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喜欢就是喜欢

新年守岁那天,好像是整个冬天最冷的一天。

吃完了饺子,瞟了眼锣鼓喧天的春晚,周鱼鱼还是决定出门。

“去哪儿?”林晓萃问。

“广场好像在放烟花,我去看看。”周鱼鱼带上了门。

年关的街道喜气洋洋,漫天的彩带随风飘扬,不少人穿着棉大衣往家里赶,越接近广场越能隐隐约约听见那儿的欢笑声。

还没走近呢,就听“嘭”的一声,天空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礼花,星星点点像是天女散花。

周鱼鱼眼睛亮了亮,掏出手机想给某人发微信小视频,刚点开聊天框,那边就已经发过来了,视频里烟花灿烂。

“来广场玩儿,赶紧的。”

周鱼鱼把手机放回兜里,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到广场一看,人实在不少,大人小孩们有的坐在长椅上观赏,有的挥舞着烟花棒,嘻嘻哈哈地笑着。

其中,有一群人最显眼。

军师穿了件亮眼的红色大衣,蹲在地上点他的窜天猴儿。

刘家悉捂着耳朵。

袁志和方启则一人拿着一根热狗在旁边啃,小嘴叭叭没有停过。

而顾之戈,他拿着遥控器,抬头望天空。

漆黑的夜空里有一架闪着灯的机械无人机,螺旋桨高速旋转着。

“顾之戈!”

周鱼鱼大喊了一声。

顾之戈回过头,招手让她过来。

周鱼鱼笑了,大喊一声:“新年快乐!我来啦!”

事实再次证明,任何时候都不要得意忘形。

周鱼鱼穿得太多,跑得太快,就在新年零点之际,直接一个大马趴摔在了几人面前。

“哎哟!”她哼哼唧唧叫起来。

袁志含着热狗:“嘿哟这是干吗啊,现在可不兴磕头拜年了哈。”

“对对对,我们可没红包。”方启连忙往后退。

刘家悉已经拿出手机来拍下她的窘态。

军师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周鱼鱼抬头咬牙劝导自己:“新的一年,我不能杀人……”

顾之戈也“扑哧”一声笑出来,但还是伸手去拉她,拉人的时候还不忘埋汰人:“哎哟,这姑娘真沉嘿!”

好不容易站起来,周鱼鱼直接一人一拳飞了过去:“笑个啥啊!”

“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只见顾之戈操控着手上的遥控,那空中的飞机突然拐了个弯,猛地一个俯冲,冲到了周鱼鱼面前。

那飞机是暗红色的机身,机翼喷着黑漆,两端闪着细小的光亮,周鱼鱼吓得后退一步。

“周鱼鱼,新年快乐。”

飞机突然发出声音,竟然是顾之戈的。

周鱼鱼听得眨眼睛,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样?喜欢吗?”

周鱼鱼笑得见牙不见眼,点点头:“喜欢,谢谢。”

两个人气氛正好,军师却没有眼力见儿地打岔:“高科技啊,你这怎么搞出来的?”

“装个语音芯片不就行了。”

“你自己装的啊?”刘家悉凑上来。

顾之戈给他一个白眼,仿佛他说的是废话。

军师还想问,却被顾之戈一手推开:“你们几个能不能懂点事儿?”

他看了眼周鱼鱼,眼色明显。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哦哦”几声,跑去放烟火了,就剩两个人在这儿站着。

“你妈最近心情怎么样?”顾之戈放下飞机问道。

周鱼鱼盯着天空的烟火:“挺好的。”

“那我能送你回家吗?”顾之戈转头。

“不行……我妈看见你家的人还是很生气。”

他愣了愣:“嗐,我妈也一样,那待会儿咱还是分道走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说出来周鱼鱼便觉得不舒服了:“大过年的,说什么分道,一点都不吉利。”

少年听罢一挑眉,突然把脑袋凑到她面前:“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分开?”

周鱼鱼: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逗你玩的,新的一年,希望我们还是对门,我还能偷偷送你回家。”顾之戈收了话头,突然正经起来。

耳边还是咋咋呼呼的欢笑声,即使已经过了零点,大家也一样精神地迎接新年的到来。

“顾之戈,新年好。”周鱼鱼甜甜地笑道。

“周鱼鱼,新年好。”顾之戈也笑了。

寒假后,开学一个月了,周鱼鱼一边学习文化课,一边去训练。

文化课有顾之戈保驾护航,艺术训练有广播站的实践经验,她的状态是越来越好。

可是……白芝好像不太好。

“芝芝,你最近咋了,精神一点都不好。”周鱼鱼递给她一杯奶茶。

拿到奶茶的白芝依旧开心不起来:“鱼鱼,为什么你文化成绩上升这么快啊?而且你还有专业课在上。我这成绩,学长给我补习了这么久我也没太大的起色,自闭了。”

