有邪力汇聚檀中,只等着挡下霍思夺命一击。
准备好之后,牧凌卿挑眉开口,凑在霍思耳边轻语道:“首尊放在心头的好师妹,偏偏收了我这么个孽畜做徒弟,您日日看着我与师父出双入对,朝夕相伴的,心里不好受吧?”
“混账!”霍思闻言勃然大怒,挥手一道烈火偈向牧凌卿命门直冲而去。
正中下怀,牧凌卿躲也不躲,微微张开双臂邪笑而立。
看到此情此景,略感不妙的霍思想要收手,已然是来不及了。
这小子,故意激怒我,到底有何企图!
他不知道,牧凌卿所修之法,即便受了重伤,只要不死便能更强。加之他体内天生“反骨”和凤血的力量,霍思这一道几乎尽了全力的烈火偈,等于送他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火偈已冲牧凌卿面门。
“别动手!”一声娇叱传来,御剑而回的廖诗颐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恨自己方才犹豫的实在久了点。
“挡!”混元剑听命飞出,可也只抵开了一部分烈火偈的威力。
牧凌卿口喷鲜血,看着飞奔而来廖诗颐,眸子里竟一时间再容不下其他了。
她,活着?
她,活着!
滔天愤意竟平息了大半,牧凌卿不想知道方才她为何坠剑,只要廖诗颐活着,以往的一切仿佛都不那么值得计较了。
为什么?
明明恨她,明明巴不得杀了她,碎尸万段。
可她真的死了,自己却只想让整个玄天宗陪葬,全无分毫喜悦。
这到底是为什么?
“牧凌卿!!”廖诗颐看也不看霍思,冲上前就将他揽在臂弯里,拉起手腕先检查伤势。
再早来一步就好了,这货受的不是伤,是在收灵力啊!
本以为阻止牧凌卿被捆上诛仙柱就可以了,却不想还有霍思这个猪队友,好在这一击还没打断牧凌卿的心脉,不然玄天宗可以自行消失了。
省得这货动手,弄得生灵涂炭。
“师兄,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对牧凌卿下杀手!?”终于放下心来,廖诗颐狠狠吐了口气,起身质问道。
被眼前一幕彻底镇住,霍思缓了缓神,这才勉强开口:“颐儿,你没事?牧凌卿说你,说你坠剑了!”
“没事。”廖诗颐微微有些脸红,毕竟是自己跳下来才引出一场风波,差点把玄天宗整个拉入冥界。
“好端端的为何会坠剑呢,是不是牧凌卿心怀不轨,做了什么手脚!师妹,你可要想清楚,不能包庇他这等祸心!”霍思恢复常态,蹙起眉头,说教起来。
“刚刚学会御剑,我不过是不小心而已,以后会留意的。”廖诗颐再不想再提此事,轻描淡写道。
不小心?!
牧凌卿诧异抬头,当时廖诗颐明明回头了,看见自己的动作。
是想要动手把她推下去的动作。
为何她会说是自己不小心,当时又为何自己跳下去?
原本只是觉得这女人喜怒无常,如今却是越发猜不透了。
牧凌卿神情的一瞬变化,自然落在霍思眼中,他确信廖诗颐坠剑一定与牧凌卿脱不了干系。
可是一向对这个叛徒之后不假辞色的师妹,如今是怎么了,为何事事都要护着他?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查清楚。师妹,放虎归山必成祸患,你不能姑息养奸啊!”霍思隐隐攥住拳头,他不信凭整个玄天宗之力,还撬不出牧凌卿嘴里的一句实话。
“我说过多次了,他是我的徒弟,出了任何问题,我自己教。”廖诗颐急着带牧凌卿回去养伤,确定这小子经过这次提升了多少邪力,自己距离瓶中一枝花还有多久,自然没空理会霍思的絮絮叨叨。
“颐儿!”霍思上前一步,正要阻拦,却见廖诗颐直接唤起混元剑,带着牧凌卿腾空而去。
这小子,到底给廖诗颐吃了什么迷魂药了!?
看着已经消失的二人,霍思搓紧的手指,久久无法松开。
“您,不要紧吗?”牧凌卿许久才开口,面对毫发无伤的廖诗颐,他有怀疑有猜忌,但不得不承认,更多的是长舒了一口气的后怕。
就算廖诗颐没发现自己的杀意,刚刚坠剑就敢御剑,这也不是普通女子的心性吧。
牧凌卿太好奇了,他对眼前这个傲然而立的女子,已经从单纯的愤恨转为了好奇。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没摔死?”廖诗颐也没有好气儿,救他又不是为了他,只是不忍看见整个玄天宗为自己而陪葬。
“弟子不敢。”见廖诗颐如此直白,牧凌卿反倒局促起来。
“不敢!?”廖诗颐冷笑一声,回眸道,“杀我的时候,未见你不敢啊。”
骤然的质问仿佛一道雷击穿了牧凌卿,他猛然抬眸,惊异地看向廖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