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吓跑六皇子
“真的吗?那多不好意思呀。”谢云柔惊喜地问,眸子都跟着亮了几分,偏偏面上还想维持大家闺秀的端庄,其中的反差萌,显出小女儿家的娇憨来。
谢云舒默默看着,忍不住咋舌。
看看人家,这才是高段位绿茶该有的手腕。明明是个局外人,却能巧妙利用这件事树立起自己的好名声,还不动声色地拉满了皇子的好感度。
凑巧路过?贸然过来?谁信呢。
指不定是猫在门背后看了半天热闹,等场面快收不住了,才恰到好处地现身。
杨雪薇的心机和谢云柔比,中间起码还隔了一个杨氏。
可怜啊,被自己的好姐姐当了垫脚石,还都不知道呢。
谢云舒正自顾自感慨,一旁的杨雪薇坐不住了。
她见六皇子这么轻易就对谢云柔另眼相看,连忙摘下自己腕上的翡翠玉镯,道:“让表姐为了我割爱,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这玉镯是年初姑母送我的,归表姐了。”
谢云柔摇了摇头,没收:“薇儿,你今日冒犯了云舒妹妹,这镯子,该赠她才是。”
杨雪薇看了谢云柔一眼,有些犹豫。
这么好的镯子送给谢云舒,她不甘心,可此时再收回,又怕惹六皇子不愉。
想到这儿,她咬咬牙,闭上眼睛,一副壮士赴死的样子:“云柔姐姐说得是,还请云舒姐姐消消气,不要把我方才那些不懂事的话放在心上。”
谢云舒眼波流转,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镯子:“既然妹妹愿意主动认错,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再纠缠此事不放。”
说着,她又从自己的发间,抽下一支簪子:“这支绞金丝步摇虽称不上名贵,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就当是回礼,送给妹妹。”
杨雪薇一看就知道这支步摇是好东西,一脸傲娇地收下了。
杨氏见这场闹剧被妥善解决,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六皇子不如用了晚膳再回宫。府上的饭菜虽不如御膳房的精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话正中容虞的下怀:“谢夫人盛情,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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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
下人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将饭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袅袅热烟徐徐上升,散发出食物特有的诱人香味。
“六皇子,你尝尝这鱼汤。臣妇家的大厨是江南人氏,这白玉鲫鱼汤可是他的拿手好菜。”
杨氏亲自替容虞盛了一碗,放到他的手边。后者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汤鲜而不腥,咸淡正好,确实不错。”
“六皇子喜欢就好。”杨氏说着,给女儿也盛了一碗。
杨雪薇低垂着眼,一言不发,满心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头上了。
刚刚她觉得头皮有点痒,见其他人都没有看自己,就放下筷子,偷偷挠了一下。
谁知,这不挠还好,一挠简直一发不可收拾,仿佛有千百只虫子同时在她的发间穿梭来穿梭去,痒得她十分痛苦。
杨雪薇什么也顾不上了,索性放下饭碗,两只手一块儿抓了起来。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侧目。
“薇儿,你好端端地不吃饭,干什么呢。”杨氏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也冷硬起来。六皇子还在这儿呢,若由着她,岂不是要笑话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没家教。
“姑母,我的头,我的头好痒!好痒啊!”杨雪薇嚷道。
杨氏有些懵:“这怎么忽然就头痒了呢?”
“我也不知道啊,好痒,好像有小虫子在爬,姑母救我!”杨雪薇急得快哭出来了。
阿芸看着她的样子,和从前在老家时的一种病症极为相似,下意识地开口道:“表小姐,你该不会是太久没洗头,长虱子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虱子可是会传染的,一旦染上,需日日涂膏,熏蒸,药浴,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好不了。
容虞见状,开始不淡定了,默默展开折扇作隔档,身子朝另一侧偏去,谢云柔亦是不着痕迹地将座位挪远了些。
杨雪薇瞪了阿芸一眼:“什么没洗头!你这贱婢,胡说什么呢,本小姐爱干净得很,绝对……绝对不可能是长虱子的,你不懂就给我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话虽如此说,可具体谁知道呢。容虞坐不住了,起身朝杨氏拱了拱手:“今日多谢款待,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宫去了,谢夫人,晚辈告辞。”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原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这顿饭谁也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杨氏草草丢下一句“叫大夫过来看看”后,就急匆匆回房了,谢云柔紧随其后,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姑母,姑母您别走呀,您别不管薇儿啊,表姐,表姐……”杨雪薇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席,又急又恼,头也愈发痒了。
谢云舒慢悠悠地站起身,道:“阿芸,月荷,我看我们也走吧,省得一会儿被传染,那就糟糕了。这虱子治起来,可麻烦着呢。”
“谢云舒!”杨雪薇恨恨地叫住她,“是你,一定是你在暗中搞鬼,对不对!”
谢云舒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随便你怎么想,我困了,没工夫陪你发疯。”
杨雪薇想冲上去拦住她,这时丫鬟春芽快步走来,说是大夫到了,她只好先压下心里的怒火,治病要紧。
回到湘兰苑,杨氏忙吩咐采灵去准备热水:“我听说虱子的传染性极强,一传二,二传十,可千万不能被沾上。柔儿,你也快回去,好好洗个头,再洗个澡,知道了吗?”
谢云柔自小养在深闺大院里,哪见过这种事,也有些被吓到了,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这时,春芽从门外进来,杨氏念及她是杨雪薇身边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目光戒备,唯恐两人距离过近:“薇儿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小姐没长虱子,是过敏。”春芽回答。
“此话当真?”杨氏半信半疑,“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过敏了呢。”
春芽答不上来,便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杨氏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谢云柔略一踌躇,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