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头顶乌云去上学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
“炎椒椒！”
炎娜一声大喝，立马让炎椒椒改口唱道：“池塘边的榕树上，椒椒在声声的唱着夏天...”
途经炎娜身旁，炎椒椒冲其强颜一笑，待走出门外，才双肩一垮，恢复了蔫儿兮兮的愁容丧脸，就连歌声也跟着哀伤起来，“炎家老灶的坝坝上，再不见椒椒那可爱的笑脸...”
“椒椒妹儿，在瞎唱啥呢？”
钱莽莽穿着校服走来，头上依旧扎着一个小啾啾，只是不再系着蝴蝶结。
“哎！这身校服好丑。”
炎椒椒瞟了一眼钱莽莽身上的同款校服，再扯着自己的百褶裙摆，神情萎靡，好似去的不是学校，而是老胡家的祖坟一般。
不过，对她而言，上学和上坟区别也不大。
“还成吧，至少穿在你的身上不丑。”钱莽莽由衷道。
“哎！”
炎椒椒又叹了口气，伸手搂过钱莽莽的肩膀，感慨道：“再美的娇花，开在不合时宜的土地上，迟早也会变残花。”
“噗！”
闻言，钱莽莽噗嗤一笑，瞥着她，揶揄道：“放心吧，椒椒妹儿，你可不是普通的娇花，而是风吹不倒、雨打不湿的钢铁之花。”
“莽莽呀，咱们学校好玩吗？”
炎椒椒好奇打问，试图挖掘出一些关于66中的趣闻，好让自己对上学这事儿生出一丝丝憧憬。
“就跟普通学校无异啊！”钱莽莽脱口道。
“就没一丁点儿有意思的事情？”
炎椒椒皱眉，指着自己的小拇指指甲盖儿，继续探问。
“唔..咱们学校是渝中区最有名的跆拳道训练基地，这个算不算有意思？”钱莽莽想了想，说道。
“跆拳道？”
听到这话，炎椒椒腾地睁大双眼，精光肆意，看得钱莽莽面皮直抽抽，下意识地生出一种不祥之预感来。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那你参加了跆拳道培训吗？我可以参加吗？那些学员是不是很厉害？可以飞檐走壁吗？”
而后，炎椒椒兴奋地拉着他，噼里啪啦地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哎哟！到时候你去社团问问不就知道了，快点走，要迟到了。”
钱莽莽急忙转移话题，拉着炎椒椒一路小跑起来，直到在解放碑坐上2路无轨电车，才让炎椒椒寻得说话的机会。
“哇！这就是无轨电车。”
炎椒椒努力地挤到窗边，朝车顶上那两根电线好奇张望，“为什么自贡没有？”
“现在全中国就没几个城市拥有无轨电车，好吗？”
钱莽莽也挤了过来，介绍道：“因着咱们山城的地形问题，重庆的电车不像其他地方，是由两节车厢组成的铰接式公交车，但我们所乘的这辆2路电车行经的路线可是全国最长的。”
“也是最挤的吧？”
炎椒椒被挤得来脸贴玻璃，囧着眉对同样造型的钱莽莽尴尬讪笑。
“挤挤更健康。”
钱莽莽也被挤得前胸贴后背，只好苦笑打趣。
“呼...”
终于到站后，炎椒椒扯了扯被挤来翘起的裙摆，又将乱发抚平，才吁出一口气来，“莽莽呀，你会骑车吗？干脆我们骑车来上学算了。”
“椒椒妹儿，你见过骑车的重庆人吗？”钱莽莽笑问。
“额..似乎..好像..还真没有。”
炎椒椒回想了一下在车上一路看过的街景，似乎真没瞧见有谁骑着自行车穿行在重庆这座爬坡上坎的山地城市。
“对了！”
炎椒椒忽然站直，一脸正色地看向钱莽莽，纠正道：“我比你大一岁，又比你大一届，你该叫我椒椒姐才是。”
“你瞅瞅自个儿，哪里像我姐？”
钱莽莽挑眉，将其一阵剔抽秃刷。
“哪儿哪儿都像！快叫姐姐。”
炎椒椒一把搂着他的脖子，逼着他改口。
“椒椒妹儿！”钱莽莽犟着脖子喊道。
“椒椒姐！”
炎椒椒继续纠正，并加重力道，勒得钱莽莽直翻白眼，却誓死不从。
“椒椒妹儿，你看，是飞碟！”
“飞碟？”
钱莽莽突然手指天空，趁着炎椒椒注意转移之际，用力掰开她箍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朝校门口跑去，“哈哈哈..你被骗了，椒椒妹儿。”
“你个死莽莽！”
炎椒椒勃然变色，急忙追了上去。
砰——
“哎哟！”
只顾闷头直冲的她，不小心撞上一人，并将那人斜斜撞了出去，踉跄了好几步，才险险站稳。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见是校大门吗？哪有在校门外疯跑的？”
那人站稳后，转身就朝炎椒椒大声责骂，并匆忙整衣敛容。
“呵！”
炎椒椒一声冷笑，双手环胸睨着他，反怼道：“谁规定不能在校门外奔跑？校长规定的？还是某个瓜娃子瞎扯的？”
“瓜娃子？”
那人蹙眉迟疑，显然没有听懂这句骂人的四川方言。
“哼！果然瓜。”
炎椒椒见状，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随即昂首从其身旁走过。
“等等！”
谁料，却被他很快叫住。
炎椒椒没有驻足，只是慢下了步子，并侧耳恭候其下文。
“你是不是在骂人？”那人上前问道。
“是呀！你这个瓜娃子。”
炎椒椒扬了扬唇，转过身来，指着他的鼻子笑骂。
“这位同学，辱骂他人是不对的行为，尤其还在校门外，影响极其不好。”
那人皱眉看向炎椒椒，说得郑重其事。
“哈！”
炎椒椒哑然失笑，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长得白净俊秀，却神情呆板的男生，猛然感觉，好似年轻时候的胡文宣站在自己面前。
“椒椒妹儿，快走！”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钱莽莽慌张返回，拉着炎椒椒转身撤离，并在临走前，向那名男生颔了颔首，以示歉意。
“他谁呀？你这么怕他。”炎椒椒不豫道。
“他是我们66中的优秀学生代表，也是咱们学校公认的校草林木森同学。”钱莽莽肃然道。
“校草？林木森？”
炎椒椒挑了挑眉，付之一笑，“等他再遇到我，我要让他变草灰木屑。”
“阿嚏！”
刚走进教室，林木森就打了个大喷嚏，跟着便觉寒意四起，仿若九月遇飞雪，冷得甚为诡异，尤其在看到自己的座位旁多出了一张新课桌后，左眼皮更是跳个不停。
铃铃铃——
上课铃响起，看着跟随班主任走进教室的炎椒椒，林木森的左眼皮跳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