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番外：完结篇（上）
“他走过来了！快去啊！”
“我我我不敢，要不还是你帮我去吧。”
“赶紧地，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两个女生推推搡搡，终于拦住了一个男孩的去路，他身着一件杏色风衣，更衬得身形修长，面容清秀，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面色冷凝，更显得淡漠疏离，深邃的黑眸看着那两位女生，一言不发。
“陆陆麒学长……”
两个女生都悄悄红了脸，半晌才颤抖着声音叫道。
镜片后的黑眸微微动动，睫毛轻颤，可男孩儿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斑斓，抿成一条线的薄唇微张。
“有事？”
他的声音有些冷，让两个女生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才壮着胆子磕磕绊绊地开口。
“学学长，我是你的直系师妹，39级的，学医药工程，也是跟着郑老师。”
她磕磕巴巴说了一大串，却毫无重点，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可男孩儿却没半点不耐烦，轻轻点头。
“嗯，我知道，之前在郑老师的办公室见过你。”
虽然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却给紧张的女生莫大的鼓励，鼓起勇气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粉色礼物袋。
“陆麒学长！情人节快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点小礼物，是我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旁边的女生见状，也赶忙将自己手里的礼物递过来。
“陆麒学长，我从小就是陆麟学长的粉丝！你能不能帮我把礼物转交给他？再过两个月就是世锦赛了，希望他加油！取得好成绩，为国争光。”
之后，周遭的空气便陷入冷凝，半晌过后，才传来清冷的声音。
“谢谢，你们的心意和加油收下了，礼物还是拿回去吧。”
“学长……”
两个女孩似乎还想争取，可清冷的少年已经绕过她们从旁边离开，只得愣愣地看着那背影渐行渐远。
“咱们这是……失恋了？”
“恋都没有恋，哪来的失恋？顶多算是暗恋失败而已。”
“不过陆麒学长真的好帅啊！”
“帅的确是挺帅的，就是高冷了些，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这样看来还是陆麟学长可爱，每次见他都笑眼弯弯的。”
“你不懂！陆麒学长这种叫清冷的气质。”
……
男孩走进图书馆，抬眼就在熟悉的窗边看到那抹身影，抬腿径直走过去，与他对面而坐，书包轻轻放在一旁。
自始至终，那人都埋头翻书，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抬。
“咳。”
男孩一边掏书，一边清了清嗓子，回应他的是一声书页翻动的声响，那人却依旧无动于衷。
似乎是没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男孩儿重新拉上拉链，又打开另一个，哪怕他动作很轻，但在静寂的图书室里，还是有不小的动静。
“陆麟，如果嗓子不舒服，就去医院，还有别掏了，你书包里除了零食和手办，也掏不出其他的。”
对面的人终于抬头，露出一张俊朗帅气的正脸，与先前在校园里擦身而过那些清俊柔和的男生不一样，这人面部轮廓刚毅，五官立体，极具视觉冲击性。
男孩儿翻动的手顿住，藏在镜片后的葡萄眼扑闪两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瑞安，你认错了，我是陆麒。”
瑞安也不再看书，十指交叉，深邃的蓝色眸子盯着他，几秒过后，男孩儿终于败下阵来。
“有没有搞错？你是魔鬼吧！我都照着软软百分百拷贝粘贴了，你还能分辨？”
哪怕他刻意压低音量，但还是引来周遭人纷纷侧目，只得摘下眼镜，笑眼弯弯地合手跟他们道歉。
瑞安合上书，开始把桌上的东西一样样往包里收，他也知道，暖暖这一来，他是没办法在图书馆清净看书的。
收拾完东西，瑞安也不等对面的暖暖，起身就走。
“你别急啊！等等我！”
暖暖后知后觉地起身，亦步亦趋跟在他身旁走出图书馆。
“娃娃，你走那么快干嘛？啊！”
前方的高大身影突然止步，要不是暖暖身手敏捷收住脚步，差点都直直撞上去。
“陆麟，给你两个忠告，第一，叫我瑞安，第二，别装陆麒骗我。”
“切！”
