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跪下求我，还来得及
尖脸小厮挑拨之下，众人十分厌恶沈月璃，认定她是故意滋事寻衅的恶毒女子。
侍卫看沈月璃停立门口没有离开，拔刀将她围住。
尖脸小厮尖嘴猴腮的脸上，透出兴奋。
眸子中全是奸计得逞的得意洋洋。
这穷鬼总算被赶出去，他不用担心自己恶行败露，被掌柜惩罚了。
花月抱住沈月璃，小身子板簌簌发抖：“小姐，我们走吧，这些人好凶。”
“住手！这位姑娘也是好意，不得仗势欺人。”
楚大公子苍白着脸颊，支起半个身子，扬声喝止。
不知为何，他对这蒙面白衣姑娘充满好感。
心下认定，对方并无恶意。
“姑娘，多谢你的提醒。李大夫乃都城第一名医——老白御医的亲传弟子，医术无双，云齐信他，一定会用心医治。”
青年痛得声音颤抖，却仍友善面向沈月璃，温声解释。
沈月璃本来转身欲走。
萍水相逢，好心提醒两句，爱听不听，姑奶奶才没空跟你们折腾。
闻言，侧目向俊美青年，挑了挑绝美杏眸。
这位楚公子，倒是个极善良之人。
自己命都快没了，竟还强撑力气保护他人。
罢了，本天才杀手，偶尔也行行善，救救人。
沈月璃收回脚步，足尖点地，势如飞鸟掠空，越过阻拦者，如飘花拂地，盈盈落在李大夫身前。
再次钳住药罐：“你这东西倒下去，楚云齐公子必一刻钟内呕血不止，三个时辰内七窍流血而亡。”
众人讶异注目沈月璃，想不到这胡搅蛮缠的恶毒女，竟有这般身手。
“呸！哪来的狗杂种，有完没完！能蹦跶几下，就敢对济世堂指指点点。”
尖脸小厮气得面目扭曲。
本以为已成功将人赶走，却横生枝节。
恨不得冲上来，把沈月璃给丢出去。
“三番两次妨碍治疗，你是不是想害楚公子残疾，好让济世堂名声尽毁，报复我们济世堂？”
尖脸小厮作出义愤填膺的模样，眼珠子偷偷打量李大夫与楚将军，眸深处满是算计。
两人果被触怒。
李大夫涨红了脸庞，气得大力喘气：“楚公子身上并无中毒迹象，请姑娘不要再信口开河了。楚将军，若不将此人驱赶出去，老儿只怕救治不了令郎。”
“够了！”楚将军怒声喝止。
目光冰冷，刀刃出鞘，直指沈月璃：“姑娘若再妨碍我儿救治，莫怪楚某刀下无情。”
楚将军乃当朝四大武将之一，征伐沙场数年，斩杀亡魂无数。
刀刃上薄薄一层残红，显示出他的“刀下无情”，不会是戏言。
围观众人，背上冒出冷汗。
有人善意劝道：“姑娘，收手吧，赶紧走人。”
“何必为了害人，把自己命赔上。”
沈月璃松开药罐，微微耸肩：“行。既然如此，你们用药吧。”
“该说的我已说了，若楚公子一刻钟后果真呕血不止，诸位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
楚云齐身上并非没有中毒迹象，不过与常规中毒有异，李大夫看不出来罢了。
既然这些人不见棺材，不愿听取他人劝解。
那就等他们见过棺材，前来求饶。
苦了楚大公子，原本不必受这么大折磨。
沈月璃同情地瞟了眼楚云齐。
摊开双手，退到医馆门槛之外，身姿傲然，一派志在必得的气势。
尖脸小厮嗤笑，大翻白眼。
众人不可置否，不再理会沈月璃。
屏气凝神，专注于李大夫一举一动。
长须中年——李大夫，以麻沸水处理过全套工具，小心翼翼将断臂和肩膀拼接起来。取出大量接骨续玉膏，几乎将楚公子整整只右臂浸泡入膏药中。
做完这一切后，直起身子，抹掉满头大汗。
从柜台深处，取出一个以蜡丸密封的净色琉璃瓶，以火炙烤瓶口，倒出一颗金色丹丸。
“楚将军，这是济世堂以百年灵芝、千年老参等百种灵药制成的生肌丹，乃我济世堂独家秘药，耗千金方得一颗。可使剐肉之人生肌，垂死之人延寿。”
“老夫可自负一句，只有此药，有望救治令郎的断臂。若连此药都无效，那么令郎手臂，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用。”
李大夫语气豪迈，面上颇有自得之色。
楚将军激动得两颊发颤，连连称谢。
众人皆满面期待地看着李大夫，将药喂入楚大公子口中。
门槛外的沈月璃，却皱了皱眉毛。
外用活血之药不够，还要内服？
莫不是怕死得不够快。
丹药吞下没多久，只见蓦然间，楚云齐仿佛胸口遭受重击，身子猛然弓起，大口大口呕出红紫色毒血。
唇色苍白转乌紫，继而焦黑似炭，几息之间，人已有气出没气进。
楚将军大叫一声，扑上去抱住儿子。
“这...怎么会这样！”李大夫惊得背朝后，摔坐在地。
大肆呕血、唇色漆黑，皆是剧毒攻心的迹象。
难道楚公子早已中毒？
长须中年爬回楚云齐身前，持手把脉，登时面如死灰，失神自语：“不应该，不应该啊...”
楚云齐脉搏断断续续，若有还无。数刻前仅是失血虚弱，此时竟已有将死之像。
楚将军见李大夫的模样，心下冰凉，失声质问：“李大夫，我儿怎么会如此，为何与你所言不同？”
楚大公子仍在吐血，身躯渐渐发凉，瞳孔渐失神涣散。
楚将军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人群轰然，有人想起沈月璃，喊道：“这分明中毒了，一刻钟内呕血不止，跟白衣姑娘所言一模一样。”
虬髯大汉楚将军双眼骤然亮起，连滚带爬冲向门槛外。
如溺水之人见了浮木，死死抓住沈月璃衣角，“哐”一声巨响跪下。
“姑娘，先前是楚某有眼无珠，求你救救我儿。”
“现在知道自己冤枉好人了？”沈月璃淡然问道。
楚将军面色羞愧，岔开膝盖，重重往地上磕头：“姑娘，求求你，救救吾儿。你想要什么，楚某都会答应。
“金山银山、磕头道歉、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