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誓要成为男子汉
“别让你妈知道啊！”
“嘿嘿！放心吧，爸。”
最后，胡文宣又添了二十块，才将炎椒椒对“狼牙棒”的想法彻底打消。
“我明明生的是个闺女呀，还是个花颜月貌的漂亮姑娘，怎么骨子里跟个男娃子似的？”
望着炎椒椒蹦蹦跳跳的背影，胡文宣摇头扶额，暗自感叹。
“妈，你把赵静阿姨和赵靓姐姐送回去了吗？”
等到炎娜回来后，炎椒椒跑了过去，将她挽住，“她俩还好吧？”
“赵姐还好，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可赵靓呢，虽然已出社会，但还年轻，恐怕今晚的事多多少少会给她带来一些阴影，只希望她日后能坚强些，像她妈妈一样，可以独当一面。”炎娜凝眉道。
“赵靓姐姐的爸爸呢？”炎椒椒又问道。
“不晓得，不过，赵靓既然随母姓，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所以，这些事情，我们做外人的不好探究，你也别去瞎打听，尤其是听那些长舌妇胡说八道，诽谤人母女二人的清白。”炎娜正色道。
“可我听莽莽说，赵阿姨在小洞天上班。”炎椒椒言不尽意。
“那又怎样？就因为在小洞天上班，其他人便可随意欺辱她们俩母女？炎椒椒，我告诉你，职业不分贵贱。”
炎娜转身正面看向她，郑重其事道：“你赵阿姨虽然在娱乐场所工作，不代表她就品行不端，还有你赵靓姐姐，因为旅馆规模小，人手不足，所以，她经常上通班，夜班更是常有的事，正因此，才会遇到今晚这件事，但不能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把他们划分为道德不端的人，任由他们被人欺负、被人说闲话。”
“我明白。可是，其他人不明白啊，一听到赵阿姨在小洞天工作，就在背地里说她坏话。”炎椒椒蹙眉道。
“椒椒啊，变坏的不是某个地方，或某个场所，而是...”
说着，炎娜用手指戳向了炎椒椒的胸口，“人心！”
“人心？”炎椒椒略显不解。
“你才来重庆，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小洞天其实是改革开放后，最职业化的舞厅，有专门的乐队，休息的地方还有小点心、小汤圆相送，在80年代中期最为鼎盛。那里曾是我和你舅他们年轻时候最喜欢去的娱乐场所。我们那会儿的娱乐很单一，去歌舞厅算是最时髦的消遣，所以，小洞天也很受欢迎。”
炎娜微微扬唇，徐徐回忆。
“大概在前几年的时候，小洞天改设在商业大厦2楼，这位置变了，客人也跟着变了，由住在周边的小年轻改为解放碑附近的款哥、富婆。男人的行头皆是金盾和金利来西服、老人头皮鞋、梦特娇血..女人呢，则衣着凯撒皮衣、台湾洋装、广州跑货。渐渐地，客人变得富有的同时，不良风气也在悄然出现，到现在，小洞天已经彻底变味儿。可以说，小洞天是真正能代表咱们重庆社会文化的一个缩影，所谓舞厅小世界，社会大舞台。”
“但不管如何，仍有一大批像你赵阿姨那样的娱乐场工作人员，在恪守本分地工作着，即便身处淤泥，但依旧洁身自好。”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小洞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小洞天了，但认真工作的赵阿姨并没有错，错的是旁人以己度人，用有色眼镜来看待他们。”炎椒椒点点头，总结道。
“没错！况且，如果赵阿姨不是好人，你钱爷爷也不会让她住进来了，要晓得，你钱爷爷可是阅人无数的，看人的眼光不会错。”
炎娜笑着点头，看向炎椒椒的眼神透着欣慰与欣然。
女儿好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
“炎椒椒！你果然抽了我耳光。”
上完厕所，准备睡觉的钱莽莽，往洗漱镜前一站，立马察觉到左脸上遗留下的一个巴掌印，遂双手捏拳，勃然大怒。
“阿嚏！”
睡梦中的炎椒椒，忽觉寒意四起，连忙将薄毯裹紧，跟着便翻了身，继续睡去......
“呼..呼...”
次日，炎椒椒坐在课堂上，双手努力地撑起自己的脑袋，以免其不停下坠，好似啄米小鸡。
不过，她沉重的呼吸声还是引来了林木森的注意。
“喂！昨晚没睡好？”
他用课本挡住自己的嘴，向炎椒椒小声探问。
“我不叫‘喂’。”炎椒椒翻着白眼回应。
“我也不叫‘林木头’。”林木森趁机说道。
“嘁！”
炎椒椒扯了扯嘴角，放下双手，重新坐直，“谁管你叫啥。”
“我...”
林木森一噎，顿时无语，并在心里默念起化学元素周期表，以压制住想骂脏话的原始冲动。
“下节课是数学课，你最好打起精神来，免得袁老师抽你答题，你又要丢人现眼。”
将元素周期表背完后，林木森才淡淡提醒。
“呵！我也就英语不好而已，说得我就跟学渣一样。”炎椒椒冷笑。
“不是吗？”
林木森挑眉，歪头觑着她。
“我不是你妈，但你可以叫我爸爸。”
炎椒椒也歪过头来，吊儿郎当地斜睨着他。
“什么跟什么呀？”
林木森皱眉，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炎椒椒的脑回路。
“瓜娃子。”
炎椒椒见状，唇瓣飞扬，暗自好笑。
“这才没几天，两人就打得这么火热了？”
坐在他们斜前方的白雪，用余光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随即便紧咬下唇，愀然不乐。
“椒椒妹儿，我跟你一起去跆拳道教室。”
放学后，钱莽莽主动跑来炎椒椒的教室外堵她，并在见到她后，就拉着她朝体育馆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今天吃错药了？”
炎椒椒瞥着他，失惊打怪。
“没有。”钱莽莽笑着摇头。
“那就是被我昨晚给吓傻了？”炎椒椒又问。
“傻了还能随你和爷爷去打流氓吗？”钱莽莽反问。
“你也没出多少力好吗？那仨可是我一个人打趴下的。”炎椒椒哂笑道。
“你说得对！”
闻言，钱莽莽驻足停下，正颜厉色地看向炎椒椒，拍着胸膛指天誓日，“昨晚，我确实出力甚少，但我钱莽莽在此保证，今后誓要成为男子汉，保护好我们钱家小院的男女老少，以及善果巷的邻里。”
“孩子，快让你椒椒麻麻看看，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炎椒椒抬手摸向钱莽莽的额头，却被他一巴掌挥开。
“炎椒椒，你少占我便宜。”
而后，钱莽莽一边大步前行，一边信誓旦旦道；“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生练习跆拳道，不再让自己受欺负，让你担心。”
“好呀！那把你的狼牙棒送我呗，反正以后你靠双拳就可以了。”
炎椒椒笑着跟上，一把搂住钱莽莽的脖子。
“那个不行。”钱莽莽猛摇头。
“我就要那个！”炎椒椒坚持。
“不行！”
钱莽莽一把甩开炎椒椒的手臂，闷头朝体育馆冲去。
“钱莽莽，你小气！”
炎椒椒跺了跺脚，箭步追了上去。
二人狂奔的背影迎着日落余晖，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