暖暖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一脸的不忿。
“你说的我就非得听啊？还忠告！谁不知道我暖暖天生反骨，就叫！就叫！娃娃？娃娃！娃娃……”
像是故意气瑞安一般，暖暖变换着各种音调重复叫。
瑞安也不恼，直接掏出手机划拉几下。
“喂，陆麟上周带着几个女同学去了酒吧，前天又跟同系的两个师兄去了GAY吧，昨天还收了一大堆情人节礼物。”
暖暖也没料到他来这一手，短暂的错愕后，笑眼弯弯开口。
“切，多大的人了，还跟我大爸小爸打小报告呢？幼不幼稚？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去哪儿谁能管得着？都说了我一身反骨，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住！”
“哦。”
瑞安点点头，把手机揣回包里。
“没什么，只是跟恩恩随便聊聊罢了。”
“恩……恩？”
暖暖精致的小脸一僵，嘴角得意的笑彻底消散。
“瑞安，你有病吧？跟他说这些干嘛？你自己没追到见不得我过得好是吧？赶紧给我撤回来！”
他像一只炸毛的猫蹦躂着想要去抢瑞安的手机，无奈对方比他高出许多，手臂举起他就丁点儿都碰不到，反倒是被溜得团团转。
暖暖也知道瑞安吃软不吃硬，葡萄眼滴溜溜转了几圈，扑闪着大大的眼睛。
“瑞安哥哥，对不起，我以后不捉弄你了，我发誓！”
说罢，还信誓旦旦的并拢右掌举起来，可显然，在瑞安这里，他的信誉度为负数。
“你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的。”
“……”
暖暖被他噎住，只能在心底默默腹诽。
一个大男人，心眼怎么这么小？都过去好多天的事了，还居然这么斤斤计较，小气鬼喝凉水！
“想要我撤回消息？”
瑞安在他眼前晃晃手机，从小一起长大，瑞安知道暖暖虽然性格顽皮乖张，但跟软软比起来却是一只纸老虎，轻轻松松便能把他拿捏。
“嗯嗯！”
暖暖忙不迭地点头，葡萄眼跟着手机滴溜溜转。
“瑞安哥哥，你也知道追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把恩恩追到，你也知道他脾气臭，醋性还大，而且我们异国恋已经够难了，今天可是情人节，你不能棒打鸳鸯。”
“……”
瑞安没有纠正他乱用成语，不再继续为难他。
“行啊，用软软的情报来换，今天他说晚上有饭局，约了谁？”
“嗷！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臭着一张脸呢，原来是在软软那儿吃了瘪！”
暖暖恍然大悟，又有些得意。
“我倒是知道他约了谁，可上次跟你通风报信后，软软就警告过我，如果再当叛徒就三天不理我。”
“嗯？那这信息……过了十分钟可就撤不回来了。”
“啊？你别急啊，我再考虑考虑，让我想想。”
暖暖微微蹙眉，在爱情与亲情间短暂的纠结片刻，咬咬牙。
“行！告诉你也没关系！是赵教授帮一个毕业的师兄组的酒局，有七八号人呢，你不用担心。”
软软，你别怪我啊，毕竟你也不想我在情人节这天被分手不是？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嘛。
“哦，知道了。”
瑞安听完，淡声应了句，转身就要离开。
暖暖傻眼了，赶忙抓住他的手臂。
“你别走啊！我都说了，你该把信息撤回来了吧？”
“什么信息？”
“就是你刚跟恩恩发的语音信息啊，赶紧撤回来，待会儿过时间了。”
“哦，你说那个啊？骗你的，我什么都没发。”
“骗……我的？”
暖暖彻底傻了，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连瑞安的背影都已经看不见了，徒留他一人在原地无能狂怒。
啊啊啊啊！瑞安怎么这么贱啊！
陆暖暖你笨死了，上了多少次当了还每次都被骗！
气死了气死了！
电话铃声响起，暖暖看都没看便没好气地接起来。
“喂！谁啊？我现在很烦，有事说事！”
“……”
那头的人似乎被他气势汹汹给震慑住了，半天才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陆暖暖，你皮痒了是吧？”
“恩恩！”
暖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跨国电话，欣喜地放软了声音。
“亲耐哒！你怎么现在打电话来？是因为今天是情人节吗？想我啦？我也好想尼！啾咪！”
“如果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讨厌，崽崽有好好说话呀！”
“三……”
“恩恩表这么凶嘛，银家这么阔耐！”
“二……”
“今天校园里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偶好阔怜呜呜呜……”