“别急别急,都是慢慢来的。芝芝,你要不要也去参加艺考?几所美院也在招生啊。”周鱼鱼突然建议。

白芝摇了摇头:“算了,参加艺考多费钱啊,你也知道我家里……”

周鱼鱼不说话了,话题干脆又转回到陈汶易。

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是好久没看到陈汶易了。

“反正现在还有时间,咱们去他教室看看吧。”周鱼鱼拉着白芝走。

白芝却连连后退:“不了不了,他马上就考试了,咱们别去打扰他。”

“哎哟,我的乖芝芝,真是一个好孩子。”周鱼鱼哀叹一声,抱着她拍背。

于是,几乎半个学期,白芝都没有看到陈汶易,一方面是他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不敢打扰。

直到五月初的一天,白芝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大工程,挑了个合适的时间把陈汶易约了出来。

两人约在一个商场的奶茶店里,白芝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长裙,长发扎成马尾,清清爽爽的样子。

“学长,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能紧张,放平心态,一定有好结果的。”

陈汶易点了点头,又问起了她:“你呢?最近成绩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成绩让我秃头。”待久了,白芝也敢开玩笑了。

“别着急,多上点心就好了。”陈汶易淡淡地道。

她点了点头,喝了口奶茶,然后就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要是没什么事儿……”

“学长,这个给你。”白芝慌忙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来,竟然是一个礼物。

陈汶易接过,有些惊讶:“给我的?可现在也不是我的生日啊。”

“这是我自己完成的,希望你不要嫌弃,也给你的考试加加油打打气。”白芝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陈汶易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封皮上用Q萌的字体写了“TO 陈汶易”。

再翻了翻,里面竟然是一幅幅漫画,漫画的主人公正是他。

她竟然以他为原型画了一本漫画。

“你自己画的?”陈汶易有些不敢相信。

“对啊,画了一个你一路升级打怪的故事。画得不太好,你别介意。”白芝点点头,也有些激动。

陈汶易一路翻下去,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干干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画的?”

“我一般都晚上画,画这小册子花了我半个学期呢。”

陈汶易看着这精美的册子,心里就像尝了一颗柠檬,又酸又涩。

“白芝……你听我说,我之前也说过我现在的状况,你真的不用费心给我准备这些。”

白芝听罢,愣了一会儿:“你是不喜欢吗?那我下次……”

“不是!白芝,我马上要高考了,你也即将升入高三,与其花费时间做这些,还不如好好学习。你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如果再不抓紧,到时候高考就危险了。”因为怕她不能理解,陈汶易急了些,就连声音都大了些,引得旁边人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直到这一番话说完,看着眼前小姑娘脸色有点不对,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陈汶易知道,自己好像太激动了。

“好了学长,我不会再打扰你了。礼物是我精心准备的,希望你不要扔掉。”白芝一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欸……”陈汶易还是没追上去,看了眼桌上的白桃乌龙奶茶,那是她最喜欢的。

高考当天,全城戒备。

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林晓萃一家和熊静一家同时护送着两个孩子上学。

“哎呀妈,他们又不在我们学校考试,有啥好看的?”周鱼鱼无语。

“你小孩子懂啥?我们这是提前感受高考氛围,你看看这一路上都不能鸣笛,待会儿我们就去考场外面看看,你自己上课去,别管我们。”林晓萃拍拍她。

周鱼鱼:fine(好的).

但林晓萃和熊静气氛还僵着,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周年和顾华,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只是没有两位女士发话,谁也不敢说话。

快到学校门口时,周鱼鱼忍不住想吃点儿东西。

“幺女儿想吃啥子,爸爸给你去买。”周年反应最快,把妻女宠成了宝,耙耳朵气质展露无遗。

另一边,熊静给顾之戈整理了一下衣领,也跟着问:“儿子想吃什么跟妈说,妈给你去买!”

“妈,不用麻烦了。”顾之戈摆手。

那边,周年已经冲到旁边的小吃店给两个宝贝买豆浆油条了。

“老周,多来点油条!”林晓萃喊。

顾华看着这一幕,也觉得对比有点强烈了,他咳嗽了几声:“那什么……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说他离家多年,没给妻儿买过些什么,就算他还在家时,也没有亲自去买过早餐,他和顾老爷子一模一样,都是有点端着爷们儿的架子,格外别扭。

熊静一愣:“你去瞎买个什么啊,你知道这周围有什么吗?”

顾之戈也撩起书包摆摆手:“学校就在前面了,我自个儿进去,妈你回去吧。”

“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焦圈儿和豆汁儿,你带去吃。”顾华叫住他。

“不用,我不爱吃。”顾之戈口是心非,刚一转头就看见周鱼鱼在一旁看着他,挤眉弄眼,那表情分明在说:吃了再说!

