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吃点苦头
王二娘子看着她，也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林湘笑了笑，走了。
这个时候再多说一句就太热情了，搞不好就是贾夫人那种，容易让人心生戒备。
路过另一处夫人堆的时候，她听到里面有夫人在问，“刘夫人，你家女儿呢？一直都没看见。”
及州刺史的刘夫人摆手道，“昨夜她摔了一跤，把脚扭了，所以我没让她来。”
刘夫人见林湘过来，举着杯笑着和她打招呼。
林湘也回以笑容。
二人正要说些什么，萍儿匆匆走进来，贴在林湘耳边说道，“咱们的货来了，成国公也派人过来了。”
听完后，林湘冲着刘夫人和其她夫人们抱歉地笑，“家里有些事要先走了，日后湘娘再和夫人们玩笑。”
夫人们点点头，“去吧，日子长着呢。”
——
及州，林家仓库。
林湘坐着马车从寿山伯府赶过来，灰扑扑的院子里放着马车和箱子，有几个箱子已经打开了，丁文正和车队的管事对货。
“如何，够了吗？”林湘抱着暖炉，问道。
“三百件金器，最后一批，都够了。”丁文转过身，看了一眼单子道。
“流兵那边怎么说？”
“说是……”
“你就是林湘？”车架后面转出来一个人，打断了丁文的话。
这人身高约八尺，一身雪青色织锦回纹袍，披着白色兔毛披风，头上戴了一个狐皮做的毡帽。
眉毛挑起来，眼睛向下看着林湘，有些不耐烦。
林湘看他这个样子，心下明白了七八分，但嘴里道，“是，不知您是？”
“我是成国公的子侄，段连。”他转过身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林湘，“这么年轻。”
末了，他问道，
“货确实都够了？”
林湘看向丁文，丁文道，“都够了。”
“既然都够了，明日便给那些流兵送过去，好把国公的货拿回来。”段连道。
接着他转身，看向林湘，“你的人给我用一用。”
“不知段郎君要干什么？”
“干什么？”段连失笑，“我人都在这儿了，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去把货接过来啊。”
林湘笑道，“段郎君是要亲自去？”
段连道，“当然，不然你去吗？若你是你父亲，去也就罢了，你能安安全全地把货接回来不成？”
他最近在永阳城的赌坊里输了好些钱，当了不少好东西才补上，眼下除了一身好衣服，什么都没了。
正愁着怎么过年呢。
正巧听说国公爷有事要派，要找个伶俐的人去做。
本来好多人要抢着上，后来听说在西域，又冷又远，便都装病、装身上有差事，给推了。
这才轮到他，若是能成，得了国公的青眼，日后还怕没钱花？
他顿了顿，扫了林湘一眼，“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
段连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林家的人都给我调遣，直到把货好好地接回来。”
丁文看了一眼林湘，没有答话。
段连笑道，“你一个小丫头，若不是林家主家的，我真是懒得和你废话，你放心，你家的人我只用一时。货到后，自然还你。”
丁文急忙道，“今日联系流兵那边，他们说必须是林娘子亲自过去才行。”
“就你？”段连看着林湘，“你带着人过去只怕要哭鼻子，再说了，你懂吗？”
末了他道，“就这么定了，林家得听我的。”
丁文看向林湘，林湘点点头，应下了。
夜晚，丁文连夜和林湘商量，因为流兵那边反复说，只要林娘子过去，必须是一个人，家仆都不让带。
若不是林湘，那林家整整一队的人和货就都没了。
眼下段连非要自己过去，若是不让他去，他便说，日后成国公的事，也不会让林家来办了。
他们流兵得罪不起，成国公也得罪不起，这要怎么办？
林湘一边听丁文汇报段连都安排了什么事，一边拿着袖箭，眯着眼睛，试着瞄了一下箭头。
食指扣动，只听“咻”的一声，一支短箭稳稳地射在对面墙上报春图的春字上。
力道足，准头够，很好。
这是林湘安排去做的，丁文让及州的工匠师傅花了两天时间赶出来，今晚刚送过来，是给林湘防身用的。
及州地处边境，民风彪悍，时常和城外的士兵有些摩擦，人们家中多少有些兵器，因此工匠的手艺也比俞州的好一些。
林湘一边整理桌上其它的便携的兵器，一边道，“他既然想去，那便去，到时候我跟在他身后，流兵非要我过去，那我自然是要过去的。”
——
次日，段连带着人浩浩****地出发，林湘换了一身黑色男装，蒙了面巾，骑上马，当作是护送他的林家护卫，跟在他后面。
城门处，刘刺史早就安排好了。
见林家的人过来，城门守卫赶紧开了一条缝，把他们放出去。
寒风掠过，跟刀子割在脸上一样，林湘提了提面巾，驾着马跟在段连马车身后。
大约往外走了二十里地，远处有一队身穿外邦衣饰的士兵正骑马等待着。
林湘远远看见，其中一个士兵持着长矛，提前策马过来，到了近处，操着不流利的中原话，“站住。”
林家一行依言站住。
“林湘在哪？”那士兵问。
段连从车里钻出来道，“林湘不在，我是成国公的人，我亲自来和你们交货。只要你们把成国公的货交给我，你们要的每一样东西，我都给你们。”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车队，“这里是其中一部分。”
那士兵听完他说话后，手里的长矛直直指向他，“林湘，女人，你，男人，不行。”
林家护卫策马退了一步，这是丁管事昨晚吩咐的，看时机，借着枝江人的手，给他些苦头吃。
“我是成国公家的人，比你们要的林湘能许更多要求。”
段连下了马车，张开双臂，连说带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