“一！”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挂。”
暖暖知道恩恩不是吓唬自己，如果再玩下去，下一秒他听见的便只会是忙音，选择见好就收。
“切，好歹也是实习男朋友，一点情趣都不懂！”
实习男朋友这个身份，他也是刚刚取得不久，却想要靠着这个身份登堂入室，占据恩恩的整个心房。
“想要情趣是吧？”
电话倒是没有挂断，不过恩恩的声音倒是有些暴躁。
“所以不到半个月去了两次酒吧，GAY吧，男女都有，可以啊，陆暖暖，你玩得够花的啊？”
“哈？”
暖暖的脑袋有些发懵，他怎么知道？
“还说自己一身反骨，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住，腿长在你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些话，每一句都听著有些耳熟，暖暖的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幡然悔悟。
瑞安！他是真的狗吧！消息是没发，他当时是在打电话！
“恩恩，你别听瑞安挑拨离间，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带他们去的，是他们硬拉着我去的！”
“呵，这有什么区别？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
“乐？我没乐！就是进去看了看，喝了两杯，什么都没做，真的！嗯恩，你一定要相信我！”
暖暖有些急切地解释道，可半晌对面都没有回应，反倒是多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说的是俄语，他听不清，也听不懂，试探着轻声叫道。
“喂？”
“先这样吧，我有事要忙，挂了。”
“等等……先别挂。”
“还有事？”
“恩恩，情人节快乐，我是真的很想你。”
暖暖吸了吸鼻子，呐呐地说道。
“嗯，知道了……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暖暖蓦地有些想哭。
早知道就不该被那帮“损友”撺掇着一起去酒吧了，原本觉得新奇想去体验体验，等恩恩下次回国的时候带他一起去玩，在那个朦胧的氛围中，酒精的催化下，没准还真能发生点什么，到时候自己这个实习男友就可以提前转正了，可如今弄巧成拙，转正无望不说，连这实习的身份都岌岌可危了。
从高中起，他便跟恩恩告白过无数次，可那人又冷又硬，像块石头一样无动于衷，或许是从小在冰道上摸爬滚打，摔了无数次，也磨练出暖暖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心态，一直不肯放弃。
软软心脏手术成功的那一刻，也是融融离开的时候，它知道了小主人平安的消息，也直接省去了要让他们替自己抉择的不舍纠结，之后他们兄弟俩曾经讨论过，或许是冥冥中有注定，才让融融熬到了那时候，用另一种形式与意义与他们融为一体，彼此陪伴，融融离开后没多久，乎乎也在一个冬日的深夜里进入酣甜的睡眠后再没有醒过来，一家人虽然难过，但也庆幸它一生顺遂平安，没有像融融那样在生命的尽头也被病痛折磨，只是软软消失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才被瑞安给带回来。
在暖暖的世界摇摇欲坠即将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是恩恩气喘吁吁赶到，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自己一直会在，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从那刻起，暖暖就知道自己对他，彻底死心塌地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恩恩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难得地哄了他好久，暖暖这才知道，之前恩恩并非不辞而别，只是形势所逼才不得不离开。
爱丽丝阿姨是家里的独生女，可自从二十多年前嫁给顾叔叔之后，便因为诸多现实问题鲜少回国探望，可如今两位老人的年事已高，格外思念女儿女婿以及两个外孙，于是便提出想要恩恩选择俄国的大学，可以在最后的时间长伴膝下，所以恩恩和哥哥才考虑到俄罗斯生活几年，给外公外婆最后的陪伴。
距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恩恩并不想仓促告诉暖暖，何况那时他忙着国家队的集训比赛，怕影响他的成绩，只想着临到高考才循序渐进告诉他。没成想计画赶不上变化，外婆突然晕倒，送往医院被检查出恶性肿瘤，病来如山倒，没过几天已经是弥留，却硬拖着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叫着女儿和外孙的名字，一家人来不及交待太多，把家里交给一个远方亲戚打理便匆匆忙忙坐上了飞往俄罗斯的飞机。