惹谁都不要惹周鱼鱼,秉承着这个信念,顾之戈还是留下来了,等他爸把焦圈儿和豆汁儿买回来。

男人背影不太健硕,隐隐看着还有些佝偻,焦圈儿买了一大包,生怕他吃不饱一样。

顾之戈接过,没有什么表情,转身要走。

“儿子,爸和你说一句,这次我去那边就是去辞职的,然后我就回来,回来陪你高考。”

“真的吗?”熊静都没听说这事儿,有些惊愕。

顾华点点头:“真的!”

顾之戈还是没有任何表态,提着东西进了校门。

周鱼鱼早进学校了,躲在必经之路等着他。

“嘿,还是接了?我尝尝。”周鱼鱼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焦圈儿。

他却一把拿过:“要吃自个儿买去。”

周鱼鱼眉毛一挑:“哎哟,可以啊,小顾爷,有脾气了。”

顾之戈懒得回她,昂着头,趾高气扬地进了教室。

高考一结束,他们的高考倒计时便正式开始了。

与此同时,两家人也正式进入高三警备状态。

顾华走的时候是暑假,周鱼鱼在小区门口碰见提着大包小包的他,熊静和顾老爷子在他周围叮嘱着什么。

出于礼貌,周鱼鱼还是去打了招呼:“伯父,您这是要走了?”

顾华点点头,便再也没话。

几人走了,还没走几步,周鱼鱼便被人叫住,回头一瞧,顾华居然转了回来。

“姑娘,我儿子那边就麻烦你……我今天走的时候他好像不太高兴。”

“放心吧,伯父,他啊肯定舍不得您,只是憋着不说。”周鱼鱼挤眉弄眼,一副机灵样。

顾华这才笑了,转身离开。

回到家,林晓萃和周年还没回来,周鱼鱼干脆大了胆子,敲响了对面的门。

屋里传来踢踏的拖鞋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顾之戈开门,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

在看清眼前人是谁之后,他才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在门口的周鱼鱼差点儿被门风扇一耳光。

她闭了闭眼,忍住打人的冲动,甜甜地喊:“顾之戈,在我还好好说话之前,赶紧开门。”

约莫两分钟后,再开门的顾之戈便整齐多了,又恢复了当初第一次见面的痞样,靠在门框上问:“有事儿吗?”

早看惯他这副模样,周鱼鱼白眼一翻,一把推开他:“趁我们两家大人都还没回来,赶紧开始吧,速战速决。”

这话说得顾之戈一阵发蒙,再看她直接往他卧室里冲,脑子整个发热起来。

“不是……周鱼鱼你冷静……”他都快语无伦次了。

这时,周鱼鱼已经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模拟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想啥呢?”

这是第一次,顾之戈“噌”地红了脸,转过头去:“没什么。”

“说好要给我讲今年高考试卷,看来你已经忘记了。”

“……”

以防万一,两个人还是收拾收拾出了门。由于去年寒假吃了太多肯德基,周鱼鱼已经戒掉了炸鸡,他们选择了一家奶茶店。

两人选了个隐蔽的位置坐好,默默拿出了试卷。

“伯父说他很快就回来,叫你等他。”

顾之戈翻卷子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周鱼鱼便接着说:“我也没资格劝你怎么样,只是……跟着感觉走,讨厌就是讨厌,不舍得就是不舍得,洒脱的顾之戈才是最好的。再说了,我听说伯父是铁路工作者,他常年离家也是被迫,你也别钻牛角尖了,你可以不原谅,但是不能阻止他弥补你们。”

说完这番话后,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里只有翻卷子的声音。

“你没说喜欢就是喜欢呢。”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周鱼鱼问:“喜欢什么?”

顾之戈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算了,你就是只猪。”

一般说来,他会等来周鱼鱼的一阵捶打,不过今天倒是反常,她居然没有动手,一边写字一边咕哝。

“猪也不是还有人喜欢。”

顾之戈的脸第二次红了。

因为是暑假,奶茶店的学生很多,人来人往中,好像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板,四杯黑糖珍珠!要大杯!”军师豪气大喊。

顾之戈探出头去,喊了一声。

却见那一群人齐刷刷都望了过来,袁志、方启,甚至陈汶易都在。

袁志:“好巧,顾之戈也在这儿。”

方启:“顾之戈在这儿,那说明周鱼鱼也一定在。”

两人这语气让周鱼鱼脸一红:我是不是该安静地离开?

