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徐承年那副狗德行

屋里还有孩子,回家吵也不是办法。

楚员外真是白白长了一张精明脸,事到如今还想着儿子,他怎就不想想自己呢?

“父亲,你怎么还不明白啊,你那个儿子真的是保不住了。”

楚秀秀刻意表现出认真副讲道理的模样来,“你若真心疼他,当初他第一次犯事的时候就应该及时制止,而不是一再放纵,到了这种时候才哭天抢地。”

楚员外心中叫苦。

他哪里没有制止了,只是这个儿子天生就是个天高地厚的,他不过数落了几句,对方便叫嚣着不再认爹,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跟他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楚夫人一副冷眼旁观的心态,“他想闹就闹吧,最好闹到官府去,临了把整个楚家都给抄了。”

“你、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楚员外气得发抖,转头找女儿诉苦,“秀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等着他养老送终呢,他真的不能死啊!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指望一个作奸犯科的人养老送终,也不知是脑子进了什么水。

楚秀秀翻了个克制的白眼,道:“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况且这个案子还是县尉大人亲自审的,父亲难道还想跑到县尉府里喊冤?”

事实摆在眼前楚员外仍是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看得人窝火。

“要是确实有冤情也就算了,可这是证据确凿的事,就连父亲也否认不了儿子杀人的事实,如何翻案?”

现在是午时,大家都出门干活去了。

隔壁几家都是大门紧闭,巷子里也没有其他人走动,他们才能放心聊了这么久。

楚员外刚想说话,楚夫人便道:“他想死就让他去死,拦着做什么?”

要是没有这一出,他们夫妻也算是相敬如宾,即便楚员外有些小毛小病,楚夫人也勉强忍了,可如今,他不仅隐瞒了未婚生子的事实,还要把养在外边的儿子接回来,这样的一个人,要是还给好脸色,倒不如让她直接跳。河死了算了。

“秀秀,你不用理他,他要是再敢来骚扰,你就直接告到官府去,让他陪着儿子一起去死,两人在地底下当父子。”

“好啊,你不仅害我儿子,居然还要害我!”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旁人根本就没有插话的可能。

楚夫人全当他是在发疯,视若无睹,“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也回屋去吧。”

“母亲,要不你还是再住几天吧。”

楚秀秀出言挽回,现在这种情况,她实在是不放心她独自回家。

“放心,现在还没人害得了我,真要害了你就报官去,”

楚夫人言辞犀利,句句都在内涵自己的丈夫。

“你、你……”

楚员外指着她“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好嚎出来一句——

“老子心疼自己的儿子,难道还有错吗!”

楚秀秀也不想搭理,只是有人唱了白脸就得有人唱红脸不是,万一真给逼急了,做出了什么脑子不做主的事,倒霉可不止是一个人。

楚家现在仍是置身事外,想必是徐承年从中周旋了,若是闹了起来,怕是他也要受累,得罪了承相,别说是考状元了,就是考个举人都够呛。

楚秀秀耐着性子,劝道:“心疼可以,但不能做傻事……要是没了儿子就活不了,父亲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退一万步讲,若是真的活不成了,我肯定要找一副上等的棺材来配您,保证让您走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楚员外又骂了句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这一次的情绪更为激动。

她们母女从来都是一条心,他根本就斗不过。

楚员外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起码他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打骂家里的女人,他只是想要个儿子而已。

可就是这一点人之常情,她们也要夺走。

“秀秀,当初你嫌弃徐家穷,不肯嫁到他家,都是我这个当爹的眼光长远,非要认下这门亲事,如今你才得了这么一个如意郎君……再说了,那人也是你的哥哥啊,你就忍心看他死去吗?”

楚夫人忍无可忍的呸了一声,“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徐承年那副狗德行,也就是你这种狗德行的人才会觉得他好!”

怎么还骂到徐承年头上了??

楚秀秀头疼不已,再说下去,怕是日落了都还没说完。

正要劝阻,视线里却凭空冒出来一个身影,吓得她差点要咬断了舌头。

徐、徐承年?!

他是何时出现的!!

一见到他,楚员外便急匆匆扑了过去,哀嚎道:“贤婿!贤侄!我现在可就只有你了!看来我们两家交情匪浅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知道你现在很有本事,就连县尉大人都要给你几分薄面,只要你开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啊!”

楚员外也是病急了乱投医。

当初可是徐承年亲手把人送进县尉府的,现在又怎能因为三两句话就把人给放了?

“岳父大人,这人犯的是杀人的大罪,谁也救不了他。”

徐承年先是施了一礼,看似谦谦有礼,实则一点也不退让。

“可是、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楚员外抬手抹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日后如何能睡得安稳。”

这个时候,楚夫人理应骂他几句的,不过徐承年在此,她实在没有说话的兴趣,只端着姿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楚秀秀不住的挤眉弄眼,盼着他能说出点有用的话来。

徐承年想了想,道:“岳父大人心有不舍,不过是因为在他身上投入了金钱与精力,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与其说是爱子倒不如说是不甘,与其苦恼如何挽回儿子,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楚员外不识几个大字,官衔都是买来的,胸无点墨但却喜欢扮得有学识,读书人讲究什么他便讲究什么,人家说得了一通,他便听不懂也要装懂,此刻也是如此。

“贤婿这番话,似是有点道理。”

徐承年又道:“岳父大人,这个结果已经注定,任何决策都改变不了,我看还是及时止损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