好在，他们赶上了，外婆最后被家人簇拥着微笑离开的。
而处理完外婆的后事后，恩恩才知道暖暖发生的事，赶忙订了最近的航班往回赶，好在命运待他们不薄，不早不晚，也赶上了。
那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暖暖明示暗示想要确立关系，可恩恩却每次都装傻，气得他牙痒痒，等到开学时眼巴巴将他送上了飞往俄罗斯的航班。
可如果轻言放弃，那就不是他陆暖暖了，从那天起，只要休假，暖暖便会经常打越洋电话或视频骚扰对方，在吃了不少闭门羹之后，终于有了经验。
他刚去俄罗斯，虽然从小就会俄语，但还是要过语言这关，又得跟上学校的课，所以压力很大，白天大多是没有时间的，得等到那边的晚上才能打电话，因为有几个小时的时差，所以便定上闹钟半夜给他打，仔细算算，这些年跨国电话给两国的通信公司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而暖暖也凭藉体育特招的身份以及高考前软软给自己恶补文化课，名正言顺地考上了青大，当时还在国内造成了轰动，原来速滑天才在文化课方面的实力也不俗，将他标榜为所有运动员应该学习的楷模和榜样，甚至在当年末获得了全国十佳运动员的称号。
对于这一切荣誉，暖暖并不是特别在意，只庆幸自己可以继续和软软在一起，虽然如今他大多时候是在基地，回学校上课的时间少之又少，但能在紧张刺激的训练中体验普通大学生的悠闲快乐，也是很惬意的，何况，集训的时候他不能带手机，只有回到学校才能跟恩恩联系。
时光易逝，转眼间，暖暖和哥哥一样已经是大三的学生，而在这几年间，他也作为中国速滑队的队员拿过大大小小的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成功地跻身为世界前列的速滑种子选手，而距离他上次参加国际大赛，已经是一年多之前。
那是他在斯洛伐克参加一个国际锦标赛，轻松挤进半决赛，在队友的保护协助下，他一直处在领滑的位置，仅剩最后一圈半时，他再次提速，不料前方早已被他套圈的外国运动员违规变道，因为躲闪不及，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倒地后惯性作用下蜷缩的身体朝旁边的广告牌重重砸去，之后他便陷入了昏迷，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他再次睁眼，对上的却是恩恩胡子拉碴的一张脸，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埋汰，笑着吐槽一句。
“如果我未来男朋友长这样，我就再也不追你了。”
恩恩的眼眶有些微红，扯了扯嘴角。
“嗯，我会好好收拾一下，等你好起来之后再追我。”
前年铁树居然开花了，确认不是自己做梦后，暖暖差点从病**蹦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几乎动弹不得，这才意识到这次自己伤得有些重，脊椎受损，需要立刻做手术。
手术是在当地医院做的，不过医生却是从各个国家请来的顶级专家教授组成的医疗团队，和软软那次手术一样，亲人朋友再次把医院走廊挤得水泄不通，那几天，大爸小爸瞬间苍老了许多，软软的眼睛也一直是红肿的，反倒是他难得地乐观，说自己吉人有天相，融融和乎乎保佑着自己呢，一定会没事的，只是在恩恩面前，他又换了一副面孔，坐在病**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唉，你说要是我以后都不能滑冰了，甚至要坐一辈子轮椅怎么办？”
“少说这种话。”
恩恩埋头用热毛巾给他擦手，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暖暖看看自己干净的手，轻轻撇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真万一了我养你。”
“嘿嘿，你放心，我不会吃太多的。”
如他所说，手术很成功，更确切地说，是当时整个医疗团队啧啧称奇奉为经典的医学案例，哪怕过了几个月，还扎堆埋头研究手术方案和录像，大赞unbelievable，甚至到了一年多以后的今年，还是会有专家电话询问他的恢复情况，高呼不可思议，在听闻他又要重回赛场后，更觉得这是医学界和体育界的双重奇迹！
虽说手术很成功，但之后长达半年多的的复健过程却简直要了暖暖的小命，每天的训练时间并不长，却要湿透好几套衣裳，那半年，恩恩几乎在他身旁寸步不离，暖暖也正式给自己挂上了男友的身份，不过却被恩恩粘贴了实习两字标签。