几个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原来是陈汶易估分感觉不错,哥几个高兴,让他请喝奶茶呢。

军师嚼着珍珠:“不是吧,你俩要不要这么认真,我看干脆到时候叫丹丹给你俩调一起坐好了,天天学习多好。”

顾之戈抬头:“好主意。”

周鱼鱼啐:“好主意个头!”

袁志突然鼓起掌来:“默契满分!”

方启点头:“让人羡慕。”

听完这话,军师和陈汶易便自动侧了身子,让开位置让她施展身手。

果不其然,周鱼鱼的拳头如约而至,让那两人再也不敢臭贫。

一阵欢乐之后,打击都安静下来,陈汶易张了张嘴:“那个……白芝呢,最近怎么没看到她?”

“她在老家啊。”周鱼鱼回。

陈汶易皱了皱眉:“我知道,只是我给她发信息她一直没回,我担心她有什么事。”

周鱼鱼“嘶”了一声:“不对啊,我前些天给她发消息她还回呢,怎么会不回你的消息呢?那可是你啊!”

“他怎么了?”军师凑过脑袋,吓得周鱼鱼一抖。

没等周鱼鱼出手,顾之戈书已经打了过来:“离远些。”

军师吸着奶茶:我委屈……

几人又嘻嘻哈哈一阵,才浩浩****地离开店里。

出来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几个男生围着周鱼鱼,正好有老婆婆拿着一篮子花朵走了过来。

“小伙子,买朵花给姑娘吧。”那老婆婆对顾之戈说。

几人望了眼他,然后看了眼周鱼鱼。

得得得,这么多人看着,不买说不过去。

顾之戈刚要掏钱,却听陈汶易开口了:“算了,她花粉过敏,不用了。”

周鱼鱼也点头:“对对对,不用,咱赶紧走。”说罢就推着几人往前走。

军师在后面操着双手,语气凉凉:“哎哟,人家怎么知道她花粉过敏啊,细心啊!”

顾之戈脸色黑下来,一掌推他:“就你话多。”

还没走几步呢,刚巧看见过马路的林晓萃,周鱼鱼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急忙往他们身后躲:“掩护掩护!”

然而,事与愿违,林晓萃已经发现她了:“鱼鱼!”

林晓萃拎着包走过来,男生们也很够义气地让出一条道。

周鱼鱼暴露,呵呵干笑一声:“妈咪,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又喝这东西?”林晓萃皱眉。

“是学长请我喝的,不是我要喝的!”周鱼鱼指认陈汶易。

陈汶易一愣,很快接话:“那什么伯母,是我叫鱼鱼把做的高考卷拿出来我看看,然后大伙儿才买了奶茶的。”

见是他,林晓萃脸色好了些:“这样啊,那你的成绩怎么样啊?”

“挺不错的,应该有680分左右。”陈汶易笑。

林晓萃的眼神明显亮了:“是吗,真厉害啊!我家鱼鱼就该跟着你多学习,她忙着准备艺考,我就怕她把文化课落下,要是有你帮忙阿姨就不担心了。”

“没有,没有。”陈汶易摆手。

谁知道林晓萃却起了心思,也确实是周鱼鱼上次期末考试考得不错,高考题也如鱼得水,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眼前这个学长给周鱼鱼补了一寒假的结果。

“哎呀,你看看你帮了我们鱼鱼这么多,阿姨也没什么买给你的,不如今天到我家去吃饭吧,阿姨买了烤鸭。”林晓萃提起袋子秀了秀。

“妈,这不必了吧。”周鱼鱼有点儿窘。

“欸,你这孩子,不知道知恩图报。”林晓萃一把推开她,拉着陈汶易就走。

其他人就在原地干看着。

军师傻了眼:“周鱼鱼,你妈妈真是选择性失明的一把好手。”

“阿姨眼里只有陈汶易。”袁志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就连咱们的小顾爷也有失宠的一天。”方启看了眼顾之戈,被后者的眼刀吓了回去。

周鱼鱼:我也很无奈啊……

她转头看了眼顾之戈,一脸歉意,但还是追了上去。

“哎,怎么着啊?现在只能跟哥几个玩了吧?”军师一把揽过顾之戈的肩膀。

顾之戈却是一脸冷漠:“一边玩儿去,我回家了。”

陈汶易是真的很不好意思,一路推托,可惜林晓萃这如火的热情,根本就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几人到了门口,陈汶易这才发现刚刚跟过来的顾之戈居然停在了周鱼鱼家的对面。

难道他俩……

趁着林晓萃在开门,陈汶易开口了:“等等阿姨,让我去您家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不如让顾之戈一起吧,有哥们儿在比较好。”

顾之戈转头:“?”

林晓萃看顾之戈一眼,踌躇了一番,最后还是点了头:“都来呗,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嘛!”

