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怎么又让她打地铺!

“你怎么确定,她是过来自首,而不是做其他事情的呢?”沈春晏淡薄反问道,“她说不定是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呢?”

“臣妾……”沈从云一时语塞,“臣妾想,她应该不会如此吧。”

沈春晏殷红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讥讽。

“皇后娘娘。”王瑞拱手说,“这毒既然是死者陈信梅所下的,待微臣查到,她也难逃一死。所以,微臣想,她可能确实是想鱼死网破。”

“可是……”

沈从云还想再说些什么,手却被另一只温暖大掌重重按住。

她眼底划过一丝狐疑,望向了燕昊阳。

他眸子微凉:“事情既然调查清楚了便好。来人,去将后院清理一番。”

“是。”

沈从云错愕的望着这三人,尤其是燕昊阳和王瑞。

【为什么?狗皇帝之前不是还帮我查这件事的么?】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就这样让她不清不楚地死了么?】

沈春晏明显很满意这个说法,淡淡点头道:“皇帝,皇后这几日一定受了不小的委屈。已临近子时了,你回宫也不方便。不如,就在景元宫中歇息吧。”

“儿臣自有安排。”燕昊阳冷冷开口。

这话的意思明显,他已经给过她一次面子了,今日别想再要第二次。

沈春晏冷哼一声,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离开了景元宫。

趁无人注意,王瑞又偷偷擦了擦冷汗:“那皇上,微臣也告退了。”

“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前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从云挣脱了燕昊阳的手,怒道:“皇上,你难道不相信臣妾么?陈信梅当时的语气状态,根本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她既然确实是下毒之人,死在谁的手上,难道不是罪有应得么?”他淡淡扫过她因为着急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那不一样!”她解释道,“她如果犯了罪,应该按律法处置。而不是像今天这样,白白被人杀害,却被当成自缢草草了事!”

他喉间发出森冷笑意:“那朕现在就去颁布圣旨,将陈信梅的家人全部抓起来,择日问斩?”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按虞国律法,意图行刺,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燕昊阳眼底浮现出一丝好笑,不过转瞬即逝,化为了冰冷,“皇后乃是小君,就算不诛灭九族,但全家抄斩是免不了的。”

【……古代律法真是残暴可怕。】

【明明生产力已经很低下了,随便一个人犯罪,就有这么多人被连累死亡。怪不得古代人口少。】

燕昊阳听着她的心声,却装作不知:“皇后,为何不说话了?”

“还是算了吧。”沈从云秒认怂。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想这件事再连累其他人了。

燕昊阳呷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你是沈家女儿,太后是绝对不可能让人找你麻烦的。”

“?”沈从云微微一怔,“臣妾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

燕昊阳凉薄的唇瓣轻启:“皇后方才的反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你是想要指认寿安宫。”

“啊这。”沈从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臣妾只是,想要早些查出真凶。没人会喜欢自己被人一直盯着。”

她想好好活着。

经历过一次濒死绝境,她坚决不想再体验一次。

“此次事情解决后,背后那个想伤你之人,也会再掂量一下,才会决定要不要再来一次。”燕昊阳说。

沈从云:“那如果他真的非常想杀我呢?”

“与朕有什么关系?”他微挑眉头,看着她吃瘪却又无话可说的神情,本来有些糟糕的心情渐渐好转。

【是,跟你没关系。】

【如果真的按剧情线走,你就是下令将我关进冷宫的人。为了给女主报仇,你想杀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我。】

沈从云心中腹诽着。

如果在几天前,她绝对不会觉得燕昊阳这句话有什么。

然而,她现在耳边听着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有点闷闷不乐。

恰时珍珠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柚子叶已经备下了,可以沐浴更衣了。”

相传,柚子叶有驱除霉运的效果。今日几人都去了后院,接触到了晦气,确实需要用柚子叶沐浴更衣了。

“好。”沈从云应了一声,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燕昊阳还在身后,“皇上,你还不回长生殿么?”

男人眸色微凉,起身走到了她前面:“长生殿没有准备柚子叶。”

“哦。那就让似谨小公公拿一些柚子叶回……”她话还没说完,燕昊阳已经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了。

只是,他离开的方向有些奇怪,竟然是往她寝殿而去。

“不是,皇上,您走错了。大门在那边!”

他脚步微微一顿:“似谨手受伤了,拿不动。”

刚刚从后院过来,还没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的似谨,无辜眨了眨眼睛,收到了来自燕昊阳的一记眼刀。

他立马心领神会,左手捂着右手臂,脸几乎皱成一团,哎哟哎哟叫唤:“疼死奴才了,哎哟!”

【这演技还能再拙劣一点么?】

沈从云无语凝噎,恨恨道:“受伤了就去太医院,别在这儿叫唤。”

“嘿嘿。”似谨谄笑,“奴才先去伺候皇上沐浴。”

看着一主一仆都进了她的寝殿,沈从云心中有气,却又无计可施。

谁让整个皇宫都属于狗皇帝呢,她哪怕是想赶人,也得从长计议。

她自然是不能现在就回寝殿了,于是让人将浴桶搬到了东暖阁,仔仔细细用柚子叶洗过澡后,这才回了寝殿。

一如上一次,两床锦绣被子已经被放在了桌上,明显就是为了给她准备的。

沈从云紧紧皱眉,她看着已经被纱帐隔绝的软榻,里面的人气息绵长,好像已经睡着了。

“你睡了?”她轻声问。

纱帐里的人没有回答。

沈从云只能在地上打地铺,吹灭蜡烛之前,她没好气的看着榻上之人。

【狗皇帝,又让我睡地上!可恶!等下次有机会,一定让你也来打地铺试试!】

纱帐之内,燕昊阳微微睁开狭长眼眸,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