想到那半年的点点滴滴，暖暖心头既然觉得甜蜜，又觉得黯然，他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受伤出于同情才勉强答应的？时间一长，他会不会又觉得自己很烦？
算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先回宿舍拿自己的数据交到队里去，很快就要去俄罗斯集训了，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比赛状态！陆暖暖，加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自立自强搞事业！今天他恩恩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暖暖让他高攀不起！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是陆麒吗？下楼，有你的快递。”
暖暖看着前边那快递小哥仰着脖子费劲的往楼上看，轻声说道。
“嗨，你回头，我在你身后呢！”
看了一眼快递单，国际快递，上边的字体既熟悉又陌生，暖暖虽然看不懂，但签字的时候还是笑眼弯弯。
“谢谢，辛苦你啦。”
“可不辛苦吗？这国际快递到我们快递站都快一星期了，非得指定今天送，我们进出都小心看着，女朋友送的吧？”
快递小哥有些八卦地问道，暖暖也不遮掩，抱起盒子笑得更加灿烂。
“男朋友。”
一回到宿舍，他便迫不及待地拆开快递包装盒，里边竟然是一个五彩斑斓的套娃，说实话，上边那个大眼睛咧嘴笑的卡通娃娃有些丑，摘了外边的，里边还有，连续摘了六七层还没完，暖暖在心底美滋滋地吐槽那人的直男品味，未等他把套娃研究透，就接到了队里的电话，提醒他赶紧去交数据，只得匆匆忙忙把套娃塞进抽屉里，算了，懒得他有心送自己情人节礼物，自己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刚才电话里都忘了问他有没有收到自己的礼物，会不会喜欢。
……
“陆麒，师兄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寰宇医药的董事长，张董，他可给我们学校医疗实验室捐了不少的器材，这是省人民医院的院长，曹院长，你应该有听过吧？”
“嗯，张董好，曹院长好。”
软软笑着给两人打招呼，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
今天组局的师兄拉着一众师弟师妹向各位大佬挨个问好，虽说是带着四五个人，却一直把软软带在身旁大力举荐。
“张董，曹院，这是陆麒，我们学校医药工程大三的学生，你们别看他只有大三，已经在许多世界级的医疗期刊发表了论文，郑老师最近在进行的药品研发项目，他也参与其中，郑老师对于他可是寄予厚望啊。”
“果然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我好像看过这位同学的论文，不得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软软笑着感谢各位的赏识，心头却有些茫然。
“曹叔叔。”
一直沉默坐在包厢一角的清秀男人突然站起身来，出声打断了众人的寒暄。
从走进这房间起，软软便注意到他，并非他长得好看，而是他浑身散发的气质就与这帮商业大佬社会精英格格不入，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更显得清秀，而且看的第一眼，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贤侄，怎么了？”
“曹叔叔，我下午刚回国，想要去置换一些钱，然后在楼下的商场逛一逛给家父和朋友们买点礼物，您也知道我是路痴，能不能让这个小同学给我带个路？”
“当然可以！”
未等曹院长开口，季学长已经把身旁的软软给推了出去，甚至都没有询问他的意见。
“沈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行，陆麒能帮你是他的荣幸。”
就这样，软软晕晕乎乎地就被带出了包间，季师兄的叮嘱还从身后追过来。
“陆麒，机灵点，早去早回，半小时后等人齐了就该上菜了。”
“好，知道了！”
软软暗暗吁了一口气，之前的窒息感稍有缓解，看来对于社交这种事，他还是不太擅长啊，突然有些怀念那个能帮自己解决一切人际问题的瑞安了，不过，瑞安不能一直陪着你，陆麒，你得自己加油才行！
想到这儿，他强打起精神回望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
“沈先生，请问你需要买点什么？这商场我还算熟悉，可以给你推荐。”
“软软，不会吧，你真不记得了我？”