于是乎,顾之戈第一次进了周鱼鱼的家门。

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动。

林晓萃套上围裙,看他这个样子,突然心软,咳了几声:“进来吧,不用换鞋。你放心,阿姨不吃人,别听你妈乱说。”

顾之戈这才走了进来,看着林晓萃一字一句回道:“林阿姨,我妈在家没说过您一句坏话。”

周鱼鱼家与顾之戈家户型一样,但是风格稍许不同。

顾之戈家就是熊静手织的各种花哨的布帘,给家具各种遮灰,周鱼鱼家色调则冷淡不少,沙发都是灰色的。

两个男生也不乱走动,像两个乖宝宝一样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熊出没》。

陈汶易是因为不好意思。

顾之戈则是因为不敢。

周鱼鱼没事儿人一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腿调台:“你俩喜欢看这个啊?”

林晓萃端着水果过来,放下盘子笑:“吃水果,就当自己家。周鱼鱼,你过来一下,妈妈有话跟你说。”

“哦。”她随手丢掉遥控,吃着葡萄晃到厨房。

“咋了?妈?”

“要死要死要死!你一个女孩子给我注意点形象,还艺考呢,这才几天你就松懈了!给我挺胸抬头!”林晓萃挥手拍她。

周鱼鱼直躲:“哎哟妈,你干啥嘛!我怎么了?”

林晓萃低声叮嘱:“人家好歹是学长,还帮了你那么大忙,你给我好好表现,别吊儿郎当的。”

周鱼鱼忍不住翻白眼,客厅里的人连自己的天马流星拳都见识过了,还要怎么淑女啊?

但碍于母上威严,她只得收敛了些,挤出一丝微笑柔柔道:“亲爱的客人,你们想喝什么饮料?”

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一脸迷惑地望着周鱼鱼。

林晓萃倒是很满意,点了点头。

正好周年回来了,提着一大包东西:“幺女儿,我买了好东西,今天我们吃火锅嘛!”

周鱼鱼眼睛都亮了,一把冲过去:“我的火锅,我好想你哦!”

她太激动了,直飙重庆话。

林晓萃:是我错了……不该奢求太多。

周家父女一直觉得,这儿的火锅不如他们自己在家做的,所以家中什么都备齐了,也就不到半个小时时间,热气腾腾的火锅就上桌了。

周年菜买得很足,毛肚、鸭肠、牛羊肉、各种丸子,几乎占满了整个桌子。

“你买这些也不跟我说下,我还买了烤鸭呢。”林晓萃道。

“一起端上来呗,反正今天有客人。小伙子们,你们随意。”周年忙着搅拌自己碗里的香油。

周鱼鱼倒着香菜,头也不抬:“顾之戈吃不了辣,你就吃点儿烤鸭吧。”

林晓萃端盘子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他不吃辣?”

这一问,剩下三个人齐刷刷抬起头来发蒙。

“那什么……不是,她是说我不能吃辣,之前寒假一起吃饭来着。”还是陈汶易反应快。

“哈哈哈哈,是是是,我说岔了。”周鱼鱼傻笑。

顾之戈也慌忙往碗里倒了些辣椒:“我可以的,我可以吃辣。”

一口一个肉丸下去,又麻又辣又烫,他抖了三抖,差点儿辣晕过去。

“来,孩子多吃点儿。”林晓萃不知道为何对陈汶易格外温柔,给他夹了块烤鸭。

陈汶易赶忙接过:“谢谢阿姨。”

顾之戈还默默在吐气呼气,尽量不让人发觉自己被辣到爆炸。

周鱼鱼吃着藕片,忍不住看他一眼,慌忙倒了杯水给他。

“喝水喝水,你别吃了。”

他却还想打肿脸充胖子,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这是真好吃。”

听到这话,周年开心了,又捞了些食物给他:“好吃啊,好吃就多吃点儿,我们重庆火锅是名不虚传。”

顾之戈一脸干笑,看着碗里一堆烫好的菜疯狂冒汗。

几人热热闹闹吃了几乎一个小时才收尾。

周鱼鱼满足了,拍拍肚皮。

再看那顾之戈,头发居然都湿了一大半。

趁着其他几人都在厨房帮衬的时候,她一把将人拉到了阳台。

“喊你不要硬撑不要硬撑,之前吃个牛肉都吃成那个样子,你看看你现在被辣成啥样了?”周鱼鱼摸了摸他的额头。

顾之戈慌忙退了退:“没事儿,我回去喝点水就是了。”

正说着呢,他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熊静。

“喂,妈?”

“你去哪儿了?你爷爷饭都做好半个小时了?”

顾之戈咳了咳:“我在林阿姨家吃火锅。”

那边有一瞬安静,然后是冷冷的声音:“你去她家干什么?”

