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落水

“听说他连个尸骨都没留,定是阴毒的事做得太多遭了报应!”

林述晚给了她一个眼刀子,回怼道:“江少夫人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想想如何对付表姐夫外面的红颜知己!”

“我总有丈夫怜爱,夫唱妇随,不像你是个灾星!”

林述晚起了身,不欲再与她争辩,叶慎已经走了,再从这样的小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都是对他的亵渎。

叶云舒却不愿就此罢了,缓缓跟随在她身后,从容悠闲地道:“这么沉不住气?说中了你的伤心事气急败坏了?”

叶云舒一步三缓,声音刚好能让四周远处的人听到。

林述晚不做理睬,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林荫处,看到成王在林下躲阴,停下了脚步。

“与你这样被人厌恶一无是处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也好与叶慎在黄泉地府做一对野鸳鸯,也不枉费他多番护你!”

她恨不得撕烂叶云舒的嘴,但她不能这么做,这是在景王府,一旦事情闹了起来,只会败坏叶慎的名声。

林述晚暗暗从空间取出一瓶可致人全身瘙痒的毒粉,刻意拉近两人距离,趁叶云舒不注意从她身后洒到她的衣衫上。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再过不久我父亲就是宁国公,你这样的家门弃女,给我提鞋都不配!”

叶云舒说着正要转身,就有一块枣核大的青石凌空而至,稳稳砸中叶云舒的额头。

叶云舒她吃痛捂住额头,指缝可见血水冒出。

“林述晚,你居然偷袭我!”叶云舒扬手作势就要打人,林述晚在她眼中一直是个废物,哪想今天她会被自己一直认为的废物欺负了!这口气她咽不下!

“江少夫人,好毒的一张嘴呀!”

林荫处,成王面具下的脸看不出神情,拍去手里沙尘,他起了身,大步阔阔,从阴影走至光明,鎏金面具霎时折射出一瞬耀眼夺目光芒,英气蓬勃。

走到叶云舒面前,成王目光越过叶云舒看了一眼林述晚,又看了一眼她宽大的衣袖。

她衣袖中的手还捏着一个瓶子,她不动声色,将瓶子收回空间。

“宁国公的公位是否保得住还是一说!江少夫人不要言之过早!”

叶云舒闻言脸色煞白,别人这样说她可以顶回去,但成王说这句话她有些心虚害怕,她不敢贸然得罪成王,万一成王在皇帝面前多一嘴,宁国公的公位可说不准真的要飞了。

她连忙欠身行礼补救道:“打扰到王爷清净,臣女知罪,臣女谨记王爷教诲!”

成王冷眸斜瞥道:“你就在这跪着吧!下次再听到你污言秽语诋毁故人,别怪我不给江大人面子!”

叶云舒吓得手脚打颤,不知该如何应对。

在景王府里被成王罚跪,传出去不比下嫁江家更丢脸吗。

“王爷,我并未诋毁大哥,只是,只是,我气不过!”叶云舒心里找到了主意,她指着身后的林述晚道:“我大哥对林述晚多番照顾保护,他的死林述晚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我是气不过!”

林述晚面露鄙夷,叶云舒想祸水东引想得倒是美。

“叶慎于我有恩,我自当日夜为其祈福诵经,你日日将已故的堂兄挂在嘴上诋毁,不怕报应吗?”

成王几不可见地勾起了唇角。

他幽幽开了口道:“林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成天把一个男子放在心上?叶义没教你什么是女德吗?”

林述晚心想成王也是扯大皮的一把好手,这话愣是被他说得正气凛然没毛病!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一些人围观,江呈愈也在匆匆赶来。

林述晚心生一计,“你说得对,现在你父亲将是宁国公,宁国公位世袭罔替声名显赫,江家的门第是太屈就了些!平白地耽误了你的青春,和离了正好!”

她故意大声说着,人群前头的江呈愈听了个正着,他一脸冷色又不敢发作。

叶云舒不服气地道:“王爷,林述晚定是心虚!”

“在这跪到日落!”

成王不喜人多,早已经没了耐性,丢下一句话拂袖离去。

叶云舒如天雷轰顶,面色铁青转不过气,都说成王脾气古怪,她今天是见识到了。

江呈愈没有官身,成王责罚叶云舒不成问题,能把鲜少与人接触的成王惹得罚跪,叶云舒的人品在人群议论中大打折扣。

叶云舒在众目睽睽下跪了下来,她羞愧又气愤的目光从人群扫过,见到人群中的江呈愈,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喊了出来。

“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我兄长!”

江呈愈隐忍着怒气,默不作声退出人群。

林述晚趁机溜走。

叶云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嚣张跋扈不留半点夫妻情面,江呈愈一腔怒火早烧得五脏俱焚。

方才的话不用林述晚说他也明白,叶慎不在了,宁国公二房今非昔比,叶云舒的算盘江呈愈多少也能猜到。齐大非偶,这桩婚事本就是江家高攀,若叶云舒真的要和离,他又如何能留得住?就算留下来了她,江家又将继续永无宁日的日子。

他没有去找叶宁,而是寻了个安静处,静静坐了半天。

一个时辰后,日落西山,喝得醉醺醺的叶宁终于出现了。

今日他满心欢喜将自己订做的一根金簪送于林怡羡,却被她一顿冷嘲热讽。

“宁表哥也将是小公爷了,怎么还怎么不着调不上进,也是要仪亲的人了,别只顾着整日闲散!”

他许久没跟她独处了,不知为何她总是躲着自己,同样的一声宁表哥,以前柔软细腻,现在也成了冷言厉色。

“这样的簪子,我早不稀罕了。”

“就是死了的叶慎,也比宁表哥有本事,至少他能护住林述晚,而你呢?”

“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一番话说得叶宁哑口无言,性子里的浮躁被彻底激发出来,他找了一处僻静地喝了半天的酒,依旧想不明白林怡羡为何会变得这样。

下人找到了叶宁,将叶云舒的事告诉了他,此刻,他总算想明白了该为林怡羡做些什么。

叶慎,是一直压在他头顶的高山,林述晚,是林怡羡一直想甩开除去的碍脚石。

他今天就要为亲妹雪耻,酒气上头的他已经忘了身在何处,成王他惹不起,叶慎已死,一个林述晚还不是任他搓圆捏扁。

叶宁目露凶光,拦住了林述晚的去路。

临湖长廊水榭,附近高林密布,幽静无人。

“以前有叶慎护着你动不了你,现在你别想还有人会来救你!”

林述晚暗一手握紧了柳叶刀,一手取出了药粉,叶宁人高马大不是她能应对的。

她身后就是一方湖泊,她不会游泳,跌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叶宁,叶慎走了暗卫还在,你不怕暗卫的报复?”

“你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叶宁勾唇轻笑,伸手推向林述晚。

林述晚扬洒出致人昏迷的药粉,叶宁健步闪躲,居然被他避开了。

宁国公府的男丁自小习武,叶宁身手不差。

林述晚还来不及挥刀,就被叶宁一把推下了长廊,跌入湖泊。

她双手慌乱地拍打水面,越挣扎身体越重,叶宁畅快大笑,看着她在水中一点点慢慢沉下。

就要死了吗?她来此间一趟,努力了,可林述晚还是以前的那个林述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她流几滴眼泪。

沉重的身体不断下沉,她吐出最后一口气,无力地闭上了眼。

沉睡之际,她好像听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叶慎,这样的我不知道会不会与你在黄泉相遇?应该不能吧!你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