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外出公差
顺着小程手指的方向，王鸿鹄和他来到空间站车间办公楼的楼梯口。
王鸿鹄踩着铁质楼梯的踏板，向上攀爬，查看踏板的锈蚀状况。
这左脚刚一踩上，踏板随之漏落掉在下层台阶上，王鸿鹄脚底当即踩空，好在慌忙之中，他抓住扶手，这才没有从楼梯上面滑落下来。只是膝盖下面的小腿地方狠狠地磕碰到上层踏板上，鲜血将裤子阴透。
“王鸿鹄，你没事吧？”小程在下面关切的问，
“没事，这个楼梯真是年久失修，该好好修修了。”
闻声后，二楼楼梯口处的大门打开，里面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问：“年轻人，没事吧？”
“没事，师傅。这个楼梯是什么时候安装的？”
“这座办公楼投入使用不久，一次消防队的工作人员来厂检查，发现这座楼逃生通道太少，就建议当时的车间领导安装这个楼梯，现在至少说也有二十年的历史。以前还有人使用，年久失修，又没有人保养，基本上就没有人用了。新来的车间领导重视安全生产工作，也将这个列为隐患，就说要找人来修，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谢谢师傅，我刚才简单看下，这里的问题还真不是一丁点儿，你们最近就不要走了，等我重新焊接好再说。”
小程是空间站车间今年新招聘来的技术员，大学学历，这刚刚入职工资就比王鸿鹄高两倍多，可让他配合王鸿鹄，王鸿鹄俨然成了师傅，指挥他如何下脚踏板的料，如何清理焊缝。小程也是有求必应，只要能做到的肯定是全力以赴。
毕竟是从象牙塔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是不懂。王鸿鹄只好像教小学生一样教他怎么干。还好他态度端正，王鸿鹄与他的合作，虽然是慢点，但是也比较满意。
“小程，你用打磨机将这个踏板留下来的焊点磨掉，要不新的脚踏板放不进去。”
小程双手握紧打磨机，正对这块焊点磨去。
“小程啊，这个活不能这么干，你把打磨机侧过来使用。”
小程，没有完全领会王鸿鹄的意思，而是将手中的打磨机变换成不同的角度，对准焊点。
这大学生的思维和技校生就是截然不同，王鸿鹄说得和小程做得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看他那不得法样子，王鸿鹄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他干脆来到他眼前，亲自示范给他看。
“瞧我笨的，就这么个角度就没有转过劲。”
“像你原来那样，也可以将焊点磨掉，但是掌握不好力度，就会将楼梯的外板给磨薄，那楼梯就不安全了。”王鸿鹄演示之后，又教他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
“小程，你把住这个踏板，我先给它焊几个点固定住，再进行焊接。”
“你焊吧，我准备好了。”
这楼梯侧板上面都是铁锈，根本不好引弧。还没开始点焊，小程就将手中的脚踏板扔掉，他摘下右手手套，用左手不停地搓着右手手背。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手背上就像针扎似的。”
王鸿鹄哈哈大笑，“那是电焊条的焊花飞溅到你手上。”
“焊花是什么花？”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王鸿鹄也没做解释，将自己的焊接手套摘下来递给小程，“你戴上吧，你手套给我，这次焊花保准不能烫到你。”
有了这次实践，小程总算是搞懂什么是焊接，什么叫焊花飞溅。
焊接脚踏板的时候，王鸿鹄戴着小程的短款手套，加之需要根据焊缝角度进行焊接，王鸿鹄的手套和腕部之间就留有很大一块缝隙。
“我看那焊花都掉到你手腕和手背上，你不疼吗？”
“这点烫都是家常便饭，我现在都免疫了。”
小程向王鸿鹄投来敬佩的目光。
王鸿鹄一点没有说大话，每个从事焊接的人对于这种烫伤基本上都可以忽略不计。
“王鸿鹄，你最近忙什么大活呢？也不带我玩？”下班路上，徐师傅快步追上王鸿鹄说。
“哪有什么大活，这不又被发配到空间站去焊楼梯吗？我现在可是全能焊工，全公司调动安排。”王鸿鹄发泄不满情绪。
“谁让咱们车间上来的领导是个老绵羊，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给咱们当成奴隶，成了他们做顺水人情的礼物。”徐师傅是钳工班的大拿，最近经常被安排这些琐碎的活，他也是够够的了。
“和你配合还真是默契，你看这两天配合我的那个技术员，什么也不懂，指哪错哪，我都没法交流，简直是愁死我了。你看啥也不会，关键就这么一把手，刚入职的工资都比我高两倍，咱们公司这个工资分配是不是也有问题？”
“咱们单位那大学生，你还不知道？一毛钱能买十一个。”
“哎呦，我也愿做这种一毛钱买一个的大学生。”说完，王鸿鹄与徐师傅相视一笑。
和小程配合一周时间，斑驳油漆表面的楼梯已经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调度，您安排我的活都干完了？请您给开工时。”
“你一共干了几天？”
“五天。”
说完，调度就将工时票递到王鸿鹄的手里。王鸿鹄下意识低头看下工时票，上面书写三十个工时，“调度，你这个是不是开错了？”
“五天，每天干八小时，应该是四十个小时，怎么才三十个工时？”
“你每天是八点上岗、五点下岗吗？就那么点活，我给你三十个工时都多，要给雷师傅，不用两天就干完了。”
“你给我配个好搭档，我也能两天就干完。关键那个技术员什么也不会，我这都是一边教他一边干活，你行行好，再给补点。”王鸿鹄将手中的工时票递到调度手里。
“这次就这么样，以后再说。”
“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今天这个你再给我补补呀。”王鸿鹄近乎哀求。
杨调度没有理会，以还有事为由转身离开调度室。
在火箭装配车间，每个职工的收入都是由四大部分组成，岗位工资、工龄工资、职务工资、绩效工资，每名职工的每个月的收入也是不固定的，这主要源于工时的差距。工时越多，绩效工资就越高，那拿到手的工资就高。因此，车间里的每名职工都很看重这每次干完活的工时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