“阿姨请我来的。”

挂掉电话,顾之戈走出阳台。

“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我妈他们还在等我吃饭呢。”

林晓萃这才擦擦手从厨房里出来,看着眼前这张与熊静有些相似的脸,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再出来时,她手里提了一袋子白白的糯米,递给了他:“前些天听见老爷子牙口不怎么好,正好鱼鱼她爸单位发了几袋糯米,你带回去。”

顾之戈愣了:“阿姨……你。”

“让你拿就拿着,这小孩儿怎么这么磨叽。”她似乎不想再多说,将东西递到他手里。

他这才点点头,转身要走。

陈汶易也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告别。

林晓萃乐呵呵地叫周鱼鱼送他下去。

三人便一起出了门。

看了看这对着的两户人家,陈汶易乐了:“我说呢,结果你俩住对门啊。”

顾之戈挑眉:“怎么,不允许啊?”

“哪儿的话。”陈汶易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多喝点水吧,看你这样。”周鱼鱼推顾之戈,强制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顾之戈看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这才推门进屋。

熊静和顾老爷子都吃得差不多了,正在收拾呢。

只见顾之戈一回来就直奔冰箱,拿出冰水就咕噜起来。

“怎么了这是?手上拿的什么?”熊静看了眼那袋子。

直到把一瓶矿泉水喝完才觉缓和,顾之戈擦了把汗:“林阿姨给的糯米,说是给爷爷吃的。”

那边顾老爷子跳过来:“哟,这多不好意思,这米多好啊,白白嫩嫩的。”

“她怎么会送东西给我们?”熊静有点怀疑。

顾之戈又拿了一瓶水灌着:“妈,你别把人家往坏处想,人家林阿姨挺好的,不然今天怎么叫我去吃火锅。”

“她肯定是因为过年那事儿觉得误会我了呗,她那样的人,怎么舍得低头?”熊静的语气不咸不淡。

顾之戈皱皱眉:“妈,你……”

熊静却摆了摆手,不愿再听了。

说归说,她看了眼那糯米,默默把它放进了储物柜。

那边周鱼鱼送陈汶易下楼,两人聊了会儿现在的高考形式,话题不知怎么又回到了白芝身上。

陈汶易把那天的事儿告诉了她。

周鱼鱼皱着眉头:“这事儿她一直没和我提起欸,但我看她也没什么异常,一直没有注意到。”

“我就是怕影响到她,毕竟你们马上就高三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你别担心,我和她联系联系,然后咱们再说,放心。”周鱼鱼安慰道。

想了想,她又加了几句:“芝芝她对你,你应该知道。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麻烦你了。”她说得很委婉。

陈汶易点了点头:“我会把握分寸的。”

第二天,周鱼鱼本应该去培训班的,但或许是好久没吃火锅了,一下肚子受不住,刚八点过一点儿就跑了几趟厕所了。

她想要不要请个假。

“鱼鱼,你还要多久啊?”周年在厕所外面喊。

周鱼鱼腹痛如刀绞,嗓子都哑了:“哎哟,再等会儿,你去单位上吧。”

周年欲哭无泪:“可我还没洗漱,怎么上班啊……”

第三次从厕所里出来之后,周鱼鱼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都成了这个鬼样子,那顾之戈指不定怎么了呢。

想罢,她竟然连衣服都没换就冲了出去,敲响了他家的门:“顾之戈,你在吗?”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周鱼鱼慌了。

与此同时,外出逛完早市的林晓萃在回家的路上,正巧看见熊静急急忙忙下了出租车,直往小区门口赶。

熊静挎着包包,跑得太急,甚至没有看到她。

“熊静,你跑什么?”林晓萃叫住她。

熊静转过头,见是她愣了几秒,然后才道:“我儿子住院了,我拿点东西去医院。”

“怎么突然住院了?”

“昨天大半夜的说肚子痛,然后又发了高烧,我才赶紧送医院,结果是急性肠胃炎。”熊静满面愁容,昨天这紧急状况可把她忙活坏了,又得顾着不便的老人,还得看着生病的小孩儿,累得她一晚上没睡。

林晓萃一惊,下意识说了句:“啊?不会是因为昨天的火锅吧?”

“他昨天在你们家吃了多少?他不能吃辣的。”熊静皱眉。

林晓萃想着昨天周年给人家夹菜那个劲头,一下就不说话了。

熊静算是明白了,心里就变得刺儿刺儿的。

“您家是爱吃火锅,那不是有两个重庆人嘛,我儿子土生土长北方人,哪受得了那个辣,可不得住进医院去嘛。”她语气有些不太友好。

林晓萃也确实有点不好意思,淡淡咳了几声:“孩子在哪个医院呢,待会儿我去看看。”

“不用了,我自个儿就行了,那就这样吧。”熊静摆摆手,转身离开。

碰上这么一遭,林晓萃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回到家脸色不是很好。

碰巧周鱼鱼换好衣服要出门,她必须出去碰碰运气,给顾之戈发了几条消息都没回,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你干吗去?”林晓萃问。

周鱼鱼缩着脖子,有点儿不敢说。

林晓萃一边进了厨房一边说:“现在别出门,等我熬个鸡汤,然后你给对门的那男孩儿送去,他叫什么来着?”

