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景王大婚

林述晚大病一场,小荷生怕她想不开,病好后拖着她出了门,在喧嚣吵闹的街头,两人见到了成王的车队。

听附近百姓说,才知成王不知道是怎么的又突然改变了心性,撇下了郊外的府邸,搬迁到了城南的成王府。

数十辆马车托运着成王的日常用物,街头绵延至街尾,成王就坐在为首的那辆马车上,马车颠簸晃动扬起窗帘一角,林述晚看到了成王那张带着鎏金面具的脸,目光盯着手中的青玉茶盏。

清风从窗帘扬起处钻入车厢,成王感知到冷意侧目。

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接,成王端茶盏的手停滞了一瞬。还未等她品出成王眼神中审视的意味,就听到成王清冷的声音响起,奴仆坐到了窗边挡住了成王的身影。

林述晚心叹成王傲娇,钻入人群中。

成王斜眼余光望着消失的背影,放下已经转凉的茶盏,目光晦暗不明思忖着。

车马缓缓驶出街道,消失在街头。

一个多月没来术同医馆,这里已经变成了京都颇有声望的医馆,刘绪正在忙着点算苏州送来的药材,见林述晚来了,刘绪停下手头的事带她上了二楼。

刘家投效了信王,现而今在京都也不惧怕陈家了,只是除了钱财刘家一无长物,刘家还是担忧信王将来背信弃义,小舅舅刘成致发奋读书,期望在秋闱上取得功名,带领刘家走出泥潭。

在二楼枯坐半日,她让刘绪帮她带句话给信王,希望信王能帮她查出京都的址昭细作。

随后她就回了林府,杜姨娘已经怀胎五月余,尖尖的肚子大夫都说是男胎,吴姨娘少不得恃宠而骄上门捣乱,杜姨娘求林程坤为杜怡容请来了教规矩的老嬷嬷,现在一门心思地学规矩与插花煮茗,林江辞今年已经去了太学,平日闲暇就去刘府与刘成致一起听课。

林程坤长袖善舞,非但没受陈家连累,反而坐稳了二品户部尚书的位置,因为景王大婚一应布置花销开支都是户部出名册,现在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

宁国公府大房全部逝世,人人都议论宁国公的爵位或许会落在宁国公府二房的头上,景王大婚,对陈氏来说都是顶天的大喜事,经常带着人手去陈家帮忙,誓要在这场婚事上出点力,让娘家大嫂记记自己的功劳。

林怡羡收心静学琴棋书画,俨然把陈纤云当年的做派学了十足,在京都贵女圈中声誉也渐好,已经能与以前的陈纤云比肩了。

景王大婚,林程坤陈氏一大早就带着一子三女去往陈府,林述晚本不想去,但景王为皇帝冲喜大婚非同小可,林述晚也不想被人安上不敬皇家的名头。

隆康历第一位亲王妃,陈家独一份的荣耀,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也不为过,百官都去了景王府,女眷都在陈府,加之陈府本来就是望族亲眷众多,新娘闺房热闹得比诞辰日花灯会还要热闹。

午时,景王的迎亲队就登了门,景王一身喜服,玉冠束发,身骑白马,诸人无不赞扬景王气宇轩昂,与陈纤云天造地设。

陈纤云娇羞倩笑,难掩得意。

信王也在迎亲队中,因是皇家贵胄,也没了闹新郎的环节,待新娘妆成后就有嬷嬷牵着陈纤云上了花轿,在一片敲敲打打的热闹中,花轿一路来到景王府,林述晚随着一众人不紧不慢的又去往景王府观礼。

申时,皇后以及景王生母容妃亲临景王府主持大婚。

成王也后一脚来了。

成王一袭月白衣衫,白玉簪发,鎏金面具下的露出的面容苍白如皎月。

因这三人的到来,女眷中又叽叽喳喳响起了议论声。

“听说为了圣上,成王搬回城内居住了,哎~可怜偏偏生了这副身体。”

“成王的福气在后头呢,你没见圣上那几日天天召见成王?”

“那又有什么用,你忘了,成王已经年二十四了!”

人群中数人嘶的倒吸冷气,是了是了,莫看人前得意,成王可是生下来就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的!

司仪高呼礼毕,景王夫妇已经拜完堂,老嬷嬷拥着陈纤云赶往新房,景王则留下来接待宾客。

林述晚倒在人群里发现了两个熟人,江呈愈与叶云舒夫妇。

信王穿过人群,走近了成王,“四弟,你不是在宫中陪父皇,怎么也到这来了?”

“兄长成婚,怎能不来!”成王有面具遮脸,大多时间看着都是冷冰冰的。

“四弟,皇后娘娘现在正在为我们几个挑选王妃,你看这里这一大片,可得仔仔细细看清楚了,这些名门闺秀,一个个歪主意多着呢!”

成王目光朝人群看去,一群女眷聚在一起不知是在议论什么,眼神时不时地往他这边看。

林述晚正好对上成王的目光,她后退两步,站到了林怡羡身后。

林怡羡一直留意着信王的动静,见他与成王看过来,忙浅笑行礼。

信王微笑回应着林怡羡,低声又道:“四弟可莫大意失心,醉在温柔乡啊!”

“不劳二哥操心!”成王退出大厅,结束了话题。

皇后兴致盎然,女眷们也不好先行离去,正是春季百花盛开的时候,一众人聚在回廊里闲聊赏花。

也不知林怡羡与叶宁说了些什么,两人从小径出来都是一脸脾气不耐。

陈家女眷聚坐在一团,林述晚寻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着,百无聊赖。

“林述晚!”叶云舒走到了她身前,“怎么你的老相好叶慎死了,就变得畏畏缩缩了?”

几月未见,已为人妇的叶云舒清瘦了许多,脸上再无之前的圆润青涩,眉眼倒有了几分刻薄。

叶慎一死,宁国公二房或承袭宁国公爵位,叶云舒还记得当初叶慎逼她下嫁江家的仇。叶慎已死,曾经他出手帮过的林述晚就成了她的眼中钉。

江家并非良配,叶云舒嫁入江家虽未受磋磨吃苦,但下嫁身份的转变已经让她饱受心理折磨。陈相本来走后门在吏部帮江呈愈在吏部挂了个闲职,但江呈愈受不了官小人微,已经离职,现在闲散在家。

夫婿不上进,叶云舒在娘家及好友圈中抬不起头,现在二房有望承袭公位,叶云舒的尾巴又忍不住抖起来了。

陡然听到叶慎的名字,林述晚心头一紧,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生来就是世子又如何,现在宁国公府还不是得靠我们二房撑着!”

叶云舒心觉畅快,愈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