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温存
第三九章 温存
余虹按着老李给的号码拨了晓萌手机，手机那头挂掉了。他觉得晓萌应该还没下班，于是按着老李给的地址，走了过去。
晓萌工作的地点是一家出版社，看起来环境很不错。余虹站在门外等晓萌下班，同时在筹划着对晓萌说的话。
两个小时过去了，终于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余虹一个个地看去，却没有发现晓萌的踪影。所有人都走了，怎么晓萌还没出来呢?余虹心里很纳闷，老李应该不会给错地址吧?
正想着，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好久不见的晓萌，正在和一个男子一边聊一边走，神情甚是亲密。他的心里闪过一丝酸楚，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晓萌……”余虹鼓足勇气，喊了一声。
晓萌和那个男子同时回头，余虹此时才看清楚，这个男子面目清秀，但是身体却很强壮，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刚内柔的人，而且对待爱情方面，醋劲极大，绝不属于他的身体。
晓萌脸上浮现出一连串复杂的表情，既惊讶，又喜悦;既喜悦，又无奈。
“什么事?”她压制住所有的感情，平静地问。
“晓萌，我找你有点事，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余虹问。
晓萌把脸转向那个男子，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男子，看看余虹，又看看晓萌，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晓萌伸手紧握住他的手，让他放心。他看了一看余虹，两边嘴角同时大幅度上扬，做出一种很明显的假微笑。然后，甩开晓萌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晓萌望着他走远，转过身走到余虹跟前，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余虹说。
晓萌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来到以前常来的这家餐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的时间，仿佛昨天还笑着坐在这里吃饭，今天就形同陌路了。
余虹不禁感叹造化弄人，时光飞逝。
晓萌心里也在回忆往事的种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都长大了，各自的生活状态很不一样。好像年龄这个东西，是专门谋杀快乐的。
“他是你男朋友?”余虹轻声地问。
晓萌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余虹看得真切，她的眼睛里分明流下一滴清泪，滑过脸颊，嘴角，无力再向前，只在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泪痕。就像曾经的爱情，划过岁月的脸，留下一道干瘪的伤痕。
“他对你好吗?”看到晓萌的泪，余虹心里犹如刀绞一般。
这次晓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回答余虹的，是晓萌眼睛里涌出的更多的眼泪，源源不断，像决堤的湖水，没有了防线，好像要一下子流干一样。
余虹的心快碎了，他紧紧握住晓萌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偶尔流过的一丝热血，到了这里也已经冷却。
余虹点了很多晓萌爱吃的菜，可是却都一直放着，他们谁都没有吃，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也并不显得寂寞。
晓萌的电话响了，是那个男子打来的。
“……”
“我今天胃口不好，吃不下饭。”
“……”
“王鹏，我今天不舒服，不出去了!”
“……”
“改天吧!我今天没有心情!”
“……”
“不是!”
“……”
“我说了不是!与他无关!”
“……”
男人还想说什么，晓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们走吧!”余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晓萌点点头，把手机放进包里。两个人一路走得很慢，现在情景不同，身份也不同，谁也不知道该到哪去。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晓萌说。
“那我送你回家吧!”余虹看着晓萌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些信息。
晓萌摇摇头，“到你家吧!”
余虹从她眼神里看到了恳求，看到了真诚，他点头同意了。一路上，余虹像晓萌讲了自己姑姑的事。其他关于怨气，项链，老人，灾难的事，都略过不说，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些话的。余虹打开东屋的门，两人走了进去。
晓萌四顾打量着余虹的房间，布置的很精致，像是有个女人天天来这打理。
“你一个人住吗?”晓萌轻声地问余虹。
“不是啊!”余虹指着西屋，“姑姑住那边，这几天她有事出门了!”
晓萌点了点头，她的内心里貌似不希望余虹和别人一起住。
两个人又沉默了很久，余虹起身去倒水。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自己。他没有动，握着杯子的手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只听晓萌轻轻啜泣道，“虹哥……我对不起你……”
余虹轻轻闭上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不该……”晓萌说到一半，余虹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身抱住了她。她的身体像以前一样轻盈，一样纤瘦，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泓清水一样，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杂念。
“不要说了，晓萌，我知道……”余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晓萌听了，哭得更厉害了，“都怪我……都怪我……”
余虹安慰她说，“不要瞎想了，没有人怪你，我不怪你，耿洁也不会怪你的……”
晓萌伏在余虹肩头，双肩不断起伏，哭得很是伤心。
良久，晓萌渐渐止住了哭泣。余虹扶她坐在床边，关切地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我送你回家。”
晓萌拉着余虹的手，不肯松开。她把头靠在余虹左肩上，静静地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去看我吗?”
余虹转过头，吃惊地看着晓萌。只见她依旧靠在自己左肩上，面无表情。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有选择沉默。
“如果你去看我，一定要在我的坟墓上种上菊花，我喜欢那个香味，闻起来的感觉，就像见到你一样……”晓萌幽幽地说道。
余虹把她抱在怀里，吻了下她的浓密的秀发，“不要胡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闭上眼睛，还会醒来吗?我怕我再也醒不了，再也见不到你，我想在我闭眼之前，多看看你，省得在那边寂寞……”她继续幽幽地说道。
“晓萌!”余虹让她坐好，“你没事吧?”
晓萌轻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她下床，把灯关上了。黑暗中，她走到余虹旁边坐下，“我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