“顾之戈。”周鱼鱼抻长脖子回道。

搬来这么久了,连人家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林晓萃更觉得愧疚了。

周鱼鱼趁机钻进来:“他怎么了?”

“还不是你爸,昨天拼命给人家夹菜,吃出毛病来了吧,昨晚上痛得死去活来,送到医院去了,说是急性肠胃炎。”林晓萃边说边动手麻利地做汤。

“这么严重?”周鱼鱼咬手指。

林晓萃见罢,又是一汤勺挥过来:“你给我淑女一点儿。”

周鱼鱼只能抱头逃走,还是请假去了。

鸡汤炖的时间比较久,周鱼鱼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得安生,只得死命给顾之戈发消息。

“顾之戈!你在哪个医院?我来看你。”

“快回我消息!”

“顾之戈,我错了,我再也不让你吃火锅了。”

正打着呢,那边突然发来一条语音,周鱼鱼慌忙跳起来,放到耳边听起来,结果差点儿没把她耳膜震破。

“周家姑娘啊?我大孙子在睡觉,你别发消息了,手机老是振动,我们……”

话还没说完语音就没了,怕是顾老爷子手滑按跑了。

周鱼鱼也赶紧发语音:“顾爷爷,你们在哪个医院,我等会儿去看他。”

不一会儿,语音又来了,这次周鱼鱼学聪明了,把手机拿远了些。

“我们在同济医……”

又是一半的语音,不过总算知道在哪个医院了。

也不知道她妈炖的什么鸡,都快一个小时还没好,周鱼鱼左等右等直转圈。

终于,林晓萃把保温桶拿出来,周鱼鱼拿着就跑,全然不顾林晓萃在后面喊着再买点儿水果去的声音。

同济医院离这儿不远,周鱼鱼还是打了车。

没想到赶上堵车,愣是被堵在路上一动不动,司机倒是不急,跟着广播哼起小曲儿来,甚至还探出头来看了看艳阳天:“嘿,姑娘你看今儿这天气,真好嘿!”

周鱼鱼哪有那个心思接茬,她急得直揪衣服,呵呵应一声,就差没下车走路了。

“师傅,这还要堵多久啊?”

“嗐,谁猜得准,您别着急呀,我啊保证把您给安全送到!”说完,他又哼起曲儿来,慢悠悠跟着前面车屁股走。

周鱼鱼叹气,来北京这么久,这车堵得真的把她都逼得没脾气了。

他住的一个大病房,总共三张床,另外两张**是一个精神十足的老爷爷和一个静静看书的小男孩儿。

顾老爷子守在顾之戈面前,撑着拐杖直打瞌睡,想必也是守了好久了。

顾之戈还在睡着,脸色苍白,呼吸清浅。

生怕吵醒他们,周鱼鱼脚步很轻,拍了拍顾老爷子:“爷爷,你回去休息吧,我替你看着。”

顾老爷子一抖,见是她才道:“周家姑娘,你来了?”

“我妈叫我带鸡汤来给顾之戈喝,我看您老人家也累了,不如先回去吧,这儿我看着。”周鱼鱼扶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老爷子对对门的这个小姑娘很信任,看了眼顾之戈,然后点了点头:“那行,我回去眯一会儿,他妈去排队交费了,待会儿就来。”

周鱼鱼点了点头,送他到了门口。

今天天气很好,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正打在顾之戈脸上,他皱皱眉,好像不太舒服。

周鱼鱼一愣,慌忙去拉窗帘。

没想到刚拉好窗帘,那床的老大爷不乐意了:“姑娘,这天气多好,你拉窗帘儿干啥?”

