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昏迷的书生四

看了一路的民间疾苦,陆远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能榜上有名,然后随便去哪里做个小知县,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民排忧解难。

还有六天会试就要开始了,今晚就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一早与这家小姐道谢之后自己也要再次出发,去奔自己的前程了。希望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明天到了京城能顺利找到同乡的学子。

虎子见书生还有些虚弱的样子,晚上天气还凉,趁着书生吃饭,就跑去自己家里拿了一床旧被带过来。嘱咐书生好好休息,就带着碗筷回了主家的小院——他们下午也要去山脚帮忙开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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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荫道上,一行车队正在赶路。

“大人,我们不等会试结束放榜再回去,是不是有点可惜?”白林驾马随在李璟身侧,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可惜。”李璟一边骑马赶路,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身后的马车。

他们此次来京,是因新皇登基,梁王府接受传召,进京恭贺。先皇在世时,曾下旨梁王不得入京,先帝去了之后梁王也不想回伤心之地,便派义子李璟代其进京。

早先京城梁王府留下的人手都被限制在王府附近,这些人可都是跟随梁王多年的老人,梁王年纪见长,对这些老人也很是思念。此次前来,李璟便是奉义父命,将这些驻守的老人接往沧州。

虽然知道新皇召梁王进京,必是有所图,但是李璟却也一丝也不畏惧,在他看来,先皇只有新皇一个儿子,新皇在宫中养尊处优,当了十几年太子,缺少竞争的后果便是难成大器。

尽管此次见过皇上之后,他对皇上有所改观,觉得皇上并非是他想象中那么无能。

还有另一个任务,便是找几位有意去边境,又有些文采的读书人,一方面能教军士们识字,另一方面便是培养一些幕僚。

想到此处,李璟又想起了马车上屏风的主人,若是韩兄将来来到沧州,愿意当他的幕僚,那他应该做梦都会笑醒。

正想着,车队后面一人快马追来,“大人,刚与王爷派来的人接上了头,说是北戎派人在沧州零散的采购粮食,总计已是不小的数字,蠢蠢欲动,怕是有什么诡计。”护卫驾马停在李璟旁汇报道。

李璟闻言剑眉一皱,北戎大量购买粮食?想要攻打沧州?那他们岂不是自不量力?不对,多年来北戎没在沧州军手下得到什么好处,应该不会贸然攻打才对。

凭借这几年与北戎打交道的经验,他肯定北戎必是有什么企图。

“义父那边怎么处理的?”李璟问道。

“王爷下令将市面上的大部分粮食收购至粮仓,但是效果没有没有很明显,有些商人囤积的粮食还在。”

“让来报信的先快马回去,跟义父说先实行限购,我们也加紧赶路。”李璟吩咐道。北戎如此心急的收购粮食,必定有所图谋,他一定不能让其阴谋得逞。

“是。”白林应道,转马回身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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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小姐,陆姓书生在门口说要跟你道谢。”点秋对坐在书桌前的韩飞飞说道。

“这么早就来了?”韩飞飞感叹,昨天刚刚晕倒,睡了一觉就要继续去赶考了?真是坚强,“叫他进来吧。”

“小姐,让他单独进房间不太好吧。”点秋犹豫道,她家小姐还是个姑娘,虎子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就算了,这书生可是已经弱冠的年纪了。

“那便让他站在窗前吧,你去叫他进来,之后再去拿五两银子给我,顺便让张春把韩叔叫过来。”这书生能饿晕,想必已身无分文,自己既然想要借他办事,那还是得大出血一下啊。

点秋应着走了出去。昨天午后佃户和孩子们都去了山脚下,个个干劲十足,一下午便把三亩沙地开垦好了,顺便还挖了一条小水渠从河中引水过来。今天一早韩管家便去了沙地那边,检查水渠中引来的水的高度。张春那小子跑去哪里了?

片刻后,韩飞飞便见到了温文尔雅,书生感十足的陆远。

一袭青衣长袍,头发绾起,看样子已经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

“在下陆远,多谢小姐慷慨相救。”陆远被点秋带到窗外,对屋内的韩飞飞拱手道。

“陆公子不必多礼,”韩飞飞端着回道,“陆公子可是要进京参加科举?”

陆远闻言一笑,自己这一身书生打扮,又饿晕在路上,进京赶考的破落子弟形象真的是很明显了,“正是。”

“点秋,搬个椅子让陆公子坐。”她还需要长篇大论一下,为关照下这位的身体,得让他坐下聊。

“多谢小姐。”见点秋搬了椅子过来,陆远也没有推辞,直接摆好,坐了下来。

“听说陆公子来自兖州?”韩飞飞试探道。

“是,陆某家住兖州。”陆远照实回答,在他看来这位主家小姐应该是对外面的生活有些好奇,跟他打听觉着有趣,他便也就满足她的好奇心,准备好有问必答。

“离边境近吗?”韩飞飞循序渐进。

陆远有些疑惑,主家小姐问边境干嘛?“陆某所在的平原县便是紧邻边境。”平原县是兖州与北戎通商的几大县之一,往日繁华,但是现在北戎时常截道,导致众多商人放弃了平原县,转而去沧州进行交易。

“平原县,”韩飞飞念着,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平原县可不就是《霸道陛下》里北戎直接攻打,半天就被占领的第一战场?想着便可怜地看着陆远,他是有多倒霉,进京赶考晕倒,考完说不定还没到家,家园就又起战事。

“我有一兄长在兖州参军,所以想跟你打听一下兖州的情况。”韩飞飞昨天就编造好了一个理由,来消除陆远的戒心。

“小姐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远一听这位主家小姐的理由,便是更加正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