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辨证施治》
张老没有马上回答,思忖了良久,才缓缓的说:“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我国的疫|情控制是最好,也最有效的。所以,海外的国家也在向我们寻求帮助。
有报道说,前些日子里。中国医疗队驰援意大利和伊拉克的医疗药物也包括了十万余盒“连花清瘟胶囊”、“金花清感(颗粒)”这两种药物。
而在匈亚利,则直接开锅煮中药(所用药物不详)。这条新闻使我感到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中医理论思想是系统的,充满自然哲学思辩的,而不是形而上学的。我个人认为中医药走出国门还需冷静,不应头脑发热。
如果我们认为新冠病毒的治疗不过是如此简单。
张仲景不过是发现了几种中药,那就大错特错了!
中国的中医药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无论是在诊疗上还是药物上都是博大精深的。
“连花清瘟”、“金花清感”的确是不错的诊疗上呼吸道感染的居家必备良药,但如果我们注意一下诊疗方案,就会发现,无论是“连花清瘟方”还是“金花清感方”只是作为基础用药,而且仅用于“医学观察期”而不是用于“临床治疗期”。
更重要的是各类精准针对更强的1号方,2号方、3号方…等等。我认为中国医疗队除了带“连花清瘟”、“金花清感”方子之外,更应该带上张仲景的八个字:“六经辩证,辩证施治”。”
李诺言听到这里,忍不住赞道:“张老说得好!辨证施治实在是太重要了!”
李诺言的话音一出,除了张老,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因为大家都戴着口罩,又穿着防护服,别说大家认识不久,就算是熟人,只要不说话,都不知道谁是谁。
但李诺言的话音实在是太年轻,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张老指着李诺言道:“这位,就是率先提出以阴虚和阳虚来将患者分型治疗的李诺言李医生。来自于成都的中医世家!我认为,在年青一代的中医里,李医生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所以,就叫他一起来参加会议了!”
众人恍然大悟,但是对于如此年轻的李诺言,还是有些疑惑,只是当着张老的面,不好说。
“来,李医生,说说你的看法!”张老望向李诺言,鼓励道。
李诺言这才明白,张老叫自己来参加会议的原因。
他慢慢的站起身,目光在在座的所有人的身上看了过去,朗声道:“各位都是前辈。作为晚辈来说,本不应该大放厥词的,但张老抬爱,我就厚着脸皮在各位前辈面前献丑了!”
刘博望着李诺言,再看了看张老,眼睛眯了起来,他瞬间就明白了张老的用力,微笑道:“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李医生也不用妄自菲薄,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咱们一起探讨嘛!”
“对对对,刘博士说的对!”
“张老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目的。我们相信张老的眼光!”
“听这位李医生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谈吐风雅,又是中医世家,我想不会错的!”
众人纷纷出声支援,表示对张老的肯定!
李诺言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朗声道:“仲圣《伤寒杂病论》共计25篇,载方262个,仅针对《伤寒论》的方子就有一百多个。
但,显然仅用“连花清瘟”、“金花清感”方是不够的。
从系统科学的角度看,《伤寒论》中的“六经辩证”即是采用系统思想对“伤寒”(即今天所指的“上呼吸道感染症候群”)利用中国老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系统哲学思想进行分类。
把“上呼吸道感染症候群”归统为“伤寒”,同时认为“伤寒”可分“阴症”、“阳症”两大类型,而这两大类型中阳症的类型中又分:“太阳、阳明、少阳”;在阴症的类型中分“太阴、少阴、厥阴”。
分别指“表、中、里”或“轻、中、重”。“初、现、后”等概念。在用药上:《伤寒论》上针对各类病人有一百一十三个方子。不同的处方,对各种不同的症状,用不同的药方。而不是一方治万人,一方治万病。
应该说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古人能对问题有如此系统的认知是了不起的。不如此,张仲景不可能在历代被尊崇为医圣。
但反对中医的人说,“上呼吸道感染症候群”产生的原因很多,有受寒、有细菌、病毒等等,用“伤寒”统称并不科学。
其实名字并不重要,比如一个人名字就那么准确吗?最准确的表述是有的,比如“某某同某某生的儿子”但我们往往不会用这样“准确”的称呼定议一个人的名字。
当初钱老在讲“三论一机”(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计算机)、“黑箱理论”的时候,就常常把中医诊疗作例子。
后又读过钱老关于中医的许多论述,认真研究过《中医与控制论》讲述中国古代医者如何把人作为“黑箱”研究的著作。中医中药,采用辩证施治的方法及精准投药才是中医中药的威力所在。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各国虽然知道了中国方舱医院治疗方案,但还是不能可能尽快控制疫|情发展的原因。
同时,在中药方面:比如《伤寒论》中“麻杏石甘汤”的杏仁是用的甜杏仁还是苦杏仁?甜杏仁可以当坚果吃,而苦杏仁则是一种剧毒物质。
“苦杏仁含有氰甙毒素,如果食用过多会引起中毒,其毒性成分位于尖端和皮上。在胃肠道中被水解后会释放出高毒性成分氢氰酸。氢氰酸被迅速吸收到血液循环中并作用于人体的各个部位,导致组织细胞无法利用红细胞所携带的氧气,引起组织缺氧、组织窒息。在细胞中产生毒性低氧症,使中枢神经系统先兴奋...”
因此在中药药方中,苦杏仁有时需要去尖、去皮,仅就《伤寒论》“麻杏石甘汤”方子用的是苦杏仁还是甜杏仁?去不去尖?去不去皮?用量多少?老人、妇女、儿童的用法用量如何?外国人的体格如何?在用药上是否需要加大或减少剂量?在中医药中,还有许多类似的问题,许多有毒性的植物药是需要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精心炮制方式。
有些药方还需指定地域的药材,如淮山、秦椒、川贝等等。如只根据处方字面自以为是用药,难免被人认为是庸医所为。
同时在中医的诊疗方式上,采用的常常是辩证逻辑思想,并非一药通用。
同一剂药方,其间还分妇人方、小儿方、成人方、老人方。其用法用量都不同,并且如在感染时疫的时又间杂其他肝、肾、脾、胃等病人的用方又有不同,甚至于有“同病异治”,“异病同治”,还有“先治沉苛”还是“先疗时疫”的考量。
从排列组合的角度看,中医精准治疗是一个博大精深的学问。正如钱老指出:“中医的理论是系统观的,这是科学的”。
“中医的特点在于从整体、从系统来看问题。”中医理论是科学的,系统观的。
中国古人并没有可能对人体进行解剖分析。
所以,《中医与控制论》认为中国古代医者是把人作为“黑箱”系统来研究的,是把人的五臓六腑当成一个“黑箱”系统来看的。
根据人的“吃、喝、拉、撒”、根据“寸、关、尺”脉象情况,根据人面部“精、气、神”的表情信息,用“望、闻、问、切”的方法,根据人体“黑箱”输出的信息,断定人体五臓六腑的功能变化,从而使用药物、针炙等各种方法控制病情,改良人体病变。
显然运用人体系统、信息的输入、输出信息,的变化,用不同的药物,对人体的病变情况进行控制。这种思维方式,显然与系统科学的思想,有相同的逻辑基础。显然这种对人体系统的认识,不失为一种先进的、科学的研究方式。”
李诺言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座的人都被镇住了!
在座的很多人都以为张老特意让李诺言来参加会议,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开开眼,所以,张老口中所说的中医世家只不过是美化的。
但是在听了李诺言的这番言论后,大家才知道,这个年轻的中医,真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