他声音有点儿大,周鱼鱼转过头“嘘”了一声,才解释道:“大爷,不好意思哈,我这朋友被太阳晒着不太好睡。”

“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对我们生病的人来说,阳光是最好的药了,我这天天都要晒太阳的,你赶紧把窗帘拉开,人这娃娃也要晒晒太阳才会长得大的。”他指了指那小朋友。

好巧不巧,那小朋友抬起头来,煞有介事地回了声:“孟爷爷说得对,我也得晒太阳,我是祖国的花朵。”

周鱼鱼被这爷孙二人的一唱一和成功打败,不情不愿地拉开了窗帘,然后自己站在了顾之戈的床前,挡住了一大半阳光。

你是花朵,我是干花行吧,晒死算了。

也不知道这人要睡多久,周鱼鱼抬头看了眼头上的吊瓶,有点儿眩晕。

“让你听我的话吧,这下知道厉害了噻。”周鱼鱼咕哝道。

“我什么……时候没听你的话了?”**的人却突然出声了。顾之戈皱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疼吗?我去给你叫医生。”周鱼鱼起身要走。

他却一把拉住她,淡淡笑了笑:“没什么事儿,你还是歇着吧。”

喝着林晓萃炖的鸡汤,顾之戈觉得舒服多了,即使这样了也还有力气打趣:“看来比起这火锅,我还是比较适合清淡的。”

周鱼鱼啐他:“下次撑不住就说,你这样是想吓死谁?我妈都觉得有点儿愧疚了。”

“那敢情好,正好让阿姨了解了解我,让他知道我比那陈汶易好多了。”顾之戈挑眉。

好巧不巧,熊静刚好开门看到这一幕。

她脸色一黑,提着一堆东西进来:“儿子醒了,你爷爷呢?怎么别人在这儿?”

周鱼鱼这才慌忙站起来和熊静问好,熊静看她一眼,也没回话。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周鱼鱼站了一会儿觉得也差不多了,开口告别。

“那阿姨就不送你了,把保温桶也带走吧,替阿姨谢谢你妈妈。”

顾之戈坐起来:“妈,其实我没什么事儿了,可以回家了。”

熊静一瞪:“拿起嘴就说,你这次痛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妈看你那样都快吓死了,给我好好躺着,医生说走才能走。”

顾之戈拗不过他妈,只能作罢。

周鱼鱼提着东西走了,刚一出医院门就收到他发来的微信。

“不要慌,小爷不出三天就能出来浪了!”

还是那么嚣张,周鱼鱼忍不住笑出声,认认真真地给他回复:“不养成之前那个白白胖胖的顾之戈不准回来!”

事实证明,顾之戈也确实没有住院太久,他根本不是待得住的人,几天的工夫就出了院。其间,林晓萃又叫周鱼鱼去关心了几次,但每次熊静都是不冷不热的,搞得周鱼鱼也闷闷不乐,不怎么去了。

日子弹指一挥间,他们的高三开始了。

辛丹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套心理测试,给班里的每个学生都测试了一番,美其名曰是为了测试大家在高考这般重压下的心理承受能力,然后根据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采取不同的措施。

这其中的一项就是按照各种指标重新安排座位。

周鱼鱼和白芝分开了,和刘家悉坐到了一起。

白芝却和军师坐在了一起。

而顾之戈则坐到了周鱼鱼后面。

刚换完座位,白芝就在周鱼鱼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我妈永远不肯听我说呢?我难道不想成绩好吗?我不想得高分吗?我不想越变越好让学长看到吗?可是我就是很笨啊!笨到他们再怎么逼我也没有办法改变的啊!”

周鱼鱼急忙扯纸给她,心里也酸涩:“芝芝别哭了,我知道的,会好的,会好的,我会帮你的。”

白芝摇摇头哭得更厉害了:“鱼鱼我真的好羡慕你,你还有顾之戈帮你,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办啊?”

她哭得实在伤心,惹得周鱼鱼也啪嗒流下泪来,抱着她轻拍:“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呢有我呢。”

因为白芝这个事儿,周鱼鱼整个晚自习都心不在焉,直到下了晚自习都没说几句话。

“你怎么了,今儿不对劲啊?”顾之戈推了推她。

周鱼鱼抽了抽鼻子:“我太心疼芝芝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看她难过我也好伤心。”

这一哭可把顾之戈吓坏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周鱼鱼哭。

“你别哭啊,有事儿咱们好好说,都可以解决的。”顾之戈手足无措地找纸,却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只能笨拙地用手指给她擦眼泪。

周鱼鱼越想越委屈,哭得直抽抽。

顾之戈哪儿受得了这个,干脆手伸过去轻轻在她后背拍着:“哎哟,傻鱼哦,你别哭了,我可不是个随身带纸的汉子啊。”

两人挨着走在路灯下,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年和林晓萃早就出了家门来接周鱼鱼了,刚走到小区门口,周年就发现那两个身影,眼皮一跳,暗道不好。

“那什么……老婆,我忘带烟了,你去帮我拿下烟盒,我在这儿等你。”周年推着林晓萃往回走。

林晓萃皱眉:“现在要什么烟啊?你什么时候能把烟戒了?”

周年推她:“哎呀,再说吧,你先去先去。”

好不容易把林晓萃支走,周年这才转过身,皱着眉头往二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